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牛叉的朋友
姚信啐道：“你才沒大腦。你到底什麽意思？”
林清婉說道：“你把這些事告訴總經理，沒錯，他是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但是你也會給他留下一個搬弄是非的印象。現在是轉崗升職的關鍵時期，你好不好別出些幺蛾子。”
姚信揉了揉額頭：“算了，聽起來你的主意很麻煩。”
林清婉笑道：“一點也不麻煩，隻是我不想弄巧成拙。不能跟總經理告狀，這樣在他心中你的印象也不會好哪兒去。也不能去問責人事部部長和副總，那樣隻是多增加些對你不滿意的人罷了。所以，你還是去找杜娟，直接警告她。杜娟那個人其實沒什麽膽子。她明白後自己放棄也就罷了，不放棄的話，我來收拾她。”
姚信說道：“你又為什麽告訴我這些？隻因為你也討厭杜娟？”
林清婉冷笑道：“如果隻是因為討厭杜娟，我倒是不至於做到這份兒上。誰也不希望自己身邊藏狼臥虎，她不在的話，我很高興。”
姚信挑了挑眉：“好吧，我去找找她。但是以我對她的了解，你低估了她的厚臉皮程度。”
林清婉笑了笑：“我知道。”
跟姚信聊完之後，林清婉便回了辦公室，想著今晚大概杜娟就會來找她“訴說心事”。果不其然，臨近下班的時候，杜娟從上發來消息：“今晚下班一起吃飯吧。”
林清婉冷笑，故意回道：“怎麽突然要跟我一起吃飯？你要請客麽？倒也是，快去人事部當部長了吧。”
杜娟說道：“就是這檔子事兒，要跟你商量呢。”
林清婉冷笑，回道：“行啊，今晚你請客啊，說好了。”
下了班之後，杜娟果然拉著林清婉在公司附近找了家日本料理店，走了進去。
林清婉知道她要說什麽，心中暗自好笑，但是表麵上裝得喜氣洋洋，仿佛很為朋友升官而真心高興。
坐下之後，林清婉故作驚訝地問道：“怎麽了？你好像一臉愁雲慘霧的。”
杜娟歎道：“你說，我暗中給人事部長跟副總送禮的事兒，姚信是怎麽知道的？”
林清婉聽這話，心中冷笑。杜娟隻是跟她提過，所以這話的意思是：是不是你告訴姚信的？
林清婉故作驚訝：“他怎麽知道的？他沒告訴你麽？”
杜娟看了她兩眼，說道：“他隻是說，既然他知道了，那就說明公司很多人都知道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閑言碎語的肯定不少。”
林清婉說道：“這個，還真不好說。這得看人事部的人知道不知道。畢竟人事調動，部長得通知手下人辦理，那麽，大家胡亂猜測的話，也有可能將這些閑言碎語給說出來。但是既然是猜測，你也不必放心上，不用理會姚信。”
林清婉說得氣定神閑。但是她卻知道杜娟這個人多疑，她越是說得跟沒事兒一樣，杜娟越會多想，想來想去就會打退堂鼓。
果然的，杜娟端詳她半晌，說道：“你平時最謹慎，從不輕易勸我這樣那樣的。這會兒倒是幹脆。”
林清婉翻了翻白眼：“那我要怎麽說？不過，在你調動之前，萬一這些閑話傳到總經理耳朵裏，也是挺麻煩的。但是調動也就這幾天的事兒，也不一定會影響你。”
這麽一說，杜娟果然猶豫了：“如果是你，你怎麽做？”
林清婉想了想：“就像你說的，我比較小心謹慎麽。我當然不喜歡冒險。如果你我是許正那樣的家世，人家家裏隨便動動關係就搞定這樣那樣的事兒，也不怕看上司臉色。可你我就是一平民百姓，也不見得少了咱們公司會有什麽損失。當然我就不想冒這個險。”
杜娟想了想，說：“我也覺得，那還是算了吧。”
林清婉瞧著她的臉，心中暗笑。
但杜娟想轉崗的事兒已經在公司傳開了。總監本就不喜歡杜娟，聽說她不想在編輯部呆著，更對她不滿，隔三差五地挑刺兒。於是，杜娟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當然，她本就是個愛發牢騷的，這會兒牢騷也就越來越多。
林清婉三不五時地收到上杜娟跟她抱怨的言辭。當然她也不多說些什麽，偶爾應答下，關鍵時刻推波助瀾，想瞧瞧杜娟能說些什麽出來。
