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肉身與靈魂
奶奶又說：“所以，小米，我現在要你老老實實地回答我的問題，那筆錢，你到底是怎麽來的？而你，和那個姓韓的時間又究竟是什麽關係？那筆錢是不是和那個姓韓的有關？”
“奶奶我……”怎麽辦，怎麽辦？奶奶已經發覺她和韓俊庭之間的關係不一般了，她該怎麽回答才好呢？
唐小米又急又慌，連手心都開始冒汗了。
奶奶見她眼光閃爍，這下更加認定唐小米一定是有什麽重大的事情瞞著她了，便提高聲音，微微怒道：“小米，你不準說謊話，快告訴我，那筆錢是怎麽來的，是何人給你的，那人又為何好端端地、平白無故送你那麽多的錢？”
唐小米見自己已經是再也瞞不住奶奶了，便隻好打算實話實說了。
唐小米說：“奶奶，其實你上次生病的時候，做手術的費用以及其他藥物的費用都是俊庭給的。”
奶奶點點頭，她大概也已經猜到是韓俊庭給的錢的了，隻是她不明白，那麽大的一筆錢，韓俊庭怎麽會無緣無故就送給唐小米。
奶奶問：“這姓韓的之前與你非親非故，為什麽他會這麽好心給錢你，讓你幫我還了手術費和醫藥費？”
唐小米羞愧得低下了頭，不敢直視奶奶。
奶奶又問：“小米，你究竟有什麽難言之言？該不會是他給你那筆錢其實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
“奶奶我……”
這到底該叫她怎麽說才好呢？難道真要她這麽個樣子向奶奶坦白一切事情吧？難道真要她告訴奶奶韓俊庭之所以給她錢是因為他和她達成了交易？如果真樣這麽告訴奶奶，讓奶奶知道了的話，奶奶會怎麽想自己呢，又會怎麽想韓俊庭這個人呢？奶奶會不會認為韓俊庭是個輕浮而下流的登徒子弟呢？又會不會從此討厭韓俊庭，不再允許她和韓俊庭交往呢？雖然說她早已經被禁令與韓俊庭相交往來了，但她還是不願意韓俊庭被奶奶看不起。隻是，她到底該如何和奶奶解釋，奶奶才會相信韓俊庭其實是個好人，同時也是個很愛很愛她的男人呢？
奶奶見唐小米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樣，心裏甚是來氣，怒道：“我什麽我，你快點說，那個姓韓的到底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你和他之間又瞞著我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了？”
唐小米見奶奶如此，眼淚再一次忍不住緩緩流了下來。心裏想著，與其遮遮掩掩等以後被奶奶撞破還不如現在就實話實說，求奶奶一個原諒。於是，唐小米心一橫，索性豁了出去。
唐小米說：“奶奶，我可以告訴你所有的事情，但是，在我說給你聽之前，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情才行！”
奶奶問：“什麽事情？”
“不管我等會說了什麽，你都不要生氣，慢慢等我說完，可以不可以？”
奶奶心下思忖了一下，才點了點頭，應道：“好，我答應你，盡量不動怒。”
唐小米有了奶奶說這話的保證，這才大著膽子說了起來：
“其實，我一開始的時候，並不認識俊庭，我也從來沒有想過我一個普通家庭的普通女大學生能認識像他那種高高在上的大總裁。但是機緣巧合，我和他就是那麽的認識了。”唐小米一邊回憶一邊說著，她敘述的時候，特意略去了自己剛認識韓俊庭時意外發生的一夜情，因為她知道奶奶向來都是那種保守的人，如果她一開始就和韓俊庭發生了關係，必定會大動肝火的，所以在這裏，她才選擇隱瞞不講。
“後來呢？”奶奶問道。
“後來我們便就這麽認識了。”唐小米繼續說道：“那個時候奶奶你剛好生了重病，急需要一大筆錢。你知道的，如果沒有手術費，醫院根本就不願意給你做手術，也不會留你在醫院住了那麽久。我當時真的好擔心，咱們家裏什麽貴重的東西都沒有。所謂家徒四壁，應當就是對我們家境況的最好最貼切的形容了。為了湊錢給你做手術，我找遍了所有我覺得可能會願意幫助我們的親戚好友，可是，沒有一個人願意對我們伸出援助之手。我那個時候，第一次真正地體會到了什麽叫做世態炎涼。可是我不怪他們，人都是這樣子的，有難的時候，大家都如樹倒猢猻散，這都是正常的，是人之常情來的，更何況，他們根本就沒有幫助我們的義務，所以我怎麽能怪罪他們呢？我隻怪我自己，沒有能力照顧好你，沒有能力賺到錢給你醫治身體。在那段日子裏，我每天都過得很不開心，每每想到你可能會因為沒錢動手術而離開我就難過得不行。奶奶，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我不能沒有，我真的不可以失去你。如果我沒有了你，我真的不知道我自己究竟該怎麽辦才好。幸好，也許是老天爺聽到了我的心聲，安排俊庭出現在了我的生命之中。他跟我說，你的手術費、醫藥費甚至是養老費都統統包在他的身上，不過，我必須答應他的一個條件，那就是，那就是……”
她說不下去了，眼淚不知道什麽時候在臉上幹了，風從敞開著的窗戶外頭吹進來的時候正好吹到她的臉上，一種冰冰寒寒的感覺立馬從她的後背迅速散發到身體每一個部落。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此時此刻才恍然發現，她的心也是涼透了。
奶奶雖然已經猜到了她未說出口的話的內容，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那就是什麽？”仿佛在尋找確認自己心裏的答案似的。
唐小米低下頭，小聲回了一句：“那就是我必須給他當，當情人……”
奶奶聽此，心猛地跳了一下，立馬又衰弱下去。雖然奶奶早已猜到了答案，但是聽到唐小米親口說出來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被猛猛地嚇了一跳，那種震驚，她想，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即便是百年之後，化作骨灰仍銘記於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