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不想爭奪皇位
齊王殿下看著外頭跪的不住顫抖的歡兒，垂眸低語：“母後，您一定要這樣咄咄相逼嗎？不是誰都想要那個皇位的，兒臣如今有了歡兒，就什麽都不稀罕了！”
“是嗎？”太後娘娘冷笑一聲，“真實感人呢，可是你又怎麽料定，你的歡兒就不稀罕皇位了呢？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親王又如何？他比那孽種還大個幾歲，卻要向他跪拜，俯首稱臣，這樣人生，你確定也是你兒子想要的嗎？”
“母後！”齊王殿下看著太後娘娘，眼神裏麵閃過一絲錯愕，一絲迷茫。
太後說得對，的確，沒有誰能夠預料到今後的生活軌跡，就好像誰也不知道多年以後，這兩個孩子會發展成什麽樣子。
太後眼看著齊王殿下，如今來了，可是卻變得這樣胸無大誌，不思進取，不由歎息一聲：“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到底是怎麽了？”
“也許是因為，知道自己欠炎陵太多吧。”齊王殿下歎氣，“雖然兒臣本也不是什麽好人，可是一直都想著能夠麵對些什麽，總好過一無所獲的活著，皇位，當時不過是因為大勢所趨，兒臣對皇位一向淡薄，有也可以，沒有也無所謂，但是，當兒臣知道是您親手殺死了炎陵的母親，將他奪過來，當做兒臣的踏腳石來撫養的時候，兒臣真的覺得無臉麵對炎陵，他宅心仁厚，拿我當哥哥，可是您是怎麽對他的？”
“你這話的意思，是在怪哀家不成？”太後冷聲說道，“哀家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你卻不知道感恩，反而成為了那賤婢生的賤種的手下敗將，你叫母後情何以堪？”
“所以我給您丟了臉，所以要不是這次您對炎陵有了謀逆之心，您也不會叫我回來是嗎？”齊王殿下看著太後，似乎是不敢置信，卻又似乎什麽都知道！
太後長袖一揮，無與倫比的狠戾：“哀家要是知道你這般不成器，定然不會召喚你回來！你實在是太叫哀家失望了！”
“母後何嚐不是如此。”齊王殿下慢慢悠悠的說道，“兒臣自從有了歡兒，便深知為人父母，是多麽希望孩子能夠擁有最好的生活，可是母後您呢？您對兒臣，真的有母子之情嗎？兒臣在您眼裏，隻怕和炎陵不相上下，都是您的旗子吧，隻要能夠為您所用，做您的傀儡，您是不介意到底是誰坐上皇位的，是不是？兒臣究竟算什麽呢？不過是您爭寵獻媚的棋子罷了，您如今又何必這樣咄咄逼人。”
“你……混賬東西！”太後娘娘惱羞成怒，狠狠一耳光扇了出去，重重的打在齊王殿下的臉上。
齊王殿下頭被打偏，金冠掉落，頭發淩亂，臉上鮮紅的五指印，看起來甚是可怖：“母後出過氣了，如今可覺得怎麽樣了？”
“你……你這個不孝子，你這個……你這個忤逆的混賬東西，哀家對你的一番苦心，都白費了嗎？”
太後娘娘的眼睛在看到齊王殿下不閃躲的時候，眨了一下，“哀家都是為了你啊！要不是皇上偏心，你怎麽會被分配到那麽偏遠的地方？如今你我母子，多年都見不上一麵，你……你就不覺得不孝嗎？”
齊王殿下端端正正的跪在地上，“母後，是兒臣不孝！”
“你要是知道還有我這個母後，就答應跟你舅舅聯手的事情！”太後娘娘的聲音無比冷靜睿智！看起來甚是威嚴。
齊王殿下想也不想，搖頭：“兒臣不願意！”
“你……你說什麽？”太後娘娘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說一遍！”
“兒臣說，兒臣不願意！”齊王殿下磕了一個頭：“母後為兒臣費得苦心，兒臣銘記於心，不敢忘懷，隻是……和舅舅聯手謀逆大罪，是兒臣最為不齒的事情！請母後三思而後行，不要毀了這江山社稷！”
