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 鬼影
廝殺不是決鬥,隻是白癡在這個時候還想著什麽一對一單挑的武林規矩。關同可不是白癡,而且,及時在單對單的決鬥中,關同也樂於出一些陰招。
槍棍相交,鐵蛋被一震而起,在空中一個後翻,卸去些力道,落地時才勉強站穩。而持棍人則後退了一大步,看起來也是極為吃力。
就在這時,善於把握機會的關同到了。
持棍人在後力不繼的情況下,想要對付關同的偷襲顯然會十分勉強,但是他似乎根本沒想過去抵擋關同的殺招。
雙腳一彈,剛剛站穩的持棍人全力前衝,而關同顯然速度更快,抱著必殺之心揮掌擊去。持棍人不閃不避,似乎他的眼中唯一能看到的,就是鐵蛋,或者還有鐵蛋手中的槍。
鐵蛋自然不會退讓,揉身挺槍,雲龍槍再次化為一條毒龍,氣勢全發的攻向對手。
關同雖然有些疑惑持棍人不要命的舉動,但是手裏卻不留情,就在他的手掌幾乎就要切到對方的後頸時,有一種感覺浮上關同的心頭。
他不知道身後是不是和自己纏鬥的影子,隻是本能的直覺告訴他,如果自己一掌斬斷持棍人的頸骨,那麽身後一定有人會送自己一起上路。
關同雖然想殺人,但是卻不想同歸於盡。
他現在知道為什麽持棍人會毫不顧忌自己的功績,因為這家夥相信那個影子樣的同夥一定可以阻止關同。
信任,能夠以生命相托付的信任。
關同可沒時間去想自己有沒有這樣可以信任的夥伴,或者自己值得誰去信任。
當機立斷,關同急轉身,同時雙腿向後絞殺踢出,在他的回過頭的時候,正看到那灰色的影子向一旁飄開。
這個人輕功比我要高,關同瞬間就做出了這個判斷。
所以要幫鐵蛋一起先幹掉一個是不可能了,首先,能保住自己的命再說吧,關同有些遺憾,欲殺人而不得,的確有些遺憾,要知道,關同是從來不把人殺死的,-——至少江湖上傳言如此,所以她有想殺人的念頭是很難得的,好不容易有了,卻被破壞掉,這讓關同的心情很不愉快。
鐵蛋感覺到自己的血在燒,能遇到可以匹敵的對手,實在是人生一大快事,當然,像富貴侯那樣強的難以想象的對手要另當別論。
槍來棍往,二人戰作一團,兵器的碰撞聲不斷傳來,方圓一丈內塵土四起,使得他們的身影變得模糊,但他們卻像視線不受妨礙一樣,鬥得更加激烈起來。
呼延德靠在樹下,抱著肩膀,一副好不悠閑的樣子。
既然沒辦法幫忙,不如就安心做壁上觀,著急也是沒用,而且作為有傷在身的病人,更應該注意調整自己的心態,呼延德這樣告訴自己。
和鐵蛋那邊打的熱火朝天相比,關同簡直是在和對手捉迷藏。
他的對手一身灰衣,連蒙麵巾也是灰色,就像是飄忽不定的鬼魂。
不知道為什麽,關同總覺得這個家夥就像是一團霧氣凝成的,能看到卻捉摸不到。的確,到目前為止,兩個人還沒有過肢體的碰觸。
這對於像關同這樣,功夫都在雙手上的高手來說,是非常難以想象的事。
影子似乎不想和對手有接觸,出招時一旦關同封擋便立刻變招,而對於關同的攻擊則是一味的閃避,憑借靈動的身法上串下跳,但在躲閃之餘,出手卻招招奪命,隻要關同一個不小心,恐怕就要飲恨當場。
這打法讓關同鬱悶得很。
雖然不敢說獨步武林,但是關同對自己的輕功一向是有很大自信的,可現在卻拿對手毫無辦法,不過聊以自慰的是,影子看起來也奈何不了關同。
兩個人就這樣跳來竄去,你追我趕,雖然看起來險象環生,但卻像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
呼延德覺得,這兩個家夥看起來就像是在跳舞,而且,互相配合得還相當的好。
和這對兒的表演相比,呼延德還是喜歡看鐵蛋在那裏呼喝大叫的打發。
純粹是力量的對抗。
當年,初出茅廬的鐵蛋,在無意中結識了一群正在亡命天涯的朋友,而這些朋友都算得上是老江湖了,對於鐵蛋來說,和他們在一起雖然危險,但也受益匪淺。
就是在那個時候,鐵蛋稚嫩的槍法開始蛻變成型,如果說從前鐵蛋掌握了雲龍槍的心法和技巧,那麽從那個時候開始,鐵蛋抓住了雲龍槍的魂。
所謂的雲龍槍法一往無前,說的並不是單純的遇到敵人就上去玩命兒,沒有防守沒有顧忌的一頓亂捅,那和街頭流氓打架的王八拳有什麽區別?
雲龍槍講究的是勢,就算連連後退,但隻要這個勢還在,那麽雲龍槍法還是一往無前的槍法。
聽起來或許很玄乎,或者很扯淡,但是鐵蛋堅信這是自己要走的路,就像唐一執著的近乎頑固的追求以魔入道的劍法。
有時候,堅定本身就是一種力量。
每一槍刺出,對方都毫不猶豫的硬抗,而麵對攻擊,自己也毫不猶豫的力擋,這是一場毫無花哨的對戰。
鐵蛋覺得自己全身的肌肉都在震動,現在他已改成雙手持槍,通常鐵蛋都是右手持槍,左揮右檔綽綽有餘,他已經記不得上一次被*的雙手持槍是什麽時候,眼前的人,的確是個很棘手的家夥。
忽然,打鬥中的持棍人跳出圈外,然後,轉身跑掉了。
他居然說跑就跑了,一溜煙的很快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看的鐵蛋有些發傻。
就在持棍人溜掉的同時,關同隻覺得眼前一花,和他做了半天雙人表演的影子也竄上了樹,並且幾個起落就看不到人影了。
想打就打,想走就走,鐵蛋恨得牙癢癢。
關同卻不介意對手的隨意,至少天書還在自己的手裏。那個影子的身法實在快的驚人,能夠保住天書不被奪走實屬不易。
相比他們倆的各有所思,呼延德就顯得單純得多。
“車沒了馬還在,我騎馬你們倆走路吧。”並且對於這樣的安排,他如此解釋: “我有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