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老司機
沈心悅急急忙忙的衝到了路邊，她現在滿腦子裏都是母親哭喊慌張的聲音。
“小悅，小悅，他們說你奶奶可能撐不過今天了。”
“醫院已經下病危通知書了怎麽辦。”
“小悅，你快點回來吧，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眼淚不斷的滑落，模糊了她的視線。
”怎麽會，怎麽會這樣。“
她哽咽著，站在路邊不斷的攔著車，可是往來的車輛卻是一輛都不肯為她停留。
“怎麽辦？怎麽辦？”她絕望的哭著，不知所措，到了這個地步，她才知道什麽嗎叫做無措，什麽叫做害怕。
“對了！對了，拜托一下學長！”
她想到了什麽，眼前一亮，她想起了一直照顧著她的宮辭謙，雖然現在有些打擾了，但是她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
她拿出了手機快速的撥打了出去，可是電話一直都在響，隻是宮辭謙一直都沒有接電話。
“學長.……”
沈心悅無助的放下了手機。
看著路邊車來車往的，她咬了咬牙，衝到了路的中間。
“麻煩停一下車！”
她張開了手臂攔住了一輛來往的車。
車主人看到她自殺一樣的衝了出來，連忙急急的踩下了刹車，從窗口探出頭，對著沈心悅怒罵道。
“有病！快點滾開！”
沈心悅看到他停下了車連忙跑了過去,不斷的鞠躬說道。
“不好意思，可以搭個車麽？我可以掏錢！”
沈心悅有些慌忙了，從錢包裏就拿出一疊的錢，遞給了司機，說道：“拜托了，隻要送我去鎮裏，這些錢都是你的。”
大概是過於著急，沈心悅甚至都沒有想過這樣直接的掏錢會不會不安全。
司機看了看她手中一疊紅色的票子，猶豫了一下，說道：“上車吧。”
“太好了！謝謝您！謝謝您！”
沈心悅連聲道謝，連忙拉開車門上了車。
司機伸出了手，沈心悅一愣，隻得將攥在手心中的紅票子放進了司機的手中。
“麻煩您了.……”
司機笑嘻嘻的拿過票子數了數，說道：“不過我啊，還有點事，最多隻能拉你到鎮口，反正沒多遠，也就十幾分鍾走到的事，可以吧？”
沈心悅一愣，不敢相信的看著司機：“師傅我真的很著急！能不能.……”
“你要是不樂意就下車。”那人瞪著眼睛看著沈心悅，沈心悅看著周圍來來往往的車輛，再想想自己已經囊中羞澀，隻能咬著牙說道：“行！知道了，麻煩你快點！”
那人嗬嗬一笑，慢慢悠悠的打轉了方向盤，想著鎮子的方向開去。
沈心悅見他終於開車了，鬆了口氣，心中安定下來，越發的掛念起在醫院，情況不明的奶奶。
“小姑娘挺年輕的啊，做什麽的這麽有錢？”
司機透過後視鏡，有一句沒一句的問道。
“.……您還是好好開車吧。”
沈心悅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便堵了回去，司機嗬嗬一笑，不再說話，隻是不斷的從後視鏡裏瞟著她，看得沈心悅心中一陣的發毛。
她無措的轉過頭，看著窗外不斷掠過的夜燈。
車子行駛在高速公路上，沈心悅的心不斷的揪起。
“司機，麻煩您再快點啊。”
下了高速，車速竟然開始減慢，沈心悅忍不住小聲的催促著。
“嗨，小姑娘這麽急啊。”
司機調侃道，車子在高速的路口滿滿的停了下來。
“誒，怎麽不走了？”
沈心悅有些著急了，司機慢慢悠悠的轉過身來看著沈心悅說道。
“著急？著急你可以步行回去，反正，你看也沒多遠啊。”
沈心悅氣的咬緊了牙，現在最重要的是趕到醫院。
她商量著問道。
“還要多少錢才肯送我過去？您隻要別過分，我.……”
“要什麽錢啊，要錢多俗啊？你看我這麽年紀都沒得姑娘玩，你要不……”
司機淫笑著看著沈心悅，沈心悅心中一驚，耳邊傳來了汽車落鎖的聲音，她心中的恐懼到達了極點。
“滾開！”沈心悅看著司機伸過來的醜惡嘴臉，鼓起全部的勇氣，惡狠狠的就是一耳光打了過去，飛快的開了車門的門鎖，打開了車門，飛速的跑了出去。
“操，婊子.……”
沈心悅還能聽到遠遠的，司機罵人的聲音，她胸腔劇烈的起伏著，心跳加速不知道是因為生氣還是因為害怕。
遠處的遠光燈一閃，那輛車竟然直直的衝著她撞了過來，沈心悅輕呼一聲，連忙躲開，卻腳下一絆，直接摔倒在路邊的草叢裏了。
好在司機隻是為了嚇唬她，沒有撞到，也隻是徑直的走開了，並沒有下車對她怎麽樣。
沈心悅抱著膝蓋，看著已經擦破皮膚的膝蓋，眼淚止不住的滑落，她狼狽的爬起身來，忍住膝蓋上的疼痛向著鎮子醫院的方向跑了過去。
風吹在她的臉上，明明柔和萬分，她卻覺得格外的疼痛，似乎不是吹在臉上，而是吹到了心裏。
”唔……”她輕聲的抽泣著，可是淚水卻越發的讓她看不清眼前的路了。
“滴滴滴。”
突然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沈心悅擦幹了眼淚，忍著哽咽，從口袋裏拿出了手機。
“喂？”
她喂了一聲，那邊就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似乎很熱鬧的樣子，她皺了皺眉剛想掛斷電話，就聽到了那邊嚴川騰，似乎又喝多了聲音。
“鄭文欣？”
清冽的聲音，不同於平時的冷漠，帶著些許的迷糊與低啞，無比的親近。
就好像不是上司，不是雇主，而是她的朋友，她可以依賴的人一般。
沈心悅突然心裏一動，鼻子一酸，剛剛擦幹的眼淚再次湧出。
“鄭文欣，你在鄭家大宅就出來送我回去，你要是不出來.……我就進去了。”
“那你就進去好了，幹嘛還給我打電話。”
她努力鎮定平穩的開口說道，可聲音裏依舊帶著濃濃的鼻音和抽噎。
電話那端的嚴川騰微微蹙眉。
“鄭文欣？你在幹什麽？哭麽？”
“你聽錯了。”
她一邊跑著，一邊鼻音濃重的回應道，可眼淚還是不爭氣不斷的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