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茶攤買人頭
南宮飛天這段日子很開心。
這可能是他從小到大最開心的日子，這一切都是因為他身邊的那個女人，當然，在他看來，應該叫做小女孩。
燕九本來年紀就小，性子活潑，這一點，在聽說了燕子堂的悲慘下場之後也沒有改變。
“那個地方不是我的家。”燕九說，“隻不過，除了那裏，我沒有其他地方可去。”
南宮飛天略微放下心來，他本來以為燕九會跳起來和他玩命，畢竟，滅了燕子堂，南宮家也有參與。
但是燕九緊接著說的話，就讓南宮飛年如石化般的瞠目結舌。
“我不知道你們大戶人家的那一套，總之，我跟著你，你就要對我負責，明媒正娶自然不用說，而且，不要被我發現你去偷腥。”燕九很嚴肅。
南宮飛天很崩潰。
在他的想象裏，女孩子應該很矜持才對，聽說過強娶，這樣硬嫁的倒是沒見過。
“可是，我比你大十幾歲。”南宮飛天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麽，“而且，我們相處的時間不是很長，還不夠了解。”
燕五湊過來，伸手捏住南宮少爺的臉，嘻嘻的笑著，“現在不正在讓你了解麽，放心，我們在一起的日子會很長。”
南宮飛天隻能像被非禮又不敢反抗的良家婦女一樣愣在那裏。
既然和燕五一起出來，說明他心裏還是很喜歡這個小女孩的。
隻是，他是個殘疾，而對方正值青春年少，這令他多少有些自慚形穢。
好像看出他在想什麽，燕五拍拍他的臉，“隻要我們兩個人高興，管那麽多幹什麽，大男人就要有大男人的樣子，你看，我都不怕，難道你還要拒絕我不成？”
南宮飛天沒有拒絕，通常這種事，男人一般都不會拒絕。
況且，他也很喜歡燕九的這個決定。
於是，這一對鴛鴦開心的四處遊蕩，雖然燕九每到一個地方，都會表現出新奇的樣子，但是南宮飛天知道，她這樣做是為了自己。
活了三十多年，南宮飛天極少離開過那個莊園，現在，與其說是他陪著燕九四處遊覽，倒不如說是燕九帶著他見見世麵。
南宮飛天不良於行，不過這個問題對於懷中有大把銀子的人來說絕對不算是個問題，不算燕九身上那仿佛花不完的銀子，就連久不出戶的南宮飛天身上，也有尋常人家一輩子也賺不到的銀票。
本來他們雇一輛馬車，但是後來燕九覺得既然出來遊玩，悶在車廂裏很沒有意思，於是索性打發那車夫走人，自己推著南宮飛天的輪椅，兩個人就這樣一路走去。
南宮飛天看得出燕九的辛苦，但是燕九堅持走路，因為隻有走路，她才能推著南宮飛天的輪椅，才能在他的身後講講所看到一切的妙處。
在這個男人背後，會讓她有一種安全感，這種感覺，是她在燕子塢感受不到的。
也許在小的時候還好，但是長大之後，姐妹們之間不知什麽時候多了很多隔閡。
這讓燕九感到害怕，也許是為了自保，她選擇了順從勢力較大、說話比較有用的燕三，並不是因為她不喜歡燕五，而是為了很好的活下去，她必須找一個有力的靠山。
現在一切煙消雲散，聽南宮飛天說，燕五這家夥和叫鐵蛋的禿子有些不清不楚，想到這，燕九就很想笑，那個冷若冰霜的燕五，也會有這種事發生在身上麽。
在南宮飛天口中，燕九知道唐門勢必要把燕子堂連根拔起，燕子塢中恐怕要雞犬不留。這並不讓燕九覺得憤恨或者遺憾，那個地方，沒有了最好。
但是歡欣雀躍的燕九不知道的是，燕子堂並非被殺個雞犬不留，大姐商嬌嬌至少帶走了兩個人。
