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生死未卜!
我要走的事情,我爸媽都知道了。他們一直勸我們過完元宵再走,我說等不了那麽久。我爸媽又說那再待幾天,看著他們眼中的不舍,我有了一絲遲疑。
我在想要不幹脆等去上海再給老常拜年吧?看著我爸媽的臉色,我都覺得自己沒盡到一個做兒子的責任。
在他們的挽留下,我點頭答應了說初八再走。我爸媽的臉立刻陰轉晴了,那一刻我覺得自己多跑一下上海也沒什麽的。
就這樣我決定在家多呆幾天,既然都那麽晚了,我就說初十左右走,我媽高興的點頭。
隻是計劃總永遠都趕不上變化,我記得初六那天晚上,我和老常通了一個電話。老常說他今天已經到上海了,這是我意料中的事情,所以我說我過些天再去上海拜訪他。老常說我自己抽空就行了,他也不喜歡這樣的形式主義。
變化當然不是因為和老常的這個電話,和老常打完電話了,我就準備帶著芸姐出去轉轉。年味兒在初三以後就開始散了,從初六開始也漸漸的有人離開了老家。
不是有人說,自從踏出打工的那一步開始,家鄉從此再無春夏秋了嗎?
我也有這樣的感覺,我僅僅隻是離開了家一年,但家鄉的春夏秋不知什麽時候就變得有些模糊。
我和芸姐都穿著羽絨服,村裏的夜晚是沒有路燈的。芸姐拿著手機照明,另一隻手則是挽著我的胳膊。我們也就隻敢在黑燈瞎火的才敢這麽親密,到了家還得分房睡呢!而且我隻要在芸姐的房間裏呆長了一點時間,我媽就會把我趕出來,說我不害臊。
每次看到我媽這樣說,我心裏麵就老不好意思了。此刻漫步在村裏的小路上,芸姐靠的我緊緊的說咱們江西的冬天就是不好過,風老感覺是往身體裏麵鑽的。
我笑了笑說浙江那邊雖然也冷,但要比老家好一點。你太多年沒回來了,以後啊估計得年年跟著我一起。芸姐笑著掐了我一下,但並沒有反駁我的話。我們隻是出來散散步,烏漆墨黑的也看不到什麽。路上遇到有人來了,我們倆還得分開。
有人打招呼我就笑著回應,然後沒人了我們倆繼續挽著手,搞的跟地下情似的。
走了大概有快半小時了吧,感覺風挺大的,我就說芸姐要不咱們回去吧?芸姐說不要,這樣子走走我們倆還能多呆在一塊兒。回去了,咱們就得個做個的事情,我都天天躺著無聊死了。
芸姐既然不想回去,我自然也不會非要拉著她回去。又走了幾分鍾,我口袋裏的手機忽然間響了起來。這個電話,倒是很出乎我的意料,因為打電話來的人竟然是何健,風影一堂的堂主!
不過我想他可能也是我說說拜年的話之類的,雖然是初六再說拜年有點晚,但興許之前是人沒注意到。
我拿著手機手指一劃接聽鍵,笑著問喂,何健你怎麽給我打電話了?
“峰哥……豪哥他……他……!”何健語無倫次而且聲音裏夾雜著哭聲,當時我的心裏麵一下子就慌了起來。曾豪出事了嗎?他怎麽了!
“別急,慢慢說,曾豪他出什麽事情了?”我問道,就連旁邊的芸姐一聽到這話臉色也是微變。何健的聲音依舊在哽咽著,想想二三十歲的大老爺們了居然哭成了這樣,我能預料到曾豪可能情況很不好。
“豪哥剛進的搶救室,他被人撞了,現在還生死未卜!”何健終於把這句話給說清楚了,盡管我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聽到這話的時候心裏麵狠狠的一震。
“怎麽會被人撞了?他根本就不是那麽不小心的人!”我忍不住喝了出來,何健依舊哭著說:“我不知道啊,今晚上豪哥在我那裏吃飯。因為要開車,所以他一點酒都沒有喝。但他走了後大概一個小時,我就接到醫院的電話了,說豪哥出了車禍!”
何健也隻能在電話裏麵說個大概,我心頭急的想發火,但耐著性子問;“那醫生就一句話也沒說?”
“醫生說……說豪哥凶多吉少了!”
那一刻我感覺自己的心在一點點往下沉,腦子裏一直充斥著凶多吉少這四個字。我下意識的就覺得曾豪出事絕不是偶然,我短暫的愣神後衝著電話說:“現在立刻,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派多少人,我到深圳的時候一定要知道到底是誰幹的!”
