第10章

  顧家臣抬頭望過去,隻見季澤同領著三四個男的,把剛剛那個白裙子的女孩團團圍住。他心裏暗叫不好。


  季澤同身子往前靠的那女孩很近,氣息都呼到她臉上。


  女孩正緊張地捏著話筒,手腳都不隻往哪兒擺。季澤同往前靠一步,她就往後退一步,最後退到牆邊上,再無路可退,她就把腳尖踮起來想盡量離他們遠一點。


  任嘯徐還是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冷眼看著他們。


  突然那女孩子尖叫了一聲。季澤同還沒動手,旁邊已經有兩個喝醉酒的耐不住了,攬住著那女孩子的肩膀就往沙發上按。一個抓手,一個按腳,把那女孩子固定在沙發上,惹得她尖叫連連,掙紮不過,兩行眼淚唰地流下來。


  顧家臣看著任嘯徐的眼神,心想,剛剛那女孩子找他講話,一定被任嘯徐看到了,他此刻八成是不想管了。


  女孩子的白色連衣裙領口已經被撕破,露出包裹得妥妥當當的胸衣來,半露的乳房白而圓潤。按著她動手動腳的兩個人放浪大笑,伸手就要去摸。女孩趁他們不注意抓住一個人的手咬了一口,那人吃疼放了手,看了看傷處,緊接著就是一個耳光,打得震天響。女孩子的臉挨了這一巴掌馬上就紅腫起來,嘴角往下淌著血,叫聲也變得有些混沌。


  包廂的人不知不覺都退得幹幹淨淨了。


  顧家臣想過去拉,又怕拉不住,勸任嘯徐出手阻止,又發現他眼神冷冷地,在那裏生悶氣。眼看著那邊白裙子撕開一個大口子,像蝴蝶展開了翅膀,女孩子整個腿到腰都幹幹淨淨露在外麵了。好在她穿了一條防走光的打底褲,材質像絲襪一樣富有彈性,難褪難撕,才讓那些人沒那麽快把她扒光,不過也差不多了。


  顧家臣急的要吐血。那女孩子已經哭慘了,她隻化了淡妝,此刻眼線也花了,兩條黑黑的印跡從外眼角流到耳廓,看得人心疼又心悸。


  顧家臣站在任嘯徐麵前請他去幫幫忙,任嘯徐頭也不抬一下,不知道到底是在生氣還是有什麽別的盤算。


  季澤同身邊的那些人都是無法無天的大少爺,強上一個女孩子對他們而言根本不算什麽。顧家臣見任嘯徐不打算有所行動,幹脆自己跑過去動手想把人拉開。


  他先上去拉住了按著女孩子腳的那個人的衣服,結果被狠狠推倒在地,劃出去好遠又撞到茶幾上,酒杯酒瓶撞落一地,整個包間都是稀裏嘩啦的破碎之聲。


  茶幾撞到顧家臣的肋下,一陣猛痛。顧不得撞傷的位置,他忍著痛站起來。白裙子女孩叫喊得都累了,嗓子開始沙啞。


  這時候又聽到季澤同說:“行了,你們先讓開,小季爺我要上頭一輪兒。”


  說著就上去拉住了女孩子的腿,直接粗魯地往他身邊拖過來,那女孩子被他一拖,又嚇得大叫幾聲。無奈雙手卻被人牢牢按住動彈不得,隻能把兩個腳亂踢,卻又被季澤同拉住了,也踢不動。於是把頭像撥浪鼓一樣亂擺,頭發散了一地。


  顧家臣一看不像話了,撲過去就要按住季澤同,又被讓出來的那個人拉著頭發往外麵扯,兩個人扭成一團。


  季澤同則是在另一個人的配合下,開始扯那女孩子的內褲,顧家臣見了,少不得又往那邊挪,被人揪住頭發也顧不上了。


  場麵正一發不可收拾,任嘯徐才終於看膩了似的站起來,鏗鏘說了兩個字。


  “夠了。”


  一聲令下,和顧家臣扭打在一起的那個人晃晃悠悠地停下來,按著女孩子雙手那個人也悻悻放開了手。兩個人都規規矩矩地閃到一邊站著。


  季澤同還沒停。


  顧家臣撲過去把他抱住往後拉,季澤同的手死死嵌在女孩子的大腿上,另一隻手拽著那女孩的內褲,竟然連帶著那女孩子也一起拉出去好一段距離。顧家臣抱著他往後拖,他的手就帶的女孩子的內褲也一邊給拉到了膝蓋上頭,女孩子驚聲尖叫。


