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一次對戲
“金陵春事”這個劇，魏導是準備實地拍攝的，已經跟南京那邊商量好了。但在橫店，許多用不上背景的戲，都可以先拍。比如今天下午這場戲，劇組就臨時搭建了一個大學的樣子，給大家用。
導演過來講戲，“邵淩、藍藍，你們兩個過來。對你們兩個來說，這都是第一場戲，可要好好表現。”
“嗯嗯。”兩個圍著導演的，花美男和美少女都小雞啄米般點頭。仔細看去，花美男一臉嚴肅，看上去正經得不得了。反是旁邊的小丫頭正常些。
魏導知道拍戲對於已經成名的邵淩來說很緊張，就失笑地拍拍他的肩，“淩少別緊張，這場戲，就是拍你在學校外麵瞎晃，看到了金明珠，驚為天人。他追上去想搭訕，她和同學們走在一起，回過頭時，燦爛的笑容還沒有收，讓你驚為天人。你看，這場戲，重點是藍藍的笑。”
邵淩一下子肩膀不那麽僵硬了，“那我就放心了。”
逗得身邊圍著的人都笑了。
魏導則看眼成蓼藍，成蓼藍給他一個“OK”的手勢，“我沒問題。”
她很清楚，這場戲，是穆雯故意給她的下馬威。但穆雯用的是陽謀。
邵淩之前沒拍過戲，驟然跟楊可晴這種女演員對戲，會襯出他的演技拙劣。還不如跟別的演員搭配兩天，磨磨演技，再跟楊可晴上場。穆雯還假惺惺地把這個機會介紹給成蓼藍，劇中負責人一聽，都覺得不錯：畢竟成蓼藍也是新人啊。兩個新人一起演，就算多“CUT”幾遍，誰也不連累誰，邵淩也不會被躁得慌。
穆雯惡劣地想：都知道魏導拍戲嚴格，多“哢”幾次，一下午就過去了。她至今不相信一個高中生能有什麽演技，至今不服氣成蓼藍，抱著自己的小團體在一邊圍觀，打算這兩人“哢”的太多，大家就把所有錯往成蓼藍身上推。讓這個小丫頭片子知道，劇組不是這麽好混的！
成蓼藍自然知道穆雯的打算，但她並不在意。
導演講完戲，邵淩立刻跑到一邊，振振有詞地小聲背台詞。而成蓼藍閉上眼，深呼吸。
“成小姐在幹什麽？不背背台詞？邵哥都在準備，她就這麽放鬆？”
“嗬嗬嗬，真是關係戶啊。關係戶就算了，自己還不努力。”
“別這麽說，萬一人家胸有成竹呢。”
跟攝影師站在一邊看著鏡頭的魏導，慢悠悠地嗑著瓜子，笑而不語。他是一點都不擔心成蓼藍的演技，麵試那天，成蓼藍就給了他一個大驚喜。就是靠著這份驚喜，他才能說服華嶽分出來一個“少女金明珠”的角色。
到時候給大家一個驚喜，大家就知道，他魏子章看中一個人，自然有他的道理，才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機呢。
“好了，開拍！”場記上前打板。
成蓼藍和邵淩上前，群眾演員也跟上。
當成蓼藍睜開眼時，她的氣質瞬間大變。
在剛搭建的學校大門口，邵淩穿著一身白西服，眼睛裏滿是無趣，四處看著。他手兜著褲口袋，走得慢悠悠。忽然，後麵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他的肩膀被撞了一下，猛回頭。
這一回頭，又撞上身後一厚遝書本。那書本本就搖搖晃晃，他一轉身，整個傾塌下去，啪啪啪摔到地上。
女孩的聲音傳來，“抱歉。”
邵淩飾演的白明雁看去，隻見小小的臉蛋白裏透紅，一雙明亮的眼睛盛滿星光，很是歉意的一雙眼，女孩的聲音卻偏冷。
這是一個穿過民國學生服的梳著烏黑麻花辮的漂亮姑娘。
一瞬間，與片場那個總是抱著一堆作業奮筆疾書的成小美女判若兩人。站在麵前的這個民國女生，她天生會聚光一樣，站在鏡頭下，就牢牢吸引了邵淩的全部注意力。
邵淩眼中閃過驚豔之色。
“哢！”
兩人一愣，齊齊扭頭看向攝像機那邊皺著眉的導演。
魏導皺眉看邵淩，語氣有些嚴厲，“淩少，你剛才那是什麽眼神？驚豔？現在還不到你驚豔的時候好嗎？你有沒有仔細看白明雁的人設？紈絝子弟，花花公子，看過多少美女。金明珠隻是個容貌清秀的女生，光憑臉，怎麽可能驚豔得了白明雁？白明雁為她所驚豔的，是她的笑！”
邵淩耳根紅了紅，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剛才，他是有點緊張。但他確實被成蓼藍飾演的少女金明珠所驚豔。成蓼藍在鏡頭下已經很漂亮了，邵淩卻不以為意，畢竟小丫頭太小了。可是化了妝，上了鏡頭，她就變成了另一個人。
另一個能吸引民國少爺的美女。
邵淩不太服氣地說，“可是成小姐很漂亮啊。再說，白明雁交過那麽多女朋友，獨獨對金明珠留戀。金明珠給他的第一眼印象，一定特別好。就算他後來是被金明珠的笑容俘虜。可如果第一眼不被這個美女驚豔的話，他這個花花少爺，哪裏有心思去注意一個女學生的笑？”
魏導等人陷入沉思，邵淩說的也有道理。
幾個人低下頭商量半天，抬起頭後，“淩少，你還是不能有那個驚豔的眼神。“
邵淩投去疑問的目光。
魏導說得委婉，“你忘了嗎？金明珠是兩個人演的。”
邵淩一愣，和劇組其他人，一起看向後方臉色突地大變的穆雯。然後，邵淩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聳聳肩，衝導演做出一個“好吧”的表情。
圍觀的演員還有不懂的，“魏導和淩少在打什麽啞謎啊？”
寶島小生第一次來內陸拍戲，拍的第一個鏡頭，楊可晴自然不會錯過。她早就摸著一杯拿鐵咖啡過來，與眾人站在一起圍觀。此刻聽到有人疑問，她似笑非笑地瞥一眼旁邊身材高挑的穆雯，“金明珠是兩個人飾演的啊。但是成小姐她有個很大的問題。”
“年紀小？化了妝也看不出啊。”
楊可晴慢悠悠喝口咖啡，隻覺得從小腹升起一股暖流，驅走了她和穆雯鬥雞眼很久的鬱氣。楊大美女笑眯眯，“成小姐的問題是，她太漂亮了。”
眾人一怔後，恍然大悟——
成蓼藍抬漂亮了。等日後換演員後，就會襯得穆雯一下子黯然失色。
所以，邵淩絕對不能對成蓼藍飾演的金明珠露出驚豔眼神。不然，以後他再對穆雯驚豔，觀眾會懷疑男主角眼瞎啊。
穆雯手指甲掐進手心，卻根本不覺得疼。明明是邵淩和魏導的話，她偏偏全部記恨到了無辜的成蓼藍身上，也是醉醉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