這天正聊著，林清婉一抬頭，瞧見總監正跟許正在說話。林清婉想關掉上與杜娟的聊天對話框，但轉念一想，動作頓了頓。杜娟倒是毫無所覺，繼續在上跟杜娟抱怨在編輯部如何埋沒了才華，工資如何低實在是欺負人等等。林清婉再沒接茬，瞧著許正跟總監聊得差不多，林清婉就給許正發了窗口抖動，繼而發了一句話過去：“你不是要做專題麽？我給你找好了一部分材料。”
許正詫異地看了一眼對話框，轉頭看了看林清婉。林清婉瞧見總監也微笑著看了看許正與林清婉的聊天。林清婉走了過去，對許正說道：“哎，你不是要看我準備的資料麽？在我的電腦裏存著呢。我去洗手間，總監你們聊著哈。”
說著，林清婉扯了扯許正的衣角，給他使了個眼色。許正無奈地看著她，對總監微笑道：“總監，這個專題您給把把關？”
許正的意思是：一起去看看？
總監點頭：“行啊，我看看你們的專題準備得如何。”
說著，總監跟著許正向林清婉的位子走去。杜娟的位子背靠林清婉的位子，因此她也瞧不見林清婉那兒的情形。大概是說得久了也不見林清婉回複，於是就手賤地給林清婉發了個窗口抖動。
這會兒，許正正好跟總監在林清婉的位子上看資料，杜娟的一個窗口抖動，正好將消息對話框給橫在了總監麵前。
許正挑了挑眉，見那消息框裏寫著：“你又不理我，我就知道你跟總監那個死男人一路的，你就覺得他故意整我就是我活該是不是？那個賤男人，我祝他下半身不能自理！”
許正皺了皺眉頭，瞥了一眼總監。想當然的，總監的臉色不會很好看。許正無奈地搖了搖頭，心想這林清婉也太特麽幼稚了。萬一讓總監覺得她耍小心眼，這也特麽不怎麽妥當。不過，很顯然的，總監的注意力隻是放在了杜娟的話上。至於林清婉如何，總監怕是根本沒去多想。
林清婉回到辦公室之後，卻見總監已經回了辦公室，隻有許正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林清婉瞧著許正一臉嚴肅，問道：“出什麽事了？”
許正冷笑道：“我看了一場自作聰明的戲。”
林清婉說道：“那戲的結果如何？”
許正說道：“跟你這個導演預想的一樣。不過這種玩火自焚的事，你還是少幹。”
林清婉冷笑道：“用得著你來教訓我？好像你覺得很了解我似的。”
許正說道：“你是故意讓總監來看杜娟跟你的對話吧？總監本來就對杜娟不滿意，差不多現在該讓杜娟走人了。”
林清婉低聲笑道：“那我倒是蠻開心啊。”
許正說的沒錯。第二天，總監便把杜娟喊進辦公室。出來之後，林清婉瞧見杜娟滿臉怒氣和沮喪。之後，林清婉瞧見杜娟叮叮當當地收拾自己桌上的東西。
周圍的人紛紛對她投以厭惡的眼神。
林清婉偷眼去看，卻聽周圍人在議論：“她這是要走了？”
“總算是被開除了吧。”
“走得好，讓她天天煩死了。”
林清婉聽著眾人的議論，心中暗歎：這他媽就是人走茶涼啊。
下班時候，杜娟也沒跟她道別便離開了。林清婉覺得杜娟大概也是知道了總監在她那兒看到的對話，對自己也心存怨恨。但是人已經走了，也是讓她鬆了口氣。
下班之後，林清婉下意識地看了看許正的背影，心想這幾天都跟我一起吃飯，不知今天是不是還會來喊我去。
林清婉正這麽想著，卻見許正已經收拾了東西，走出公司門去。
林清婉心中莫名地生起氣來，忍不住幾步追了上去，在公司門口扯住他，問道：“喂，你今晚有什麽安排？”
許正冷冷看了她一眼：“回家呆著，你有事？”
瞧見他的臉色，林清婉頓時來了氣：“你擺臉色給誰看？我怎麽得罪你了？”
許正臉色一沉：“我哪兒會擺臉色給你看？我可沒這膽子。”
林清婉聽出他話中譏諷之意，也冷笑道：“也對，我可沒這個資格，讓您來擺這個臉色。既然這樣，我就先走了。”
林清婉怒氣衝衝地轉頭就走。許正站在原地沒有管她。林清婉越走越快，轉過一條街，心中怒氣和難過難消，正要繼續走一段順順氣兒，卻迎麵撞上一個人。
那人尖聲哇哇叫了半晌，繼而跳起腳來，罵道：“哎你個不長眼的，知道我這鞋多少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