  任嘯徐走過去,從褲兜裏抽出一隻手來,抬起對準季澤同的脖子就是一記悶砍,季澤同終於暈了過去。


  女孩子趕緊把被拉下來的褲子又拉了回去,縮成一團。


  任嘯徐走到那女孩子旁邊,眼神掃到沙發上有剛剛跳舞的陪酒女脫下來那件海馬毛的褂子還沒顧得上拿走,就拿過來扔給她,叫她趕緊滾。


  他說出那個“滾”字的時候,顧家臣心裏一震。


  女孩子手緊緊握著被撕爛的領口和裙擺,蹲在地上嚶嚶地哭。冷不丁一件衣服扔到她頭上,把她嚇得一愣。聽到任嘯徐叫她滾,她給震得連哭都忘了,木木然拿著那件褂子,又望望一臉擔憂的顧家臣。


  任嘯徐按鈴叫人進來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把那件褂子裹在身上,緊緊捏著褂襟。好在最近都流行長款,這件褂子雖然是披肩的款式,拉開了卻也能遮到膝蓋上頭。


  一群人進來把暈倒的季澤同扶起來往外麵抬,顧家臣才抽出手來,跑到那女孩子身邊跟她說對不起。


  顧家臣覺得自己沒能幫到她,讓她受到這樣大的驚嚇和傷害,很羞愧,恨不得挖個地縫鑽進去。他軟語寬慰了幾句,扶著那女孩子起來,送她到門口,卻又看到任嘯徐甩著一張冷臉站在那裏,看著人把季澤同扶進電梯。顧家臣趕緊四處張望尋求幫助,總算看到鍾離坐在旁邊不遠處,他急忙把那女孩子送到鍾離旁邊,再四拜托他幫忙把這女孩子送回去。


  鍾離抬起頭來看到那女孩子,倒是一驚,道:“沙沙姐?你怎麽在這裏?”


  那女孩子見鍾離叫出了她的名字,就抬起縮著的頭來一看,是認識的人,旋即大哭起來。


  顧家臣嚇得趕緊捂住她的嘴道:“小聲一點,要是鬧大了,不知道他們要怎麽對付你!”


  又對著鍾離說:“你認識她?”


  鍾離淡淡點頭道:“跟我爺爺去研究室的時候見過一次,她好像是來參觀的。”


  這個女孩子叫白墨沙,大學念的是C大中文係,雙修法律。C大有一所曆史博物館,是鍾離爺爺讚助的,裏麵有古代文字研究室,中文係的人有時會去那裏參觀,鍾離常去,見過她一麵。


  白墨沙也是第一次來這種場合,本來打算略坐一坐就走,打死也沒想到自己竟會遇到這種事。不過她也不是個小姑娘了,雖然剛開始的時候嚇得夠嗆。這會兒還在哭也是因為哭開了就收不住。


  她第一眼就看上了顧家臣,這個斯文又帥氣的男人,和這裏的氛圍格格不入,貌似文藝青年都有點喜歡他這樣的派頭。


  跑過去搭訕的時候,她的心還砰砰直跳,好不容易裝出了一副從容淡定的樣子,拿到了他的電話,正沾沾自喜呢。就在她打算點首歌展示展示自己甜美的歌喉的時候,這群不要臉的二世祖居然就纏上來了。


  白墨沙在學校雖然有好多人追,也交過幾個高富帥男朋友,卻從來沒見識過男人這麽粗魯、禽獸似的一麵。她長得漂亮身材也好,家世又不錯,一向都是被人當寶一樣對待。


  在自己喜歡的人麵前被人這樣侮辱,白墨沙又羞又氣。她又害怕顧家臣像那些沒種的男人一樣,隻知道臣服在這些二世祖的淫威之下,一個指頭也不敢亂動,心焦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看到顧家臣跑上來幫她,白墨沙心中又欣慰又甜蜜,卻又被兩個混蛋按在沙發上動彈不得,衣服也扯得七零八落。她連哭帶喊也掙紮不開。


  季澤同上來扯她褲子那會兒,她都覺得自己肯定要當著顧家臣的麵被人家強上了,看到顧家臣在旁邊被人扭住打,她又急又愧又絕望,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會兒看到一個認識的人,她忍不住要訴苦,被顧家臣捂著嘴巴警告一番,也就識相地閉了嘴。


  鍾離昧大概猜到剛剛發生了什麽事。顧家臣這樣護著女孩子出來不是第一次了。


  鍾離昧很紳士地脫下自己的外套給白墨沙披上,說:“我送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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