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5,偷得浮生半日閑下
還別說,這糕點吃起來確實很可以,所以便跟她們的一起擺上了。
而這糕點,最為捧場的,便是團團了。
這會他抓著糕點,慢慢往嘴裏吃著,小嘴巴鼓鼓的動著,就跟小鬆鼠吃食時候的樣子,看起來可愛極了。
田地裏,男人女人們忙活的熱火朝天,臉上因為勞動,而有大滴的汗滾落下來,彎下的腰,看起來便能感覺到那種辛苦,然而他們的臉上,並沒有絲毫的痛苦,反而帶著笑意,時不時跟旁邊的村民一起談笑。
他們說話的內容,其實並沒有什麽含量,說的往往也就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比如昨天誰家的狗叫的大聲,雞好像打鳴的時間更長,真是健壯啊之類這些話,在別人聽來,都是些很沒用的話。
然而他們就是透過這樣簡短的聊天,而拉近彼此的距離,在勞作之中,這樣的交談,也讓他們的勞作裏,多了些趣味性。
雲譚沒忍住,站起身來背著手走過去,要看寧從軒的畫。
雲懷一愣,拳頭又握了握,跟著走了過去看,然而就算是雲懷現在對於寧從軒的印象不算太好,也不得不承認寧從軒畫的很不錯。
雲蒼和冰煙幾人也跟著走過來了,寧月看到寧從軒的畫,臉上笑意更濃了一些。
大家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看著寧從軒的畫,眼中都難掩驚豔。
畫作上以一片麥草鋪開,那些勞作的村民們,形象鮮明的落於畫作之上,仿若活了一樣,便是那臉上的汗珠,都似乎帶著光澤一樣,看起來真是傳神極了。
一個農民笑著打趣時,手上比劃的動作,眼裏帶著濃濃的逗趣的樣子,都仿似從畫裏走出來的活人一般,寧從軒的畫功從此可見一遍,而現在寧從軒的畫還沒有畫完,但是畫上就從他幾個特定的細節,竟然便能成為一幅,再加上一些添加的細節,眾人可以想象,等真畫出來的時候,那會是多驚人的一幅畫呢。
冰煙看著,臉上的笑意很真誠。
寧從軒一直就很有才華,這一點,可不是他一直用以無所謂的灑脫便能掩蓋的,寧從軒也並不怎麽賣弄這些,以他的這些才學,真要想拿出來,當初可能也不會讓寧從安他們在京城晨名聲蓋過其它人。
在天南國,寧從軒反倒是刻意的壓著自己的才華,到了這裏,反而沒有那麽多的忌憚了,他反而能暢意揮毫潑墨,不止是他畫起來,是件享受的事情,旁人看著他的畫作,同樣也是在享受著一件視覺的盛事一般。
寧從軒不知疲累的時不時抬頭看看村民,對於身邊的人,一直沒有什麽反應一般。
寧月心裏也在想,她未來的附馬,跟五皇兄應該會相處的很愉快,因為他們本身都是這種畫起來,便能忘乎所以的人,他們一定會很有話題的。
寧月知道他五皇兄,並不是沒用的人,隻是無意與其它的皇子爭罷了,但是寧月卻沒有今日體會的這麽深,以前還是也小看了五皇兄了,據她說知,天南國有幾位德高望眾的文臣,都是特別惜才之人,這一手露出去,那對五皇兄寧從軒的印象是不會大打改善的。
五皇兄可能還有隱藏的更深的一些才藝沒有展現出來呢。
寧從軒這一畫,便是一個半時辰,等他最後落了筆的時候,那些村民們都已經活幹的差不多,要離開了。
而寧從軒差不多一直是一個姿勢,現在畫作完了,身體就感覺到了那種僵硬的難堪,雲蒼和冰煙他們,剛開始還沒感覺,還以為寧從軒要維持這樣的姿勢,然後好好欣賞下自己的畫呢,後來等了一會,見寧從軒還沒有反應,就感覺不對勁了。
雲蒼直接伸手按向寧從軒的腰。
“啊!”
