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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 血雨

  午後的太陽暖暖的照在人的身上,但是唐獨秀等人卻感覺不到一絲的愜意。


  因為他們已經被圍住,並且包圍著他們的人,明顯的帶著殺氣。


  為首的是常寬和刀子。


  “侯爺既然已經下令,我們就隻好提唐公子的頭回去,不然,我們自己的頭怕是就保不住了。”說話的是刀子,常寬還是像啞巴一樣站在一邊。


  除了刀子和常寬,鐵蛋不知道其他的人是什麽來路,不過跑慣江湖的其他人卻認得一些,比如“飛雲手”柯雲飛。


  溫柔笑吟吟的看著柯雲飛,“柯大俠不是很怕死的麽?怎麽又有勇氣來趟這渾水?怎麽,這次沒有叫上柳隨風前輩來幫你麽?”


  柯雲飛麵色蒼白,一語不發。


  “柳隨風?”刀子冷笑,“如果柯大俠不來的話,就隻能和柳隨風相伴於地下了。”


  花公子的目光銳利起來,“他不肯來,不肯和你們一樣做走狗,所以你殺了他?”


  刀子直視著花公子,臉上可怕的疤痕清晰可見。“也許在柳隨風看來,做死人比做狗體麵得多,我隻有成全他。”


  刀子輕笑,嘴角牽動著蚯蚓一樣的疤痕,“他本來就已經是走狗了,偏偏要做出迷途知返的樣子,這難道不可笑麽?”


  付慶拔出凶器,“你這種人,當然不會懂得劍客的尊嚴。就算他曾經被人指使,但他已經用自己的死洗刷了恥辱,這絕不可笑!”


  柯雲飛失魂落魄的站在那裏,眼神中透著深深的悲哀。


  常寬一揮手,銀光閃閃的手套很是炫目。他背後穿著各色衣衫、手持各種武器的人一起衝了出來,其中有很多人蒙著臉,似乎不願意讓對方認出自己。


  鐵蛋第一個殺入人群,他本來有話想告訴付慶,隻是一直沒找到機會。他想說自己明白了雲龍槍的奧秘。


  世上恐怕沒有什麽槍法像雲龍槍一樣隻有三式,鐵蛋也曾迷惑過,對敵的時候往往瞬息萬變,隻有三式槍法,如何能立於不敗?

  現在他終於想通,雲龍槍法取勝的關鍵在於勢,而不是式。


  鐵蛋曾經說過雲龍槍法是一往無前有攻無守的槍法,現在他才明白,一往無前就是雲龍槍法的全部。


  完美的攻擊不需要防守。


  之前的鐵蛋雖說無所畏懼,但麵對刀劍的時候卻難免有一些怯意,所以雲龍槍在他的手裏總是不能完全施展,空有其形而無其意。


  現在的鐵蛋則視敵人的攻擊如無物,有槍在手,天地間一切披靡。


  不需要有特定的招式,絕對的信心,至尊的霸氣,就是雲龍槍的威力所在。此刻,雲龍槍在鐵蛋的手裏真正的宛如怒龍,而不是死氣沉沉的鐵器。


  槍王的神話,終於可以再次被傳說!

  付慶一邊抵擋著敵人的進攻,一麵還有說著話。


  “呀,這不是昆侖的飛龍道長麽,蒙麵有什麽用,你應該把武器也換了才對,這樣或許能掩人耳目。”


  “金總鏢頭怎麽用起了雙刀?怎麽,金鞭拿到當鋪去了麽?你看看你們這些人,既然知道這是不光彩的事,何必還要參與?既然參與了,又何必遮遮掩掩?既然遮遮掩掩,又為什麽不把功夫做足一些,讓人一眼就看穿呢?虧你們還是老江湖,我這麽不要臉的人都替你們害臊。”


  付慶絮絮叨叨的揭穿一個個蒙麵人的身份,有些人的動作變得遲疑起來,但更多的人則出手更加毒辣。


  花公子和唐獨秀一左一右的護著溫柔,快手如電,銀刀翻舞,再加上胖子像長著眼睛一樣的暗器,很快打倒了幾人,一時間無人敢靠近他們。


  唐一很安靜,但他的劍卻要命。


  在他身後已經有了七具屍體,均是一劍斃命。和獨孤冷的一戰使他的魔劍更進一步,在敵人的重圍中閑庭信步般的輕鬆,不但一絲傷痕都沒有,連血都沒濺到他身上。


  唐一雙目血紅,神情卻如雪山般冰冷,再沒有狂亂之色,或許,他已經踏入了由魔入道的大門。


  刀子終於忍不住了,他想不到通過侯爺號令召來的近百名江湖好手居然收拾不了這六個人,他不敢再失手,讓侯爺失望的下場絕對不值得向往。


  和常寬對視一眼,刀子拔出了標誌性的長刀,合身撲上,常寬衝向了花公子。


  想起上次交手時花公子的話常寬就忍不住想笑:我倒要看看,你憑什麽一定能殺了我!

  付慶的陰詭劍法終於又對上了刀子的長刀,“來得好,這次,我們可要玩個痛快!”付慶大笑聲中,斷劍連揮,*退身邊的敵人,迎上了刀子。


  鐵蛋完全的興奮起來。他終於領略到雲龍槍的厲害之處。


  對於雲龍槍這種霸道的槍法,膽氣不足是最大的桎梏,信心則是最大的助力。


  鐵蛋左衝右突,沒有任何一把武器可以擋住雲龍槍的攻勢,即使是重錘,也一觸即被震開,使錘的高手被自己的武器反彈砸碎了肩膀和肋骨,倒地哀嚎起來。


  鐵蛋愈殺愈勇,無人不避其鋒芒,死在他槍下的人已不比唐一殺掉的少。


  花公子和常寬鬥在一處,二人均已掌上功夫聞名,乍看之下似乎旗鼓相當不分上下,但花公子的身上轉瞬便添了幾道傷口,雖然都是些皮外傷。


  常寬的銀絲手套顯然可以起到極大的防護作用,花公子的攻擊越來越快,但都被常寬一一化解,不但沒有傷到常寬,花公子的手反倒添了血痕,——銀色手套的邊緣部分竟有著細小的倒刺。


  常寬冷笑,這樣下去,花公子的手非得被廢掉不可。常寬不禁有些得意,看來,還是自己的搜魂手更厲害一些。


  花公子不顧雙手鮮血淋漓,更猛的加快了攻勢,常寬自然不懼,全力迎上。


  我看你的快手能支持到幾時,常寬暗想。忽然,他覺得一痛,眼冒金星。


  花公子雙手翻飛纏住常寬的一雙手時,居然冷不防的來了一記撩陰腳,正中常寬要害處。常寬忍不住痛叫倒退,但是花公子的手已經緊接著切在了他的脖子上。


  常寬聽到了自己頸骨斷裂的聲音,清脆得很。


  花公子冷冷的看著倒下去的常寬,“我上次已經說過,再和我交手你一定會死。你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那雙手套上,卻忘了,江湖第一快手也未必要在手上贏你的。”


  常寬不甘心的大睜著眼睛,他想不到花公子居然會用這麽下三濫的招式來對付自己。也許他說得對,常寬想,自己太注重近乎無敵的搜魂手,所以忘記了這雙刀槍不入的手套並不能護住自己全身的,下輩子,是不是也要練成搜魂腿才行?生命的最後時刻,常寬忽然發現,自己也是個很幽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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