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節 燕五的刀
這幾個女人進來之後,屋內的溫度似乎都下降了很多,爐火正旺也驅不走那股寒氣,尤其是領頭的那個女人,她的眼睛簡直就是千年寒冰,射出的光都讓人打寒戰。
屋內的商人們真的有人開始打寒戰。
關同繼續玩著自己的酒碗,老板看了一眼盡來的人,繼續低頭盯著桌子。
鐵蛋拿過雲龍槍,搭在自己的肩頭,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呼延德放光的眼神好像隻在說一句話:這幾個娘們兒漂亮。
“這次,屋子裏好像沒有埋著火藥。”燕五的聲音和她的眼神一樣冷。
“這幾位姑娘,大冷的天兒何不過來一起坐坐。”呼延德笑嘻嘻的說,“喝喝酒聊聊天,豈不是舒服的很。”
“你幹嘛不讓她們給你唱個曲兒,揉揉肩什麽的,說不定還肯陪你樂嗬樂嗬。”鐵蛋揶揄他。
呼延德臉色一正,“我怎會是那種貪圖美色之徒,隻不過看幾位姑娘衣裳單薄,動了惻隱之心罷了。”
“我保證她們在殺你的時候,絕不會有什麽惻隱之心。”鐵蛋哼了一聲。
呼延德似乎吃了一驚,“難道她們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不成?”
“燕子。”鐵蛋回答,“她們是一窩殺人不眨眼的燕子。”
呼延德當然知道燕子堂是什麽來頭,以他巨靈神的綽號,根本不會被人家放在眼裏。
“可惜了。”這大塊頭嘖嘖有聲,“這樣的上等貨色,若是放在春香樓那種地方,一定客似雲來。”
“你的身手最好像你的舌頭一樣靈活,不然我拆你骨頭的時候,你會痛得喊娘。”進來的女子之一盯著呼延德。
呼延德笑著舔舔嘴唇,“我的舌頭是怎樣的,你如何知道,不如你過來嚐嚐?”
燕五可懶得打這種無聊的嘴仗,開門見山才是她的風格。
“交出來,這次免你們一死。
沒有人回答她,沒人對她的這句話做出反應。
如果燕五沒有帶著麵紗,也許大家就能看到她臉氣得發青的樣子。
鐵蛋把手裏的玉牌一扔,關同頭也沒抬,伸手就抓住,慢慢的放回懷裏。
這是一種挑釁,大意就是:老子不交,你待如何。
不過老板似乎不想看見他們有什麽如何,至少不想在這裏看到。
“要打出去打,這些桌椅板凳弄壞了可是要賠的。”老板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你,出來。”燕五說完,轉身就走了出去。
呼延德滿臉的幸災樂禍,“禿子禿子,你賺到了,一幫美女約你出去耍,還不趕快的抓住機會。”
鐵蛋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要不要我把這個機會讓給你?”
呼延德的頭立刻搖得像撥浪鼓:“我有傷。”
這句話已經成了他的擋箭牌。
“你最好能活著回來。”說話的是關同,“天寒地凍的,我可沒心情挖坑埋你。”
鐵蛋哈哈一笑,提著槍大步的走了出去。
“你不擔心他應付不來麽?”老板問關同。
“如果連這種情況都應付不了,那他還不如早點死了幹淨。”關同這樣回答。
“況且,來找麻煩的又不止這一夥人,總要分頭對付的。他又補充。
店裏的其他客人們倒也有些膽量,雖然剛才見到幾個女煞神的時候麵無人色,現在倒敢溜到外麵去,找個不是很明顯的地方去看熱鬧。
鐵蛋單手提槍,槍尖拖在地上,氣定神閑的看著燕五。
當時殺燕七的時候,鐵蛋就覺得,這所謂的燕子堂武功不過爾爾,隻是因為一群女人聚在一起這個噱頭,才會有些讓人關注的名氣,或者一些名門正派不屑和這幫女人較真,才讓燕子堂名聲大起,在江湖占了一席之地。
所以鐵蛋有絕對的自信。
不過,他真的很想看到燕五麵紗後麵的臉到底是什麽模樣,這個女人讓他有種奇怪的感覺,除了一點好奇,似乎還有一點別的什麽,鐵蛋說不上來。
不過,如果有人找自己的麻煩,那就要了他的命,這點道理,鐵蛋還是明白的。
燕五輕輕的抽出刀來,和燕七一樣,她的刀也藏在寬大的狐裘裏,鐵蛋很奇怪,這些女人就不怕一不小心摔了跟頭,導致刀鋒刺進自己的身體麽?
其他幾個女人們退開為燕五掠陣,看上去是想讓倆人一對一單打獨鬥,不過對於這幫女人,鐵蛋可不敢放鬆戒備。
本來以為會有些開場白,比如什麽你殺了我的某某人,我找你算賬雲雲,但是讓鐵蛋想不到的是,燕五隻是抽出刀抖了一下,刀身很軟,緊接著,她一刀就看了過來。
這樣也好,省得那些廢話來煩人,既然這燕五如此上道,不如就放她一條活路好了,鐵蛋這樣想著。
雲龍槍呼嘯而起,直迎向那抹刀光。
燕五刀鋒一偏,刀身擦著槍杆劃下,整個人一縮,已經欺近鐵蛋身旁。
正所謂一寸長一寸強,這道理也許是對的。不過,使用長兵器的人如果被迫近身交戰,那顯然就會失去長度的優勢,相反,這個優勢反倒會成為最大的破綻,而這個破綻,很容易就會為自己敲響喪鍾。
燕五的想法沒有錯,方法也是對的,對付長兵器的人就要欺身近戰。
隻不過她遇到的是鐵蛋,這個禿子對雲龍槍的掌握已經爐火純青,運槍就像是指揮自己的手臂。
槍身一頓,斜劃而下。
這招看起來很怪異,因為這根本就是付慶的斷劍招數,因為付慶用的斷劍長度不過一尺多一些,在他使用這招的時候,斷劍的鋒頭是正可以指向對方的胸膛,若是不閃避格擋,難免有開膛破肚之虞。
而鐵蛋的雲龍槍當然要比斷劍長得多,所以他使出這招的時候,看起來非常不倫不類。
雖然招式不怎麽好看,但是燕五卻覺得,這看似別扭的一槍,已經把自己進攻的路線全部堵死,好像麵對的不是一杆槍,而是一堵牆。
可燕五也不是省油的燈,隻見她身體一斜,像是摔倒似的橫栽下去,同時揮刀斬向鐵蛋的小腿,左手則是一揮,兩枚燕子鏢射向鐵蛋的胸膛和咽喉。
這一手夠狠毒,擺明了*鐵蛋後退,而鐵蛋一退,她當然就占據了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