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6,調配中
寧從軒等人是好說歹說,團團都不聽話。
平時的團團很乖巧,但在這個事上,他看起來更像個孩子,再如何成熟穩重,團團雖然不太懂,可是就因為他還小,他似乎比大人更加的敏銳,他說不清楚,但是他知道,這一次跟爹娘分離,似乎不是什麽好事兒一般。
哭起來就停不下來,最後還是哭的累了,哄著他的人才好一些。
不過好在團團再如何哭,當時寧從軒等人已經收抬著上路了。
這個時候理智的人,就該聽雲蒼和冰煙的,這個時候逞英雄,並不是什麽真正的英雄,反而會變成拖累。讓雲蒼那裏更有憂思。
寧從軒和寧月的身份,就注定留下來活與不活,是不是被感染都會是個天大的麻煩,所以他們必須先行離開,待自己安全的時候,說不定還能起到什麽作用。
但是他們雖然趁著搶占先機出了原城,可是每個人心裏都十分的沉重,雲蒼和冰煙等人留在了原城之中。或許是因為他們習醫,懂得這事的嚴重性,留下來還能起到幫助,或者還是因為雲蒼的身份乃是天旋帝的皇子,其中的複雜不能一一言明。
然而團團的痛哭要爹娘的舉動,更是讓在場的人都蒙上了一層陰影,讓他們心裏更加的七上八下,他們都懂得,若是真的一發不可控製了,到時候雲蒼和冰煙很可能都出不來了。到那個時候,就算你是天皇老子,若是沒有人可經治這個病,救不了你,也是活不成的!
眾人心情都很不好,而團團哭的累了,再醒過來的時候,還是哭著找雲蒼和冰煙,奶都不好好喝,喂什麽都不吃。他這麽吵鬧,越發讓人有不好的感覺,然而看著團團這麽小小的一團,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還直打嗝,丁爽和寧月已經跟著哭的花了臉。
待他們出了地方,按雲蒼那邊帶來的信找個安穩的地方的時候,另一波人立即帶著雲蒼的信物回京城進宮,好先傳達這個消息。
發生這種事情的時候,往往有些覺得膽心的人,就覺得不能讓上頭知道,要是上頭知道了,到時候豈不是要怪罪下來了嗎,那豈不是顯得自己太無能了嗎。
所以有些人,往往會很無知的壓下事情,似乎覺得壓下來,事情不會爆發自己就沒事了。或許他們並不是不知道,隻是抱著僥幸的心理。
前朝不是沒發生過這種事情,顯然這種僥幸心理十分不可取,因為並沒有這樣成功過的。
而在先前的有些處理瘟疫的做法,還十分的殘忍。
在這種時候,就該早先稟告出去,現在還不是一發不可控製的時候,若是及時控製,說不定事情不會像想象中那麽壞。還是有可以挽救的辦法,最起碼從京城到各種絕非隻有通過原城一路,還可以繞行等方法,在前期可控製的情況下,調配醫護人員藥材,處理得當並非無計可尋。
進京的人走了,寧從軒他們駐地紮營住下來了,團團卻已經哭的沒有力氣了,抽抽咽咽的,吃了東西就吐讓他也沒有力氣,孫嬤嬤這個在宮裏見過大場麵,對於照顧團團一直以來遊刃有餘的嬤嬤,此時也紅著眼眶小聲的勸著團團,此時也是六神無主的。
孫嬤嬤想的更多,她當然是希望雲蒼和冰煙都是好的,但是萬一,真有個什麽萬一,小世子還這麽小,他以後可怎麽辦啊。本來雲蒼這個皇子就不得寵,孫嬤嬤必竟在宮時這麽多年,以前在皇太妃身邊,也是見過不少事兒,這沒了哪一個,日子過的都必然會很艱難的。
而且皇後等人一直還對蒼王和蒼王妃有意見,總是想辦法來折騰一番,之前就發生過要搶走小世子的事情。
孫嬤嬤正是見慣了太多這種事情,在這個時候,她腦子裏亂成一團,都無法避免想出太多的負麵信息來。
雲譚此時站著望向原城的方向,臉上也前所未有的嚴肅,寧從軒走過來看著雲譚道:“齊王現在可有什麽主意。”
這段時間的出來遊曆,寧從軒很清楚,這個雲譚絕對不像是表現表現的那樣紈絝胡鬧,而寧從軒必竟是天南國的人,不止是使者,還是個皇子,有些事情他看的明白懂事如何做,都不好輕意的說出來。
而這事,他偏偏沒有太好的辦法。
雲譚臉繃著,看著窩在孫嬤嬤懷裏,此時軟若無力,不時抽抽兩下的團團,神色間十分陰鬱。
“目前除了在這裏等,還有什麽更好的辦法。”
確實是如此,必竟他們剛從原城出來,雖然雲蒼和冰煙都給他們把過脈了,是沒有什麽大問題的。但是這瘟疫也怕有潛伏期,所以這個時候他們不能跟人接觸,必須要確定無事之後方可離開。這事遇到誰頭上,都不是什麽好事,真能做到心物旁騖,不懼生死的人到底是太少了。
雲譚卻突然道:“我以前還嘲笑過雲蒼,覺得也這人總想的那麽複雜做什麽,人生在世,最後不都是化作一堆沉土嗎?有的時候真是不理解,也不了解他。”
寧從軒剛開始有些不明所以,後來聽聽,沉色間卻漸漸有些凝重起來,他懂得雲譚的意思。
他們不見得是多好的人,但是有些事情,他們不願意接觸,不願意多想,不是沒能力,而是單純的覺得怕麻煩,怕責任。
這個事情,雲蒼他們先發現的,當時完全可以帶著他們趕緊逃出來,然後等到沒事了,再回京城去,本來他們就定好了這一兩天就走了,出行在外多一天少一天的這都很正常。
再加上還有寧從軒和寧月同行,就算到時候事發了,也怪不到雲蒼和雲譚的頭上,然而他們離開了,原城的人甚至沒有機會知道城中已經有人感染了瘟疫,到時候隨著來來往往的人流流向天旋國各處,甚至別的國家,那是真的一發不可收抬了。
這個時候想獨善其身,根本不可能。
然而就算是如此,有誰真能做到此呢?
突然之間,他們心中有些複雜,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