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節 打開天窗
說來說去,即便是付慶自幼習練秘法,更是受了嫁衣神功的傳承,但若是和唐一真的動起手來,也是有兩敗俱傷不分高下。
按理說付慶重新出山之後,秘法大成,又兼內力深厚,本應該超出眾人一籌,卻不知這唐一有了怎樣際遇,居然不輸於他。
付慶掃了一眼屋內,“阿福哪裏去了?”
這時眾人才想起來,進屋不久,阿福就跟著溫柔出去了,想必是故意避開眾人,不想知道大家說的想的做的是何事。
看了一眼呼延德,“我以為你這一路已經找好了幫手,原來是拉攏不成,人家不想管你的破事。”付慶笑道。
呼延德慢慢的直起身子,伸了個懶腰。
“這件事本來就和別人沒有關係,我們兩個來解決就好,何必牽扯旁人。”
付慶雖然傷重,但是人倒架子不倒,站在那裏發著凜然之氣,“既如此,不如趁早解決趁早拉倒,你現在就可以放馬過來。”
現在如果交手的話,雖然付慶的功力高過呼延德不少,但是對於一個利劍透身的人來說,十成功夫能發出五分就已經是意外之喜,強逞能隻會自討苦吃。
付慶顯得很光棍,但是唐獨秀顯然看不慣他這裝模作樣的德性,上去一個爆栗打得付慶呲牙咧嘴。
“想死自己出去撞牆,在這充什麽好漢。”唐獨秀兩眼一翻,“你現在若是就這麽被做掉,豈不是浪費了老子的傷藥。”
呼延德也沒有動手的意思。
“趁人之危的事我當然也沒有做的興趣,況且,不管怎樣,我們也算是同門,即便有所爭執,也應該要有公平一點的辦法來解決,你說如何?”
付慶當然也不想這時候和呼延德動手,自家事自家知,現在他能站穩就不錯了,哪還有打上一場的力氣。
不過這賭鬼知道呼延德必會找自己的麻煩,所以不如先下口為強,占個先機,至少能博個麵子好看,顯一下好漢的氣派。
當然,他更知道自己隻要嘴上說那麽幾句就好,屋子裏這麽多人,一定不會讓自己和呼延德真的就刀兵相見,如此一來,又有麵子,又不用動手,豈不是快事一件。
當下揉著腦袋坐下,又不敢動作太大牽扯傷口,更不用說靠在椅背上。
呼延德看了付慶兩眼,見這賭鬼也盯著自己,於是兩人各不相讓,用目光相互搏殺起來,瞪到眼睛發酸也沒有人想退讓或者眨眼。
這一對活寶且不去理,現在屋中煩惱最多的應該就是唐一和南宮飛天了,這兩人都有著心事,但是又很難說出口,辦法更是沒有。
這時燕九進來喊眾人吃飯,大家才想起到了祭五髒廟的時候,一想到這點,才各個覺得腹中空空,肚子裏在打鼓。
等出去一看,隻見阿福那廝已經坐在桌子旁邊甩開腮幫子大吃大嚼得不亦樂乎,由於人多,三個女人準備的食物自然也不少,隻不過照阿福這樣吃下去,隻怕其他人就隻有喝風的份了。
當下大家一擁而上,管他什麽煩惱都暫且放在一邊,先吃飽了才是正經。
這時候就顯出付慶的吃虧來,受了傷本就行動不便,桌子雖然夠大,但是眾人搶起吃來難免有推搡,付慶又沒有花公子那快如電的一雙手,哪裏搶得過這些餓狼,當下又被撞了幾下,隻好痛叫著退到後邊去了。
還好溫柔心思玲瓏,早給這可憐人單獨準備了一份飲食,當下賭鬼大喜,端到一旁獨自享用去了。
“我以為知道我的身份之後,你對我的態度會有些改變。”付慶對著給自己端了茶杯過來的溫柔說。
溫柔神色不變,“兄弟就是兄弟,即便是魔教的少主,又不曾做過對不起兄弟的事情,我倒沒聽說過這事需要有什麽改變。”
付慶哈哈一笑,“江湖人不都說正邪不兩立麽,我魔教中人既然被稱為邪道,那自然就是正道之敵了。”
溫柔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圍著桌子大吃大喝的一群,“你覺得,這裏有誰像是正道中人呢。”
付慶隻有傻笑,“看來交死胖子這個兄弟還是不錯的事情”。
“你倒是記得我是誰的老婆。”溫柔笑,“但是你更應該記住,我也是你的兄弟。”
一起逃亡,一起拚命,一起浴血,有這樣共同經曆的人,當然應該是兄弟,這與雌雄公母無關。
付慶笑著專心對付眼前的食物,不再說話。
等吃飽了肚子,收拾殘局的事情當然交給女人來做,於是有人的臉上又開始變得愁雲慘淡。
阿福自然是吃的最多的那個人,眼看氣氛不對,弓身收肚從門裏擠了出去,竟是去外麵望風散步去了。
這幫家夥的事,我阿福可不想管,既然不想管,最好的辦法當然就是什麽也不知道。
南宮飛天手中捧著杯茶,不過卻沒有喝的打算,好像茶杯上的花紋更能吸引他的注意,不過這看似在研究杯子的人口中說的卻是另外的事。
“之後你想怎麽做?”南宮飛天問唐獨秀,眼睛雖然沒有離開杯子,但是問題卻直接砸到胖子的頭上。
唐獨秀吃飽了也有喝茶的習慣,不過看著南宮飛天在那玩杯子,不知怎的沒有喝下去的興致了。
“當然是回家,還能怎麽做。”對於讓自己無法安心喝茶的人,唐獨秀沒什麽好語氣回應。
回家兩個字說起來容易,南宮飛天也知道接下來就要回家,問題是回家之後要怎麽做,這死胖子顯然不想正經的回答問題。
南宮大少爺不會因為胖子的態度著惱,而是執著的又問了一句:之後你想怎麽做。
唐獨秀倒有些惱了,“這又不是我自己的事,難道你沒有自己的主意麽。”
既然同是選中的繼承人,唐獨秀才不相信南宮飛天沒有自己的打算,卻來試探自己的口風,實在可惡。
“可是,你家的老頭子,我家的老頭子,估計都是天道的人,那我們這些做孫子的,難道要大義滅親不成?還是同流合汙,這個問題總要想清楚的。”南宮飛天似乎玩不膩自己手中的杯子。
屋裏很安靜,南宮飛天既然說出來,顯然是不準備再瞞任何人,其實就算他不說,大多數人也都猜出了一些。
即使這樣,當他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大家還是心中一震。
燕九擦桌子的手微微的抖了一下,燕五輕輕的拍了下她的肩,沒有說話,但是眼神中也有憂色,雖然這表麵看起來是南宮家和唐家的事,但是既然牽扯進來,就沒有那麽容易脫身的,況且鐵蛋把義氣二字看得極重,即使能置身事外也不會那樣去做。
倒是溫柔神色如常,好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這女人,不但身份不尋常,氣度也是不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