“你……你這個混賬東西！”太後娘娘猛的站了起來，似乎又要掌摑掌摑不在順從自己的兒子，可是眼神一動，看著齊王殿下此刻一副任由母後處置的嘴臉，自己強心苷壓下怒氣，道：“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難道也不為歡兒著想嗎？”
“歡兒……”齊王殿下似乎被打動了，喃喃自語。
太後娘娘繼續小聲利誘：“對啊，你想想看，就算你如今是王爺，擁有大片的富庶領土，可是還是要向炎陵跪拜，還是要跟炎陵搖尾乞憐，君威之勝，要是一個不小心，就會失去一切，可是憑什麽呢？你明明比炎陵更加高貴，更加值得擁有這一切，還有歡兒，他可是哀家的親皇孫，哀家不為別的，也要為了歡兒著想啊，你說是不是？”
齊王殿下沒有啃聲，不過臉上的神色已經緩和了很多。
太後娘娘接著說道，“你看看，歡兒今年六歲，那孽種不過是五歲多的孩子，歡兒名義上明明是他的長兄，卻要在他麵前跪拜行禮，這是為何，還不是你這個父皇不能為歡兒撐腰的緣故？如今內有災情遍地，外有虎視眈眈的柔然，炎陵他腹背受敵，要是這個時候，你和你舅舅聯手，不怕搬不到他！母後也會在皇宮內做內應，到時候……”
“母後！”
太後娘娘說的正興高采烈，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大權在握的那一天，冷不防被齊王殿下的一聲怒吼怔住了！
“母後，這天朝，是祖輩們用鮮血打下來的，難道今日要因為兒臣一己之私，讓生靈塗炭嗎？兒臣一路進京，親眼看到災情嚴重，災民遍地，可是這不意味著炎陵不是一個好皇帝，他勵精圖治，已經將重大貪官汙吏拉下馬，他改革吏治，用人唯賢，這些……母後您覺得您做得到嗎？”齊王殿下看著太後娘娘，終於還是說了出口！
太後娘娘退後一步：“你……你說什麽？你什麽意思？”
齊王殿下站起來，太後似乎這個時候才明白，他已經不再是昔日的小孩子了，如今的他器宇軒昂，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母後，您可知道，為什麽所有皇子都在爭奪皇位，偏偏兒臣一個人活了下來，偏偏兒臣一個人擁有了親王的爵位和最富庶的領地？”
“為什麽？”太後有些不由自主的顫抖！
“因為父皇。”齊王殿下冷靜的說道！
“先皇？”太後娘娘喃喃自語：“什麽意思？”
“父皇早就知道這一切，卻放任不管，您知道是因為什麽嗎？”齊王殿下看著太後娘娘道。
太後想起了那個辜負了自己一生的男人，那個間接死在了自己手上的男人，說道，“為什麽？”
“因為父皇說，他欠你的，太多太多，隻能用權力補償你，他鏟除了其他心懷不軌的皇子，卻將皇位打算給我，我拒絕了，我不能看著自己的母親害死了炎陵的母親以後，還奪走他的皇位，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活了下來，得到了親王爵位，和領土！”
齊王殿下看著太後娘娘的臉色猛的變白，繼續道：“父皇說他這一生，對不起的女人很多，可是他隻想補償你，因為他對炎陵母親的心愛，讓你失去了曾經的善良，你如今變成一個隻知道權力欲望的女人，都是他的罪過，他要補償您！”
“不要再說了！”太後娘娘似乎支撐不住了！
“父皇還說，隻要你能夠再展歡顏，他就算是失去一切，都不再重要，炎陵母親的死，他不怪你，因為他知道，他將炎陵的母親葬入皇陵，是對你最大的諷刺和羞辱，所以他願意給你其他的補償。”齊王殿下還說道！
“哀家叫你住嘴……住嘴！”太後娘娘大聲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