不管怎麽樣，這二人在享受屬於自己的甜蜜。
不在乎對方的雙手是曾經沾滿鮮血。
不在乎對方是否一輩子都站不起來。
不在乎他的年齡再大一點就可以做她的父親。
不在乎她能不能被家族所接受。
隻要在一起開心，什麽都不需要在乎，至少現在不需要在乎。
春天早已經驅走了寒冬，春花還未到燦爛的時候，但是陽光卻已經絢爛得多。
燕九哼著小調，南宮飛天微笑著看這滿眼春光，人生就應該這樣，恬靜安然，沒有那麽多的煩心瑣事爾虞我詐打打殺殺。
“有沒有口渴？”燕九低下頭問，她前額的發絲已經被汗水浸濕粘在臉上，但她首先想到的卻是南宮飛天。
南宮飛天憐惜的抬頭為燕九擦汗，於是燕九開心的笑了起來，她這一笑，南宮飛天覺得陽光更加燦爛了。
“前邊有個攤子，我們去歇一歇。”說完，燕九做用力狀，嗚嗚的喊著加快了推輪椅的速度。
南宮飛天配合的表現出一臉驚恐，抓緊了椅背。
這簡直就是兩個孩子該有的舉動。
不過，戀愛中的人就應該像個孩子，不然的話，豈不辜負這一晌青春？
荒郊野外的，有個茶攤實在是可以方便路人，而起而這裏風景還算不錯，在此坐一坐，喝喝茶歇歇腳，也是件愜意的事情。
南宮飛天和燕九找了張桌子坐下，這小攤一共隻有四張桌子，條凳倒是不少，人多的時候大家擠一擠也是夠用，不過看這裏的光景，估計也沒有幾次人滿為患的時候。
燕九捶打著腿，不等招呼，已經有人殷勤的過來招待，這裏每天也不會有多少客人，好不容易來了一個，當然要好好招待。
茶攤的店主是一對四十歲左右的夫妻，風霜刻滿臉龐，都是一臉的忠厚相。
當下那男人走了過來，笨拙的哈著腰問二位需要點什麽。
“上好的龍井一壺。”燕九故意刁難。
那攤主果然流露出為難的神色，這種小店，都是些粗茶，哪裏有那麽講究的茶葉。
燕九本來也就是和他開個玩笑，當下哈哈一笑，讓老板隨便上些茶來就好，如果有點心那就更妙。
攤主點頭哈腰的去了，燕九猶自笑的開心，南宮飛天卻沒有了笑容。
“我們不改在這裏停下來。”南宮飛天輕聲的說。
燕九點頭，“我知道，這個茶攤倒是沒有神額滿問題，隻是那個攤主的衣服過於寬大了，好像不是他自己的衣服。這也容易理解，畢竟是窮人，但是，那個老板娘盡管易容術不錯，可惜的是，她穿的衣服實在太破，露出的皮膚簡直比我還嫩，這樣子可不像是苦人家的娘們兒。”
南宮飛天一笑，他喜歡燕九說“娘們兒”這個詞時候的樣子。
“你說。”燕九故作神秘的探過頭來，“他們是衝我們來的麽？”
南宮飛天搖頭，“不管是不是，反正他們拿上來的東西我可不準備品嚐。”
燕九遺憾的歎了口氣，“可是我真的很渴，也想填填肚子。”
“水囊裏有水，我這裏也有幹肉。”南宮飛天很體貼的說道。
燕九瞪起了眼睛：“那是在路上吃喝用的，我們現在又不是在路上，既然坐在這裏，就應該有些別的東西來解渴充饑。”
南宮飛天無語。
“那你打算怎麽做？”南宮飛天試探的問。
“幹掉他們，自己弄些能入口的東西。”燕九的手輕微的一斬。
南宮飛天嚇了一跳，這行徑可不是他的作風。
這時，茶攤老板端著個殘破的茶盤，上麵放著兩杯茶，還有一碟看不出是什麽的糕點走了過來。
看樣子，他還不知道對方識破了自己，並且想要自己的命。
老板麵帶笑容，燕九也含笑以對，不過下一刻，也許就有人永遠笑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