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又當誘餌
但這一時半會兒,也未瞧見個人影子。
還是要屬南諶眼尖,在人群中看見了兩個五大三粗的西夏侍衛,手上似乎還舉了一塊木板。
南諶指了指這兩人:“王爺,秋侯爺說的可是這兩人?”他隻覺這二人瞧著眼熟,應當沒有認錯。
薄昭旭瞥了兩眼,認同道:“是他們。”
兩個西夏侍衛,扔在華國人堆裏,想來是雞立鶴群,很容易就能被拎出來,但扔在西夏國人堆裏……向夜闌能把這兩人認出來,全憑借他們和秋溟混熟以後的氣質,簡直就是在西夏風沙經過狂風打磨的——沙雕。
瞧見了薄昭旭與向夜闌的身影,左手邊的西夏侍衛放聲道:“屬下見過四殿下,侯爺已經為您與王妃準備好客棧了!”
他的嗓門過於洪亮可怖,嚇得過路行人趕緊為薄昭旭與向夜闌讓出一條路來,任誰也不敢擠過來。
向夜闌不禁扶額,當初秋溟親自提醒過薄昭旭進城時不宜張揚,她與薄昭旭可是很老實的接納了秋溟的意見,可這位不可一世的小侯爺是千防萬防,防住了一切,卻忘了自己有極其靠不住的豬隊友。
惹來了些許圍觀的人群,薄昭旭也難免介懷,無奈道:“這些不必要的禮節就免了,先帶本王去見你們侯爺罷。”
兩名西夏侍衛應了一聲是,便將高舉的木板夾在了胳膊下。
這一放下不得了,剛剛好就被向夜闌瞧見了上麵寫了什麽字兒。
“這位大哥——”向夜闌笑得腹黑,叫住了那名夾著木板的西夏侍衛,“能不能借我瞧瞧你這個木板上寫了什麽?”
那人想都未想就將木板遞到了向夜闌的手上,提醒道:“王妃慢慢看,就是毛刺有些多,別紮了手。”
薄昭旭好奇的瞥了一眼,隻瞧見了那木板上寫著“恭迎四王爺攜王妃親臨西夏國”十三個大字,除了字兒歪歪扭扭的有些不入眼,以及這鋪張的手段瞧著實在不太聰明意外,倒也勉強說得過去。
隻這麽瞥了一眼,便去打量四周了。
向夜闌卻是瞧見了這兩個西夏侍衛在木板的背麵夾了多少的私貨,赫然就是“屬下恭迎未來侯夫人兼未來君後來西夏國都視察”這二十一個字,個個都是歪歪扭扭的擠在一起,也是難為他們做出這樣的東西來。
……
向夜闌敲了敲手上的木板,雖算不上厚重,但畢竟還是實心兒的東西,想要徒手掰斷,著實也是個難事。
但這也不代表自己就要這麽容易的放過他們!
她拍了拍那位西夏侍衛的肩膀,將人扯到了一邊:“這東西是你們的主意吧?就不怕你們侯爺知道以後,當場剝了你們的皮?”
西夏侍衛匿笑兩聲,抱拳拱手:“您聖明,侯爺還不知道這事兒呢!不過畢竟是與您有關的事,侯爺一準不會發什麽脾氣。”
向夜闌臉色一黑,果然是什麽樣的主子,就能教出什麽樣的屬下,看來南諶這副沉悶勁兒,也與薄昭旭有些關係。
“那要是我讓他處罰你們呢?”
西夏侍衛愣了住。
向夜闌又道:“聽人勸,吃飽飯,你們懂不懂?要是你們不想挨打,就趕緊毀滅證據,別管是扔哪兒,千萬別讓人瞧見,否則——到時候折的可就不止是這木板了,你明白吧?你看你也是個年輕有為、大有前途、可以家庭幸福的年輕人,何必和自己過不去,想不開呢?對不對?”
西夏侍衛吞了口唾沫,他原以為這就是個逗趣的東西,但萬萬沒想到——好像還真有點危險。
向夜闌所言又十分有感染力,西夏侍衛的耳旁宛如佛音繚繞,一直在提點他:“苦海無涯,回頭是岸,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南諶被身後這聲巨響吸引了目光,詫異的皺了皺眉:“這位秋侯爺的侍衛,一向是如此不按常理做事的?”
方才被向夜闌“教化”過的西夏侍衛,正在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點兒,但他將木板折成兩段以後還要裝作手滑的模樣,本就是不大正常,更別提將其擲在地上以後,還像溜冰似的一個勁兒踩了半天,總算是將木板踩得稀碎。
看著確實不怎麽正常。
向夜闌故作無奈地搖了搖頭,竟是十分的同情:“聽說秋侯爺做人一心向善,收留了不少不正常的侍衛,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走出了一段路後,向夜闌與薄昭旭總算瞧見了被秋溟定下的客棧。
他倒還算有些良心,知道薄昭旭與向夜闌帶著手下人來上一程不易,直接將整間客棧都包了下來,清淨又安逸。
“怎麽不見你們侯爺?”薄昭旭並未在客棧的大堂中瞧見秋溟的影子,與那廝巴不得在人麵前刷些存在感的性子截然不同。
“這,應該是辦那件事去了吧?”
