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節 最直接周全的計劃，就是不用計劃
事情似乎比預想的要順利得多。
商嬌嬌居然這麽輕易的就被跟蹤，天道的老巢竟然如此的沒有防範。
過於順利的事情總會讓人生疑，但是南宮飛天卻找不到問題出在哪裏，即使唐獨秀來了，兩個聰明人也看不出這其中有什麽破綻。
“這很可能是天道故意引我們入甕，商嬌嬌可是老江湖了，飛樂盡管小心在意，能夠不被她發現，但是如果說這裏是天道的老巢，似乎-——”南宮飛羽搖了搖頭，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
每個人心中都有疑慮，畢竟，關於天道的傳說對每個人的影響都很大，誰也不相信，那個幾乎是超越一切存在的組織，會這樣的不小心。
或者說，山穀內另有玄機？
有顧慮是正常的，但是總要有人做出表率，踏出第一步。
如果說拿主意的通常是唐獨秀，那挑頭的事一般是唐一來做。
來這裏已經三天，大家都圍著那個山穀轉過，不得不說那個不起眼的山穀很大，騎馬繞一周也要很久。
盡管被十幾雙眼睛仔細看過，眾人能得到的結論也隻是除了一個出口，這裏沒有發現其他入穀的路徑，當然，也許有很隱秘的沒有被發覺。
不管怎樣，表麵上看，天道的老巢就在這個山穀之內，隻要衝進去，就可以幹掉他們。
當然，也有可能被幹掉。
唐一已經很不耐煩，商量來討論去的在他看來毫無意義，既然是已經決定了的事情，已經注定要不死不休，還有什麽可猶豫、考慮的？
就算是陷阱，也要一腳踏進去，因為，長久所圖的不就是一個和對方麵對的機會麽？
從前是敵人在暗，我方在明，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可以對麵見真章的機會，卻還要婆婆媽媽的左思右想？
於是唐一拿起劍，沒有說話，很自然的就走了出去。
然後他上馬，向院外行去。
“你要幹什麽？”呼延德在後麵喊了一句。
大家都在談論可能會麵對著什麽樣的危險，以及相應的對策，這冷麵的家夥準備獨自一個人去哪裏？
“當然是去殺人，你們來這裏，不就是為了殺人麽。”唐一勒住馬，沒有回頭。
道理是這個道理，呼延德回到：“可是現在不是還沒有商量好麽，你這麽急著去送死不成？”
唐一哼了一聲，“三天商量不出來結果，再給你們三天，就會有結果？我知道這裏有女人，卻沒想到，這裏居然都是娘們兒。”
這句話一出，大家都沉默了。
先笑出聲來的是南宮飛天，然後是唐獨秀。
其他人互相看了看，也笑了起來。
本來就知曉天道的可怕，當時敢對上，現在為什麽會有懼意呢？
鐵蛋提著槍走了出去，和唐一做的一樣，上馬。
要的無非就是這種結果，已經到時候了。
於是眾人紛紛上馬，除了南宮飛天需要乘坐馬車以外。
燕五和燕九一起上了馬車。
前幾日，當燕五剛剛來到這個地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陪著南宮飛天喂鵝的燕九，當時她不清楚自己是什麽感覺。
這個燕九，實在不像是那個動輒拔刀，蠻橫霸道的燕九。
很明顯她有了改變，雖然有改變並不讓燕五感到奇怪，因為遇到鐵蛋以後，她自己也有了改變。
隻是在燕子堂的時候，兩個人並不要好，平日裏冷眼冷眼，如今卻不知道要如何麵對了。
倒是燕九主動打了招呼，輕輕的點頭，簡單的一笑。
但是卻足以讓燕五想起，當年大家年紀都小的時候，好像就是這種感覺，沒有心機，彼此不會敵視。