寧從軒直接痛叫出聲,有些僵硬扭頭看向雲蒼,一臉的苦笑:“你這是要害我嗎,疼死我了。”
雲蒼見狀,臉上竟然也難得染上笑意了:“行了,我幫你按按,維持一個姿勢太久了,這裏都僵住了,不好好按一按,等明天會更難受。”
寧從軒心有戚戚的點頭,其實他往常裏作畫,也不是沒有專心,然後便不想理會身邊事的樣子。
不過今天他特別有感覺,剛開始雲蒼和冰煙他們說話的時候,他還隱約可以聽到,到後來真真是入定了一般作畫,連他們說什麽都在意不到了,又哪裏會有時間管自身身體的事呢。
如此的入迷,這還是第一次,寧從軒也覺得十分無奈,進入那種狀態了,這還真不是他自己能控製的住的。
不過再來幾次這樣,這腰都得斷了吧。
雲蒼手中積蓄了內力,在寧從軒身上按,寧從軒頓時疼的叫了兩聲,寧月打趣:“五皇兄,你可別叫了,要不然讓人聽到,還以為這裏鬧什麽呢。”
寧從軒很無語,但是也閉嘴不再開口,就算是腰被雲蒼點按幾下,實在酸爽的讓他直想飆淚,但是現在也隻能忍著了,他那些痛叫,聽起來還真有可能讓人誤會。
雲蒼不過是點了幾個穴位之處,讓寧從軒體內更快的遊走,也方便更加速的減輕這種疲累的感覺。
寧從軒漸漸感覺腰沒有那麽酸疼僵硬,感覺好了很多,也不用咬著咬不敢開口痛叫出來。
雲蒼實際上也沒點按多久,寧從軒恢複之後,大家都圍在桌前,認真人的欣賞寧從軒的畫作。
畫作上一番村民辛勤勞作,卻一臉朝氣,衝滿生活的衝勁於活力,便躍然於紙上了,裏麵還有半空飛著的鳥兒,一邊地上半跳起的青蛙,還有一些蟲子,每一處隻要寧從軒住到的,都仿似以原身被安鑲在了寧從軒的畫之上。
畫作裏撲麵而來的便是一種很質樸的感覺,畫裏沒有絲毫的精美動人,然而每一處都十分和諧而生動,看著村民們臉上帶著的笑意,那種什麽事都過的去,隻要勇敢麵對的簡單,反而是在場的人,曾經都難以接觸到的。
這裏麵的經曆,也就是丁爽可能還少些,可是就算是在天成國的時候,她有家人護著愛著,她也沒辦法做出這樣的純淨,她們以前生活的環境裏,總是有著各種的爾虞我詐的,她便是有人護著,該懂的事情還是要懂的。
在那樣的情境裏,不知道,你也得了解,怎麽可能還做的心如止水,心中初衷呢。
他們現在,倒是可以理解了,寧從軒為何看了這樣一番場景,便想要立即畫下來,而且還會這麽沉醉在其中,這恐怕就在場的人,都非常稀缺的。
他們可能一輩子都不能擁有的,這便也更加的彌足珍貴了,不將這畫下來,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們可能很快就會忘記今天,這或許也是一種遺憾的,想要留住的吧。
眾人心裏都有些複雜,當然也更加的沒有虛假的誇獎了寧從軒的畫作。
寧從軒對此,並沒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十分坦然的接受了大家的讚美,因為他身為作畫者,也對今天的這幅畫非常的滿意,他以前的畫也留了一些,但是一些畫的不好的,或者沒有什麽意義的,也都被他給毀掉了。
而隨著他遊曆的越多,畫作越來越多,他反而很多時候,反而有些拿不起筆,有的時候畫的多了,反而失了那其中的一些樂趣了,尤其回到天南國後,他便更加難以動筆了。
他知道,那是因為心境上的變化,讓他無法用筆畫下了,心態上各種的變化,心不靜,又如何能靜的下心來作畫呢,心中的複雜,有的時候畫著畫著,也會下不去筆,一幅畫根本就無法成形。
來到天旋國後,他卻靈感時不時冒出來,他先前已經畫了兩幅畫,而那兩幅畫……
而現在這幅畫,是在他最為放鬆的時候畫下來的,他滿意的四下看看,也不禁笑彎了眼睛,眼神似有若無低頭看著畫,扭頭跟雲蒼說著什麽的冰煙,又看了看其它的人。
這些人看著他的畫,也露出了愉悅的笑容,此刻他的心裏真是道不盡的開心,而這幅畫,會成為他珍藏,其實這幅畫並沒有完全完成,底下那留白的地方,他還有一些沒有畫下來。
然而在這裏,卻並不適合他全麵畫下來。
寧從軒想到這裏,看向雲蒼道:“這畫,大家看著好,我心中甚悅,不如蒼王在上麵提筆一詩,讓這畫更加完美吧。”
寧從軒不止在下麵留了白,在右側邊也有留白的地方,正好是夠一首詩。
一般情況下,寧從軒畫完之後,有的時候右側邊也會留白,讓他什麽時候想起來,便會自己提詩上去,提字蓋章。
雲蒼微一挑:“真要我寫?”
寧從軒笑道:“不然呢?我提出來,難道還能有假嗎?你心裏可有想好的詩,不如寫上,讓這幅畫更加完美吧。”
雲蒼並沒有拒絕,走到桌前,拿起揮毫的筆,想了想,提起筆便龍飛風舞的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