方才站在右手邊的侍衛開了口,提醒著自己的同僚。
“應該是了!”西夏侍衛認同地點了點頭,“侯爺畢竟離了西夏有段日子,回來以後要是什麽都不做,難免要被朝中那些老瘋子詬病,也沒辦法,畢竟樹大招風,招些瘋子也是正常。不過這事,恐怕還得四王爺與王妃出手幫幫忙,單我們侯爺一人來解決此事,怕是還有些麻煩。”
向夜闌一時有些想不出該感慨這西夏侍衛的語言係統很是玄妙,還是感慨一下這人的膽子格外的大……也是占了這客棧沒有外人的便宜,說些什麽都不至於被人記下,總歸是自在了不少。
“何事?”薄昭旭被向夜闌端起杯盞喂了口茶水,“本王對西夏了解尚少,還得知曉前情。”
他這一問,冒冒失失的兩人才發現自己大膽的罵了西夏朝臣,卻忘了告知薄昭旭到底是什麽事兒。
西夏侍衛為了掩飾尷尬而叉腰放聲大笑:“四王爺無需自謙,以您的才智,這都不算什麽!是如此,侯爺回到國都以後,發現衙門最近多了幾樁懸案——似乎是一年前未能抓獲的采花賊,又開始在國都作怪了。這樣的事,官府的那些看門狗往往不願去管,還得咱們侯爺出手。”
“那最近幾日進展如何?”
向夜闌好奇道。
“不太順利啊!”
西夏侍衛長歎了一口氣,向夜闌想來也是,若短短幾日就能找出線索,也就不會讓他潛逃一年了。
“這采花賊行蹤詭異,整座國都,就沒有人見過他長什麽樣兒,就是想找,也毫無眉目啊。不過聽人提起,這采花賊他輕功了得,我想想也是,否則怎能潛入宮中,連皇後娘娘時常帶在身邊的玉蘭都未能幸免……”
“本王知曉了,等你們侯爺回來以後,本王會親自與他討論此事。”
薄昭旭暫且縷清了這些線索,以他現在的名聲,就算是西夏國君親自傳位,怕是也要被人稱為第二個暴君。既然秋溟想要名正言順的奪位登基,做些能得來名聲的大事,的確是不錯的思路。
“那就太好了,能有四王爺出手相助,朝中那些老瘋子定是不敢再多說什麽!您若有什麽想知道的,直接問問屬下也無妨,您帶著王妃來之前,都是屬下跟隨侯爺身後去探查此事的。屬下覺得,王妃就特別適合去引誘那采花賊出來!”
人在客棧做,擔子落下來。
向夜闌登時傻眼,有些無奈的抽了抽嘴角,又忍不住懷疑這孫賊是趁機來報複她,卻還要強擠笑意:“你這就有點太抬舉我了,就算是做誘餌,也該找個身手好的啊,否則就算你們趕來的再及時,我都沒辦法留住那采花賊,沒準兒還要把自己搭進去。”
不過向夜闌著實是有些多慮,就算她答應了此事,薄昭旭也未必會答應。
哪怕是應付什麽尋常小賊,薄昭旭都不可能心大到拿向夜闌去做誘餌,更不必說是惡貫滿盈的采花賊了。
“本王不同意。”薄昭旭的語氣毫無起伏,卻是冷到極致:“你們若是需要人引誘他現身,本王大有更合適的人選。本王,不願讓她深陷這般的危險之中。”
西夏侍衛懵怔的眨了眨眼,似乎是沒開竅:“不是啊,四王爺這話,屬下怎麽就沒聽懂呢?這誘餌,屬下們早就準備好了,隻不過還在等一個合適的時機而已。”
說罷,他指了指角落裏的一盆鳶尾花。這盆鳶尾花乍瞧著不大起眼,仔細一瞧……似乎也隻是比尋常鳶尾要嬌豔些許。
可這東西就是誘餌?
向夜闌覺出了自己和薄昭旭顯然是在與這西夏侍衛跨服聊天,但雙方究竟都跨在了哪兒,著實稱得上是未知數。
她忍不住問:“要不——你們把話再說清楚一點?你們說的這個采花賊,采的到底是哪個花?”
“就是這個花啊!”
西夏侍衛有些哭笑不得,“就是您放心,屬下們也不敢真拿四王妃的安危去開玩笑啊!四王爺與王妃大抵是不知,西夏國身處沙漠之中,鮮花格外珍貴,品相好的花,更是比金玉還貴。那采花賊,偷的就是這盆裏種著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