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富貴侯
“誰殺了唐獨秀,誰就是我的朋友。”
幾天前,江湖上傳出了這句話,並且迅速成為一種極大地鼓動,因為說這句話的人是候爺,-——“富貴侯”侯斷。
隻不過在十年前,就沒有人再提起“侯斷”這個名字,就連“富貴侯”三個字也無人再提,因為他的名氣和勢力已經達到了一種足以讓所有人仰視的程度。顯然,對屬於這種人,叫他的名字或者綽號都會顯得不敬,於是,為了顯示對他的敬重,人們都隻稱他為“侯爺”。
侯斷二十歲出道,帶著無人知道出處的巨大財富創立了富貴山莊,這一舉動立刻引起了大家的關注,眾人紛紛猜測他的來曆和身世,更多人則是垂涎他的財富。
於是膽子足夠大的好漢開始對他發起試探或者是直接上門挑戰勒索。
但這些不敬的舉動很快就停止了,原因很簡單,襲擊富貴山莊的三撥人馬四十六人無一生還。據說他們屍體有的是因為劍傷致命。有的則是槍傷刀傷,還有的是被內力震碎五髒六腑,甚至有的死於暗器之下。
而造成這些人死因的卻隻有一個人,侯斷。
於是再沒有人敢小看富貴山莊,實力永遠是最重要的。
但是富貴山莊的主人侯斷明顯不滿足於隻是無人膽敢犯上,他想要的更多。於是他開始向一些知名高手發起“切磋武功”的挑戰。
他的第一個對手是點蒼的青鬆道人,作為武林名宿,青鬆顯然對侯斷這種自不量力的表現感到可笑,於是他欣然應戰,並且被侯斷打得落花流水,最後死在侯斷劍下。
南海派的劍法一向以陰詭莫測聞名,但南海掌門靈名子並沒有太多機會顯示自己的毒辣,侯斷在三個回合之內就折斷了他的手腕,這次比試,侯斷用的是掌。
少林羅漢堂首座天龍大師以內力渾厚著稱,據說他是把金剛指修煉到最高層次的僧人,結果在對上他的時候,侯斷用的也是指,結果卻是侯斷一指把內功深厚的天龍大師打得重傷不起。
於是天下無人敢再冒犯富貴山莊,無人敢對侯斷不敬,而這時的侯斷。不過是一個二十二歲的青年,卻儼然一副天下第一高手的樣子。
經過多年經營,富貴山莊更加勢力龐大,侯爺也再沒有出過手。
然而現在的侯爺似乎很震怒,這個憤怒很容易理解:如果你的獨生子被釘上了十幾種、上百顆暗器,然後像狗一樣死在陰溝裏,你也會震怒,相當震怒。
總有些幸運兒是含著金湯匙出世的,他們通常都會有著很不錯的父親,有著顯赫的家世,大體上,他們出生之後唯一必須做的通常就是享受,所以,最後二世祖往往會淪為敗家子。
侯天賜不是敗家子,盡管他是富貴侯的兒子。他學文習武,琴棋書畫可謂精通,武藝更是得乃父真傳,在青年一代高手中,如果他說排在第二位,那麽一定沒有人敢說自己第一。
侯天賜樣貌非凡,且文武雙全,可謂是濁世佳公子。不過,人總要有一些缺點或者毛病的,不管是看起來多麽完美的人,也一定會有。
侯天賜的毛病就是,他過於喜歡風花雪月的男女之事。當然,這也沒什麽,可是他通常又喜歡用一些強迫的手段;好吧,這也沒什麽,畢竟他家大勢大,總能擺平的;可是這次不知是不是他太過猖狂,居然酒後在大街上公然撕扯一個賣花女的衣服,其實這種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幹了,可惜這次運氣不好,他遇到了一個管閑事的胖子。
“小侯爺喝醉了,何必為難一個小女子呢。”這個胖子掛著一臉讓人討厭的笑。
“你知道我是誰?你認識我?”侯天賜的語氣很冷。
“如雷貫耳,如雷貫耳。還請小侯爺放了這個丫頭,咱們去天香樓,我做東。”這個胖子卑躬屈膝的說。
侯天賜打心眼裏看不起這種人,因為在他身邊,這種人實在太多了,對於這種人,他通常把他們歸類為“奴才”。
堂堂的小侯爺當然不會在乎一個奴才會說什麽,他一巴掌就把這個胖子扒拉到一邊去了,相對於這身肥肉,他還是對賣花女的白嫩身體更感興趣。於是他再次伸出手,準備把嚇得手足無措的賣花姑娘來個光溜溜。
但他的手被另一隻手擋住了,一隻白白胖胖的手。
侯天賜很驚訝,從哪蹦出來這麽一個長相討厭的胖子,居然敢掃自己的興致。
並且這個胖子看起來有種的很,明明知道侯天賜的身份,居然還敢出手阻攔。
侯天賜生氣了。
他不能不生氣,眼看著賣花女衣服已經不足以蔽體了,這個不開眼的死胖子卻出來壞興致,於是他一巴掌就打在胖子肉呼呼圓滾滾的臉上。
耳光響亮。
那胖子倒也光棍,愣是眼都沒咋一下,竟然還能陪著笑臉讓他放過這可憐的姑娘。
侯天賜更生氣了。可憐?大爺玩兒她是看得起她,你居然敢說她可憐?於是侯公子放開賣花女,打算認認真真的給管閑事的胖子一點教訓。
也許他真的隻是想教訓一下這個胖子而已,打個鼻青臉腫也就算了,可是他做錯了一件事:他不應該拔劍的。
江湖人都知道侯家的劍法是不留活命的,拔劍必有人死。
喝醉酒的侯公子大概忘了這一點,可是胖子沒忘。
“閻王出簽,富貴拔劍”,這都是一定要有人死的結果,胖子不想死,於是侯天賜就死了。
侯天賜當然不會想到,這個看起來胖嘟嘟很好欺負的家夥,居然是蜀中唐門的子弟。更讓他想不到的是,這個胖子居然還是“唐門四秀”之一。
十二月十七,“小侯爺”侯天賜役,屍體上發現十七種暗器,共一百一十三枚。殺人者乃“唐門四秀”排行第四的唐獨秀。-——兩天後,這份報告和侯天賜的屍體就一起出現在侯爺的麵前。
侯爺並沒有在愛子的身體上停留過多的目光,死人不需要這些,也許隻有複仇,才是對死者的最大安慰。
侯爺希望能給兒子一個最大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