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節 該說的說
離去半日,院中一切依舊,隻是歸來的眾人心中都有了一些陰霾。
溫柔帶頭,三個女人自去準備酒水食物,於是男人們就都集合在屋子裏,發呆。
一直喋喋不休的呼延德似乎也沒話好說,眼睛東看細看的,似乎房梁都變得很有吸引力,總之眼神不落到任何一個人的臉上就是了。
但是這樣悶下去也不是辦法,每個人都知道,不過到底誰先開口,開口說些什麽,好像誰都沒什麽主意。
最後還是唐獨秀故作清嗓子打破了沉默,好歹他也是帶頭的人,不說些什麽,就這樣各個都像木頭人一樣呆在這裏,實在是不像話。
“我有一些猜想,不一定對,但是總要告訴你們的。”唐獨秀慢吞吞的開口。
沒有人應他,但是屋中豎起了很多隻耳朵。
似乎說出這些話很是困難,於是胖子深呼吸了幾次,平靜一下心情,緊接著便開口不停。
“什麽他媽天道老巢,這根本就是一個玩笑,不是我們厲害得讓人家落荒而逃,而是對方幹脆就不想保留那個地方。”
“唐家堡和南宮世家和這件事絕脫不了幹係,所謂的考驗繼承人,不過就是扯淡,至於是什麽原因,現在還不知道。”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股天道根本就不是什麽勢微沒落,而是,已經滲透到江湖的每一個角落才是。”
唐獨秀一口氣說完,當下覺得舒暢了很多,拿過茶杯一飲而盡,坐在那裏開始喘氣。
“你是不是想說,天道已經可以控製整個江湖,甚至更多,所以,南宮和唐門兩家,也是天道的一份子。”南宮飛天的手指敲打著輪椅的椅背,麵無表情的問道。
唐獨秀看了他一眼,“別告訴我你不是這樣想的。”
“可是天書是怎麽回事?如果唐門和南宮世家和天道有關,那為什麽還會有人截殺你和小花?”鐵蛋忍不住問道。
唐獨秀想都沒想的反問道:“難道你不奇怪為什麽侯爺一直不再出現?那次雖然是血旗幫救了我和小花,但是,如果不是事先有心,血旗幫如何能掌握我和小花的行蹤?若不是侯爺指使,他們為什麽會出現?”
鐵蛋一愣,這些他倒真的沒有想過。
“那是因為侯爺已經發現了一些端倪,而且是在和我們聯盟之後,可他既然發現了這些問題,自然不會再和我們聯絡。”唐獨秀下了結論。
鐵蛋已經無話可說,侯斷的確是答應過共同對抗天道,但是卻許久沒有消息,開始的時候,大家還以為高明如侯斷著神龍見首不見尾是正常的,可是當眾人以為找到了天道的老巢,卻發現根本聯係不到侯斷。
所以唐獨秀判斷,這應該是侯斷不想和他們見麵而已。
血旗幫從眾多江湖人手中救了花公子和唐獨秀,但是此後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唐獨秀暗地裏曾經派出探子查找過,可是一無所獲。
但是唐獨秀相信侯斷一定不會是躲起來什麽事也不做,當年的殺妻殺子之仇他既然已經算到了天道頭上,自然絕不會善罷甘休。
莫非是,懷疑自己的身份和目的?唐獨秀心中苦笑。
“不管唐門和南宮家到底是為了什麽,不過等付慶回來,我倒是有其他的問題想和他討論一下。”呼延德翹著二郎腿,岔開話題。
這是另一個問題。
當年魔教掌握寶藏的兩位長老不但苦心栽培付慶,尊其為少主,而且其中之一還不惜犧牲一切為其傳功,讓付慶的武功大增,並且那古怪的方法還讓付慶的身法如同鬼魅,料敵先機當然是有原因的,那隻是因為十幾年來不停的麵對各種武器或者拳腳的攻擊,不但是大腦,就連身體都產生了回應的本能。
而且兩位長老和天道搭上了線,準備重立魔教,付慶自然就是教主。
但是呼延德身份和魔教也有著很大的關係,雖然他的天分不如付慶,身體又有限製,養大他的魔教長老也沒有撫養付慶的那兩位厲害,無論是武功還是其他。
可不管怎樣,至少大家有著一樣的目的,那就是重振魔教。
還有一點就是,養大呼延德的鐵匠和教書先生,對大力栽培付慶的江飛鶴和羅青鴻心存恨意。
為什麽你們二人可以帶著寶藏遠走高飛,而我們就要被當成棄卒去送死?
就算你們二人天分高,武功好,重任交給你們別人也無話可說。可是這麽多年過去了,哪裏可曾見到魔教有複興重立的樣子?
可以說呼延鐵匠憋了一肚子的氣,比他打鐵爐裏的火還要旺盛得多。
所以呼延德踏足江湖有一個任務就是,如果那兩個掌握著寶藏的長老有了消息,或者找到他們的傳人,那麽就一定要問個究竟。
然後,想辦法奪回寶藏,重立魔教。對方若是配合倒也罷了,如果談不攏,即使一拍兩散魚死網破,徹底斷絕魔教複立的希望,也不能讓那兩個長老繼續苟活。
很明顯,付慶就是那個傳人,那個少主,所以他有花不完的錢,所以他的武功那樣詭異,所以他手中的斷劍,正是當年魔教教主赤無焱所用長劍的一半。
呼延德早就發現付慶可能是自己要找的那個人,隻是天道的事情沒有了解,所以一直隱忍不發,如今有關天道的事情已經一團糟,應該去頭疼的人恐怕是唐獨秀和南宮飛天,所以呼延德決定攤牌。
唐獨秀的頭真的開始疼了起來。
不管怎麽樣,這都是魔教中人自己的事情,雖然這二人都是自己的朋友,而且當年付慶在得知唐獨秀有難的時候還曾冒死前來相助,可以說是同生共死過,這二人若是有了爭端,自己該如何做?
呼延德說完話之後,大家又陷入沉默。
“你想怎樣。”這次輪到鐵蛋打破僵局,“殺了他?還是被他殺了?”
畢竟呼延德是通過鐵蛋才和眾人有了交情,如果大個子和付慶出了什麽問題,那麽鐵蛋的確是應該第一個站出來。
呼延德晃動著一隻腳,椅子被他壓得吱吱作響。
“我當然也看得出,如果動手的話,我恐怕不是他的對手,而且,有你們在,就算我想拚命,應該也會被阻止。”
呼延德坐著了身子,繼續說道:“但是,有些事情卻是必須要解決的,你應該知道,這世上有很多事情,比生死要重要得多。”
鐵蛋忽然握住了靠在一旁的雲龍槍,握得很用力,指節都已經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