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黑車（下）
“程嘉儀，你還琢磨人家許正啊？”有人取笑道：“不過你們倆這身材還挺搭配的。”
林清婉好笑地端詳了下許正的身材，的確不比程嘉儀瘦多少。
此時，程嘉儀不樂意了，嗲道：“你怎麽這樣說人家啦！人家隻喜歡李民浩歐巴一個人啦！許正哪裏像李民浩歐巴啦！”
杜娟說：“現在不是李民浩的問題，現在是你怎麽錄這東西的問題。”
程嘉儀這才反應過來：“對哦，不過這不是我錄的！這不是我說的話！這是宮小如剛才在洗手間跟蘇蕊說的！”
於是，大家都目光紛紛鎖住正在收拾東西想要靜靜溜走的宮小如。察覺到被大家逼視，宮小如這才停下動作冷哼一聲：“是我說的又怎麽樣，程嘉儀你還真陰啊，怎麽去偷聽人家說話還錄音呢？”
程嘉儀啐道：“人家才沒有！人家哪有那興趣給你錄音！”
林清婉聽到這裏，突然想起網絡上流傳的一句話：“自稱‘人家’的女生，自己一般不用費心，工作就有人替她做了”。但看到程嘉儀之後，林清婉覺得這也不一定就是個定律。
此時，許正倒是一笑，雲淡風輕地對宮小如說道：“無所謂，人家開個玩笑麽。宮姐你就不必放在心上了。”
這句話說出口之後，宮小如的臉色變得很尷尬。林清婉暗自竊笑，冷眼瞧著宮小如尷尬地離開。
第二天下午，編輯二部的部長柳楊氣衝衝地走到宮小如身邊，對宮小如冷聲道：“你跟我過來一下。”
之後，宮小如跟著柳楊進了會議室。
此時，好事兒的杜娟的眼神兒跟著宮小如的腳步進了會議室。林清婉於是對杜娟使了個眼色。杜娟會意，假裝接電話，走過去推開會議室的門。於是，林清婉就聽柳楊的聲音從會議室中爆出來：“宮小如，你可以啊！你也在編輯部幹了一年多了，怎麽連個像樣的采訪都做不成？這狗屁不通的采訪放在一般人身上也就罷了，但這次人家這位是教授，人家那水平的，你就給寫成這樣？你有沒有腦子啊？你沒腦子的話還是回你的客戶部接接電話打打東西就行了，省得給我們編輯部丟人現眼！”
之後，林清婉聽到柳楊吼杜娟道：“你進來幹什麽？”
杜娟笑道：“哎呀不好意思，我想接個電話，以為會議室沒人呢。”
然後萬般做作地把會議室的門關好，差點兒笑成內傷。杜娟幾步走到林清婉麵前，笑道：“你聽見沒？宮賤人被了個狗血淋頭。”
林清婉笑道：“聽到了。柳部長那麽大的嗓門兒，誰聽不到啊。”
杜娟笑道：“所謂沒那金剛鑽，就別攬那瓷器活兒。她就一花瓶的命了，還非充當啥卓文君啊。”
林清婉笑道：“你還真會形容。”
杜娟一瞧自己的評語被肯定，更來了勁頭，繼續諷刺道：“你說她以為她自己誰啊，卓文君當不上，就連魚玄機也做不成。人家魚玄機還才高八鬥呢，她也就占這那個‘機’（雞）字。”
林清婉心中暗樂，但是表麵卻笑道：“得了，就你能白活。”
話音剛落，林清婉就瞧見柳楊推開會議室的門向她走了過來。林清婉輕輕有胳膊搗了杜娟一下。杜娟扭頭瞧見柳楊，也便閉上嘴，回了位置。
柳楊對林清婉陪笑道：“清婉啊，你看這次宮小如的采訪稿總編不給通過，說要修改後再發。不然你給改改看怎麽樣？稍微潤色下就好。”
林清婉笑道：“部長大人，我倒是想幫忙改，但是我自己的工作也很多啊。你讓宮小如自己改麽，我相信她的能力。”
宮小如此時正好跟在柳楊身後。聽林清婉這麽一說，頓時皮笑肉不笑地看了林清婉一眼。
柳楊繼續陪笑道：“你看，你是咱們這兒第一才女麽。你不出手誰出手啊？這稿子挺急的，要不你先幫幫忙，我給你們部長說說，讓他給你減輕點兒工作量。”
此時，一部的部長範小天湊了過來：“怎麽著，柳部，我聽說你得讓我們才女幫忙處理稿子？拜托，我們部的活兒怎麽辦啊？再說了，本來是清婉的活兒，你們宮小如非要攬過去。現在幹不了了再退回來，這算什麽啊？說得難聽點兒，別老讓我們一部的人幫你們擦屁股，你們真好意思的啊。”
範小天雖然是幫林清婉拒絕，但林清婉心中卻煩得很。範小天身上阿迪香水的味兒飄過來，讓她忍不住想衝去洗手間吐一水池。
柳楊見狀，有點尷尬地笑了笑，歎口氣想走。但此時，林清婉卻笑道：“柳部長，那我就接這個活兒了。我改改稿子後給你發過去。不過，你可得請我們部長給我減輕工作量，不然我忙不完。”
柳楊一聽鬆了口氣，如蒙大赦，感激地說道：“哎呦姑奶奶，您一出馬一定成。這個教授是個挑三揀四的料，如果給他寫得不好，他指不定得找不痛快。你能幫忙太好了。”
柳楊千恩萬謝地走了。宮小如冷冷瞪了她一眼，也離開了。
範小天討了沒趣，對林清婉俯耳道：“你看你，我幫你忙呢你就當眾給我拆台。”
林清婉皺緊眉頭，向旁邊挪了挪：“不必了部長，我覺得幫人家個忙也挺好的。多謝關心。”
範小天歎道：“清婉，你什麽時候對我這麽疏遠客氣了？”
林清婉心中惡心，表麵卻淡然道：“部長，本來同事間不都是這樣麽，沒什麽疏遠不疏遠的。”
範小天低聲說道：“今晚下班一起走吧，我帶你去個地方。”
林清婉笑道：“部長，您不回家陪未婚妻麽？”
範小天臉色僵硬了一瞬，歎道：“你能不能不提她？”
林清婉冷笑道：“不提她，她也是您未來的妻子。這一點你需要記住了。對於一個有婦之夫，我覺得我不應該跟他過於親近。畢竟需要避嫌。”
範小天歎道：“清婉，看來你還是恨我啊。”
林清婉心中啐道：他媽的你這賤逼還真當自己是羅密歐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