說完,我將電話掛了。芸姐已經從電話中聽出了一些大概,看著我的臉色她的眼中也滿是擔心的說:“雲峰你先別著急,現在你一時半會兒也趕不到深圳的。千萬別著急,著急會出亂子的!”
我深深的呼吸了兩口氣,說:“這不是著急不著急的事情,我們得立刻動身了。先開車去南昌,然後從南昌坐飛機到深圳!”
開車是不可能短時間內到達的,這是我能想到最快的辦法。芸姐點點頭說,好,那我們現在先回去和叔叔阿姨說一下。
我回到了家,我爸媽正在看電視呢。我把事情說了一下,但我沒說曾豪出事了隻是說有個朋友出了車禍,我得盡快過去看看。我媽雖然很不舍但還是去幫我收拾東西,可我沒想到我爸卻把我拉到了一邊。
“怎麽回事?是不是和你一起做事的人有危險了?你大晚上的跑去有什麽用,我不準你去,至少你也得等兩天才能回去!”
我知道我爸在擔心我,我耐著性子說:“爸,如果他還好好的我可以晚一點都沒事。可現在他人還在搶救室裏麵我就必須過去主持大局,我知道您是擔心我出什麽事情,你放心好了芸姐會一直跟著我的。有她在,我不會亂來!”
芸姐這時候也走了過來,說:“是啊叔叔,我會看著雲峰的,但雲峰必須現在就過去不然就得出大亂子了!”
連芸姐都來勸了,我爸猶豫不定之後終於悶聲點了點頭。我衝著我爸一笑,然後就趕緊跑進了房間裏麵,把東西提起來和他們說了些告別的話。
我很著急甚至連我奶奶那裏都隻是開車經過的時候說了聲,當時我能看出我奶奶臉上的難舍和不高興。可我要走她也攔不住,最後她邁著不快的步子居然提了兩箱奶出來,說我們在路上喝。
那一刻我挺愧疚的,但也知道事情有輕重緩急。我知道去那邊說不定有危險,所以並沒有這麽著急的把餘兒帶出來,還是等著過些天讓嫂子一起帶過來吧。
我開著往南昌趕去,淩晨的時候到了,但淩晨是沒有航班去深圳的。我隻能開了一間房在房間裏等天亮的早班機,芸姐勸過讓我休息一下,可我睡不著。
出來混一年了,我一直最為擔心的不是地盤被誰搶了,又或者誰搶了我們的生意。我最最擔心的就是我身邊的人出事,當我站在餘思的窗前看著死去的她時,我真的很害怕那種無力的感覺!盡管我和曾豪隻在一起相處了幾個月,甚至從一開始我潛意識裏將他當做了一個必須要防備的人。
直到後來他用他的實際行動告訴我,他是一個可以值得信任,並且可以值得重用的好兄弟!他的能力,在很多事情比耀強還要強一些!要是曾豪出了什麽意外,我在深圳無意被砍掉了一條手臂!
這一夜很難捱,我隔個十幾分鍾就給何建打電話,問他曾豪的情況。電話我自己都不知道打了多少次,終於何健主動的打了個電話過來。
“峰哥,豪哥出來了,但是情況很嚴重,不一定過的了今晚!除非他明天能挺過來,那樣還有著一線希望!”
聽著何健的話,我的心情也不知道該怎麽去形容。他暫時被搶救過來了,但也許忽然之間他就走了。當我掛掉電話的那一刻,我多麽想自己能有一雙翅膀飛到曾豪的身邊。
他和我說過他的故事,他的爸爸曾經也是一個混子,告訴過他很多關於混道上的規矩。也因為他爸爸是個混子,後來坐牢了媽就跑了。他是跟著自己的奶奶長大的,前些年奶奶過世了他就一直混著社會。從來沒有什麽起色,但他也沒有放棄過。後來他遇到了我,還說出了那句豪言說隻要我給他一個風影,他就還我一個城市。
為了成功,他心狠手辣,但對自己人我看的出來他一直都是義氣當先!
每每想起第一次見到曾豪時他所說出來的這句話,我心裏麵就跟著紮了一下似的。我在祈禱著,祈禱他能好起來就如同耀強那樣堅強的挺過來,也如同李琪那樣從鬼門關裏闖出來!
我睜著眼睛從黑暗到了黎明,黎明再到旭日升起。我叫醒了芸姐,她昨晚上也一直陪著我,隻是後來太累了就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我們離開了賓館往機場去,在機場等了一個多小時,我們才上飛機。上飛機我就和飛機上的工作人員商量著能不能不關機開飛行模式,但沒有得到允許。盡管我心裏有些生氣,但我知道我的做法是錯誤著。
我隻能關掉了手機,度過這最難的幾個小時航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