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曖昧

  本來林清婉跟許正關係也還算好，但自從許正在樓下跟她說過那番話之後，林清婉就對許正產生了一種說不出的厭惡。


  其實林清婉心裏清楚，與其說是她看不起許正，不如說是惱怒自己那自作聰明的樣子被許正一眼看穿。聰明人就像狐狸精，自以為外表魅惑人類，把所有人都當傻逼，而且兀自洋洋得意。


  殊不知，同樣她也在別人的眼裏化為傻逼一朵，淪為笑柄。想到這裏，林清婉心裏就覺得氣兒不順暢。


  於是從那兒之後，林清婉對許正就再沒給過笑臉。


  幾天之後，林清婉被通知去大連參加海運年會。所謂冤家路窄，許正作為二部的首席記者也被通知出席。然後是宮小如。宮小如從來不錯過任何跟“上流社會”打交道的機會，林清婉越來越相信杜娟的猜測“宮小如以前就是一天上人間的坐台小姐”。


  本來林清婉覺得要跟宮小如同住一個房間很是鬱悶。但後來一想，頓覺釋然：既然有那麽多民官商巨頭要到場，那麽宮小如還特麽不一定有時間睡她自己的房間呢。


  到了大連下了飛機，林清婉三人打車去了香格裏拉酒店。剛一進門，林清婉就覺得那股子暖香軟綿綿地撲麵而來，十分淫靡。然後是看到幾個高挑個兒，一色高開叉旗袍的服務員一字排開笑臉相迎。


  林清婉對許正笑道：“特麽我怎麽有種逛窯子的感覺。”


  本以為許正會一臉鄙視地不屑一顧，不料，他卻莞爾一笑：“我也有種來掃黃的感覺。”


  一旁的宮小如撇了撇嘴：“你們倆幹嘛竊竊私語的？”


  林清婉笑道：“又沒討論你。”


  此時，一個領班模樣的美男恭恭敬敬地走過來，冷不丁對許正一鞠躬，說道：“許先生，歡迎您。請跟我來。”


  這一特別待遇讓林清婉跟宮小如一愣，心想都是一個單位的代表，幹嘛特麽區別對待。但是說起來也不對勁啊，就算知道是參加年會的，那也不至於連記者的長相都知道啊，這特麽又不是國家領導人下榻。


  於是兩人狐疑地看著許正。許正不動聲色地衝領班擺擺手，對林清婉二人笑道：“走吧，去我們訂好的房間。”


  但領班領著三人走了許久，林清婉發現領班帶他們去的地方，根本就不是一般的標準間，而是區的豪華間。


  林清婉正要發表疑問，許正首先代替她問了出來：“不好意思，大概你弄錯了我們的房間號。”


  領班笑道：“許先生，我們沒有弄錯。一開始你們公司的確訂了房間，但是您的朋友執意給你們換成了貴賓房。”


  許正“哦”了一聲，不再多問。林清婉很好奇地看了他幾眼，心想沒想到這死胖子還有這麽有錢的朋友。


  宮小如一聽，果然來了興致，忙追問道：“哎許正，你這什麽朋友啊？男的女的？多大年紀？富二代吧？”


  林清婉哭笑不得：“得了，看你著急的好像下一秒就想躺倒在人家床上似的。”


  宮小如啐道：“別說得你好像多高尚似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以前跟範小天那檔子事兒。”


  許正皺眉道：“得了，你們倆煩不煩？沒一天不吵的時候。”


  宮小如啐道：“死胖子，你少來！”


  到了房間後，林清婉特別慶幸自己不必跟宮小如同一個房間。宮小如住在隔壁，而林清婉的對門是許正。她對這個安排十分滿意。


  第一天沒什麽事情，吃過晚飯後，三人就各自回屋休息了。林清婉洗完澡，穿著睡衣坐在陽台喝咖啡，偌大的窗戶外已經是夜幕初降，燈火闌珊。他們住在16樓，向下一看，特別有俯瞰天下的霸氣。啥都看不清，啥都是浮雲。


  房間裏都安裝了幫助客人放鬆的音樂播放器，跟空調一樣，按開按鈕就能聽舒緩的曲子。林清婉打開音樂，一聽放出來的是巴赫的曲子，心中暗罵。之後就關掉了。雖然她想文藝一把，但是這他媽也太文藝了，讓林清婉覺得此行文藝得都有點抑鬱了。


  於是她又打開電視機。頓時，一首神曲從地方電視台中赫然傳出：“傷不起啊傷不起，我想你想你想你想到昏天黑地……”


  林清婉趕緊換了台。這次不小心換成了中央台，於是熟悉的新聞聯播音樂響起。


  林清婉重新坐回陽台，正打算打開陽台的燈看會兒小說，卻突然聽到隔壁傳來一陣歡聲笑語：“你真討厭，那麽冷的天幹嘛開窗戶嘛”


  林清婉一聽，這不宮小如麽。於是，她隱約瞧見隔壁陽台，宮小如穿著低胸睡衣，背對著自己半依在玻璃窗上，對一個男人笑得花枝亂顫。


  那個男人比較高，看上去三四十的年紀，樣子模模糊糊不怎麽分明。但是明顯很猴急，一把將宮小如給抱住，摟在懷裏狂吻一通。


  林清婉一口咖啡就噴了出來。但讓她幾乎噴血的是，那個男人跟宮小如親熱了一會兒，大概覺得不夠刺激，於是就返回屋子裏，搞出一台來，對著搔首弄姿袒胸露乳的宮小如拍得很。


  林清婉頓覺惡心。不多會兒，倆人就在陽台上如膠似漆了。特麽的也不在乎是不是能被人瞧見。林清婉覺得雞皮疙瘩起了一身，頓時奪門而出，去敲許正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