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小紙條
這件事之後，千尋公司在一段時間內可以說是一帆風順。新劇《婉妃傳》是一部以宮鬥為主的古裝言情後宮戲，是當前正流行的題材。按理說，這種戲隻要演員挑得比較有人氣，演技不要那麽差的話一般都會收視率暴漲。因為大部分女觀眾都喜歡看這類電視劇。但是胡一南導演的電視劇從演員角色的刻畫，到衣服飾品的挑選搭配，布景，甚至到戲中的各種宮廷食品都經過仔細的考證後複製出來作為無可挑剔的道具。雖然是一部半戲說曆史劇，但是胡導處理得相當漂亮，似乎無限接近曆史，給人以身臨其境的逼真感。
電視劇上映之後，好評如潮。淘寶上許多商家甚至開始訂製電視劇人物手辦。除此之外，當然也捧紅了一票原本名不見經傳的演員。
這部戲結束後，千尋公司為了慰勞員工，給大家放了三天假。林清婉跟許正呆了一天後，被於哥和玲姐叫了去。說是於哥過生日，喊她一起去熱鬧熱鬧。
林清婉知道於哥也是有黑道背景的，算是有點本事。林清婉覺得跟他關係近點也沒什麽不好，於是就去了。
黑道人開的宴會自然也有黑道的特點，三教九流的人物齊聚一堂吵吵鬧鬧。玲姐打扮得尤其奔放，還叫了好幾個小姐一起來玩。林清婉掃了一眼那幾個小姐，長得還真有些姿色，就是打扮得挺夜店。
於哥見她來了，趕緊起身招呼：“哎呦妹子，坐坐！最近忙了哈，都是大編劇了。”
林清婉笑道：“什麽編劇，還不就是給人家打工的。”
於哥趕緊親熱地將她拉過來，寒暄半晌，比見了親妹還親。林清婉心想，之前雖然關係不錯，但也不至於親到這種程度啊。正在她尋思的時候，見於哥又拉過身邊的一個小女孩來。林清婉其實從一進門就注意到了她。因為在一群姹紫嫣紅的夜店女中間，這個良家少女特別顯眼。
小女孩倒是乖巧，瞪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睛，趕緊跟林清婉打招呼：“林姐姐好。”
林清婉笑道：“你好，叫什麽名字？”
小女孩笑道：“我叫於靜。”
“於靜啊，很文氣的名字。”林清婉笑道，心中卻想：真他媽一路人甲的名字。
於哥笑道：“你看我這妹子怎麽樣？”
林清婉笑道：“很不錯呀。”說著，她注意了一下於哥的神色。看來今天他算是在這兒等著自己了。不會是想給他這妹子什麽的安排個活吧。
果然不出林清婉所料，於哥說道：“你看你現在是大編劇了，缺不缺個助手啥的？”
林清婉笑道：“我倒是不缺什麽助手，於哥您想說什麽，盡管直說吧。咱們這關係還客氣什麽。”
於哥笑道：“你看我這妹子，給你當個助手行麽？或者看你能不能給她安排個工作，也不拘什麽，隻要是能有份正經工作就行。”
林清婉問道：“以於哥的能耐給安排個工作，應該很容易吧。”
於哥歎道：“唉，可我這妹子學的是表演類的，但是也不是北影或者中戲的，這學校不大出名，所以老找不到合適工作。”
林清婉端詳了一下於靜，覺得除了清秀淑女之外，姿色不夠出眾，氣質也沒有半點。若是介紹進千尋，根本不可能當什麽藝人，而自己也沒忙到非要個助理的地步。不過千尋公司最近倒是有個打雜小妹離職了，林清婉看這姑娘還算乖巧，這種雜事兒應該能做得來。
於哥提了這事，自己也不好拂了他的麵子，不如就送個順水人情，反正想入職的話還是得通過許正的麵試。林清婉心中冷笑，但是表麵上卻笑得和藹可親：“那好，我們那兒是有個空缺，不過新人去了可能都要從最底層的做起。我就怕委屈了你的妹子。”
於哥一聽，趕緊說道：“哎呦多謝妹子！來來，跟哥喝一個！以後有什麽事兒用得上哥的，盡管說！”
