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大內侍衛
“繼續說。”付慶道。
苟二抬起頭，無神的眼睛掃視一下四周，“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周圍的丐幫弟子知趣的退下，把茶肆的老夫妻也攙到了一邊。彭放也起身帶著小石頭離開，司馬西樓淡然道：“我有傷在身，而且也懶得動，說不說隨便你。”
苟二看了他一眼，麵無表情，但是卻繼續開口了。“賣花女現在進了皇宮，而天下會的大多數人都是大內侍衛。”苟二慢慢的說著，好像在說一件極為平常的事情。
說的人漫不經心，聽的人卻猶如雷聲乍響。
皇宮的人，大內侍衛，為什麽要陷害唐獨秀這個名氣和武功都不算頂尖的江湖人呢。每個人腦子裏都是這個疑問，但苟二卻已經開始繼續喝茶了，似乎要說的話已經說完。
南宮秀不甘，“萬兩黃金隻能買到這幾句話？”
“一百兩。”苟二的規矩沒變。
南宮秀要被氣死了。
“還是問我好了，因為我回答問題是不要銀子的。”又一個人走了出來，一臉的輕鬆神情，正是在逍遙穀被*扔在路上的博文。
苟二連頭都沒抬。
“問你？你又能知道什麽？不過是一個被*衣服在大庭廣眾之下出醜的笨蛋罷了。”南宮秀忍不住笑起來。
博文歎了口氣，“我是被*衣服的笨蛋，但恰巧我也是天下會的人。你說我能知道什麽呢？”
眾人都吃了一驚，花公子睜大眼睛：“你說你是天下會的人？不管怎麽說，我們好像是朋友，你們為什麽要陷害唐獨秀？”
博文坐下，“這件事我並不清楚，要知道，雖然你們讓我丟盡了臉麵，我卻沒有想害死你們的念頭。”
唐獨秀相信他的話。
“隻是上頭的行事，我也並不清楚原因和理由的。”博文繼續說。
“即使是清楚，你也不會去阻止的。”說話的是苟二。“這句話不要錢。”苟二無神的眼睛看了一下南宮秀。
博文無奈道：“說得對，因為我是大內侍衛。”
眾人隻覺得腦子亂作一團，天下會的存在就已經讓人匪夷所思了，現在，居然又冒出一個大內侍衛，而這個人又是他們的朋友。
“你最好把話說清楚，否則，恐怕你是不能離開這裏了。”付慶冷冷的說。
博文不在意他的話，“殺掉朝廷命官的罪可是很大的。不過既然朋友一場，我就告訴你們一些事好了。”
烈日下的茶肆裏，博文開始了講述。
天下會的成員絕大多數都是大內侍衛，或者是被封為大內侍衛的江湖人，隻有極少數的例外。
江湖上之所以沒有關於天下會的傳聞，是因為天下會多年來都沒有什麽舉動，或者說，是沒有人發現他們的舉動。
據博文說，他也不知道天下會的最高首腦是誰，隻是每次召見或者下達任務的時候，都是一個自稱軍師的蒙麵人出現，雖然不知道他的具體身份，但天下會的人都知道他是宮裏的人，——太監往往都是宮裏的人。
唐獨秀摸鼻子，“這也說不通，為什麽宮裏的人要同時對付我和侯爺呢？江湖中人很少涉足朝廷的事，理應不會有什麽衝突才對。”
博文搖頭，“這個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總之，現在是天下會給你設了圈套，而侯爺派人在追殺你。”
花公子也搖頭，“侯爺並沒有派人來殺我們，出手的都是一些想揚名立萬或者討好侯爺的人。”
博文用異樣的目光看著他，“你們是不是因為逃跑，都變得傻了？一定是在富貴山莊的人才能算是侯爺的人麽？難道人家要在頭上貼個紙條，你才能知道對方是侯爺的人？”
花公子凜然，每個人都知道富貴侯勢力遍布江湖，但其實並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少下屬，很可能那些出手的人都是侯爺的手下也說不定。
“再告訴你一句。水銀其實就是富貴山莊的殺手團。”博文轉頭看著苟二，“你不敢說出這個秘密，是因為你害怕富貴侯，我卻不怕他。”
苟二不說話，不理他。
眾人大悟，侯爺並不是沒有派人來殺唐獨秀，隻是大家分不清誰是侯爺的人罷了。
以富貴侯的實力，即使讓一些名門正派、一代豪俠聽命於他也並不奇怪。
連聽了幾次侯爺的名字，司馬西樓似乎有些微微皺眉。
“還有一件事。”博文道，“富貴侯也在查賣花女的下落，我想，他應該派人找過你了。”博文盯著苟二。
“五萬兩黃金。”苟二還是慢吞吞的，“我沒有告訴他。”
“為什麽？”南宮秀奇道，“你這麽貪財的人居然會放過五萬兩黃金？”
博文冷笑，“原因很簡單。他不敢說出水銀的秘密，因為他得罪不起侯爺。他不敢說出天下會的存在，是因為他不敢得罪朝廷！”
南宮秀恍然大悟，苟二則不吭聲。
“但是。”南宮秀想了想，“你為什麽又把天下會的存在告訴我們？難道這不算是得罪朝廷麽？”
苟二抬起頭看著她，眼神中流露出一種清楚的意圖：一百兩。
南宮秀用力的把銀票丟過去，咬牙切齒。
“因為我把唐獨秀當成朋友。”苟二小心的收好銀票，“為了朋友，總要冒一些險的。”
南宮秀氣極反笑，“你這樣的朋友還真是世間罕見，一邊收著朋友的錢，一邊又說什麽朋友義氣。”
唐獨秀敲了敲桌子，“這世上朋友分很多種的，我們就是那種罕見的朋友，我說的可對？”他問苟二。
“一百兩。”苟二還真是個嚴守自己規矩的好朋友。
花公子看著博文，“那你現在打算怎麽做？”
博文學唐獨秀摸著鼻子，“我想把你們也扒光了衣服扔在路上，不過你們人多，我應該是占不到便宜的。所以，我隻好回逍遙穀繼續泡溫泉去了。”
唐獨秀笑，“我用不用送送你？或者，再請你喝次酒什麽的？”
博文也笑，“我這件新衣服很貴的，我可不想它消失得無影無蹤，所以，你們還是走你們的路，我還是去泡我的溫泉。”
“不過，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們。”博文嚴肅起來，“如果有一天接到對付你們的命令，刀劍相向的時候，我想我不會手下留情。”
花公子點頭，“我想我們也不會。”
博文看了他一眼，轉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