這幾天來，男人們湊在一起琢磨著什麽，就連溫柔也加入其中，畢竟，溫柔不是普通的女子，她的手下，還有天下會的勢力。
燕五和燕九則不去理會這些事情，姐妹倆會隨意出去走走，在樹下聊天，或者在廚房炮製一些讓大家都皺著眉頭的食物。
就像又回到很多年前，找到那種真正姐妹間的感覺。
現在大家決定出擊，燕五沒有和鐵蛋並肩而行，而是和燕九一起鑽進了馬車。
在她看來，南宮飛天畢竟不良於行，她實在不放心燕九一個人來照顧這個坐在輪椅上，看起來孱弱的人。
雖然她知道南宮飛天的武功應該很高，不然也不會被南宮家如此重視，但她就是放心燕九一個人陪他。
鐵蛋明白燕五想什麽，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而且和南宮飛天在一起，而且是三個人在一起，他也會放心一些。
呼延德不太滿意，並且小心翼翼的提著斧子。
因為他實在是害怕稍不小心，會壓死胯下的這倒黴的馬。
在高大的呼延德麵前，這可憐的馬兒實在顯得單薄，並且，這天殺的大漢手裏還拿著一把不下百斤的鐵斧。
呼延德在擔心自己會被摔落下去，馬擔心的是自己的脊骨會不會被壓斷，這一人一馬，都有些如履薄冰的感覺。
沒有隱藏行跡，也沒有快馬加鞭，一行人就這樣不急不緩的出發，看上去就像是要去野遊。
相信很快，他們的手上就會染血，至於是別人的還是自己的，隻有天知道。
快到穀口的時候，一個頭戴鬥笠，農夫打扮的人擠了進來，並且堂而皇之的進了南宮飛天的馬車。
沒有人阻止他，因為這個人是南宮飛樂。
“大哥，莫非是有了周全的計劃？”隨手摘下鬥笠，南宮飛天友好的向燕五和燕九打招呼。
南宮家的子弟都是彬彬有禮的，何況這裏麵有一個女人會成為自己的嫂子。
似乎有些尷尬，南宮飛天摸了摸鼻子，然後忽然想起這是唐獨秀那幫人的習慣，於是趕緊把手拿下來，卻一時又不知放在哪裏是好。
“這個，嗯嗯，計劃是計劃過的了。”南宮飛天說。
南宮飛樂在車廂裏熟練的翻著，因為這是唐獨秀的馬車，唐胖子的馬車裏若是沒有吃喝用品，那就等於是飯館裏沒有酒菜。
很快，他就翻出一瓶酒，還有一堆肉食果脯之類的東西。
不過想了想，酒還是放了回去，現在不是喝酒的時候。
南宮飛天看著他折騰，沒有說話。
抬起眼來奇怪的看了一下，南宮飛樂再等下文。
但是南宮飛天不說話了，似乎沒有什麽下文。
南宮飛樂隻好追問：“到底有什麽對策決定，我在這裏喝了這麽多天的風，到了這種時候，總該讓我知道計劃吧。”
燕九忍不住笑出聲來，“計劃就是，大家並肩子衝進去，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南宮飛天吃驚的張大嘴巴：“那豈不就是沒有計劃？”
一群人商量了好幾天，居然連個狗屁計劃都拿不出來，早知這樣，自己何必在這裏苦苦的多守幾天。
“其實，我現在倒是想起了一個計劃。”南宮飛天忽然臉色一正。
南宮飛樂無精打采的把果脯扔進嘴裏，既然已經決定去毫無準備後手的去搏他一票，那就不去想那麽多了。
“你現在馬上下車，回家的路不用我告訴你吧。“南宮飛天這樣說。
南宮飛樂失笑，“我的哥哥，你在說些什麽，都已經到了這種時候，你卻讓我回家，去搬救兵不成？要知道，老爺子是不會給你派人來的。”
“不是搬救兵。”南宮飛天看著他，“隻是讓你回家，老實的呆著就好。”
南宮飛樂一愣，話這麽說的話，就有些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