林清婉跟幾個人鬧騰了一番，玲姐湊過來跟林清婉講八卦。偶然提到錢多多，說這小姐到處跟人家說鄭旭以前是男妓。玲姐的意思是問，千尋公司是不是要追究錢多多的法律責任，畢竟這算是“誹謗當紅藝人”。
林清婉知道玲姐恨透了跟自己搶生意的錢多多，像給錢多多找點事兒。林清婉雖然也很討厭那女人，不過她知道這件事公司不可能也不會去追究。這種事越追究越會被人關注，最後遲早弄出點事兒來。其實哪個明星背後都有點不可告人的秘密，前幾天一個高官被捕，不是還捅出好幾個跟他有關係的女明星麽。這些女明星個個在公眾麵前都很無辜，結果背後還不是過得淫亂。敷衍了玲姐幾句後，林清婉就想告辭回去。
此時，林清婉卻接了一個關係還不錯的導演的電話：“林大編劇，今兒晚上哥們兒在酒吧玩兒，你賞個臉來趟吧。”
林清婉笑道：“不會是你也過生日吧？我正想回家歇著呢，剛想從朋友生日宴會上出來。”
導演笑道：“哎呀，耽誤不了您多大功夫，我開車去接你老人家還不行。”
林清婉笑道：“先說說你要幹嘛。”
導演說：“工作的事兒，想請教您，看看您的意見。”
林清婉想了想，八成也是有什麽劇本的活兒可以接。想到可以賺外快，她也來了精神，便告訴了導演自己的地址，便等著他來。
這會兒，那於靜倒是湊到林清婉身邊，問道：“林姐姐，你一會兒要出去麽？”
林清婉點了點頭：“是啊，約了個導演朋友一會兒去玩玩。”
於靜說道：“能帶上我嗎？”
林清婉心想，帶上你算啥。不過也不好拒絕，就說道：“反正是玩，你去也可以。就是我們會玩兒得比較晚，怕你一個人回家不安全。”
於靜滿不在乎地說道：“沒事，我打車回去。我哥說了，要多跟你學學。”
林清婉有點抽：“這個，來日方長，不非得從今天開始。”
於靜卻沒接茬，自顧自地收拾東西去了。
不多會兒，那導演到了門外。林清婉於是帶著於靜出了門，瞧門外停著一輛大眾。
導演倚在車門上，瞧見林清婉身後還跟著一文靜小姑娘，不由有點意外：“林編劇，這誰啊？”
林清婉笑道：“朋友的妹妹，反正多一個人不算多，帶上她吧。”
於靜趕緊跟導演問好，之後端詳了那導演半天，驚奇地說道：“您是不是程度程導演？我看過您的片子呢，特別喜歡。沒想到您本人這麽帥這麽年輕。”
程度一聽這話，頓時受用不少，趕緊給兩人開了車門，笑道：“哎呦這妹子嘴甜的，不愧是林編劇的妹妹。”
林清婉瞧著笑得天真無邪的於靜，心想沒想到你小小年紀，說起奉承話一點不費事兒。看來現在的90後都機靈著呢。
程度人如其名，水平就那個程度，沒多好，也沒多差。他的電視劇基本是以警匪和抗戰題材為主，但是收視率一直不佳。所以現在打算轉風格，去投拍民國言情電影，一直在造勢，隻是一直沒看他拍出來。林清婉覺得這次可能他是真的決心轉型了，才找自己商量劇本的事兒。看來千尋公司紅了，自己也跟著有了點名氣。
林清婉聞到程度身上一股煙草味，有點嗆人，便坐到後排上去了。於靜倒是很自然地坐到副駕駛座位上。車裏沒有開燈，但是林清婉是何等人物，眼神毒，心思深，總覺得於靜這小姑娘既然是於哥的堂妹，從小跟社會青年小混混之流混，肯定不是表麵上這麽無邪的樣子，所以就多留意了幾眼。
巧的是，車子沒開出多久，轉彎出來一輛大巴，差點兒跟程度的車撞上。程度一個急轉彎，刹車，於靜“哎呦”一聲倒向程度。就在這個瞬間，林清婉看到她將一張紙條塞進程度襯衫口袋裏。
林清婉看在眼裏，心中冷笑。這才見麵就塞小紙條，看來是鐵了心想走潛規則這條道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