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23.Xmas ing
薑承來到學生會辦公樓的時候，正巧迎麵撞上兩名學生會的部員正麵色猶豫地在門外徘徊。徐若抬頭見到是薑承，立刻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希望，三步並作兩步的跑過來拽住薑承的胳膊：“太好了，有救了T^T！”
原來是皇甫卓正在發飆。
聖誕節對於年輕的學生來說是最為期待的節日之一，和朋友們一起玩兒，向喜歡的人告白，一起聆聽平安夜的鍾聲，都是非常浪漫的事情。可是再期待，聖誕節也是國外的節日，國內是不放假的。剛好這一年的聖誕節是周六，於是最重要的平安夜活動自然就落在周五學生們下課後。
傳統的文藝演出晚會是必不可少的，不過最重要的還是之後的大型舞會。時間隻剩一個禮拜，細節方麵本來已經全部安排好了，沒想到這個時候居然場地出現問題。
舞會使用的會場，雖然隸屬於學校，卻也對外出租。考慮到有些學生或許對節目不感興趣，舞會和晚會的時間有部分重合，執行部的人聯係租用場地時不慎搞錯了時間，晚了一個小時，直到今天跟會場負責人核對才發現。聖誕節附近，這種大型禮堂的時間表總是排的滿滿的，在學生會前麵包場的單位自然是不肯放棄自己的活動，這樣中間間隔的時間根本不夠重新布置會場。
一時半會兒到哪裏去找替代用的場地，更何況學校的舞會，總不能選校外的什麽地方，大家頓時一籌莫展。
皇甫卓沒料到手下的人會犯錯這種低級的烏龍，立刻就火了。
他發起火來，雖說不會罵人，卻也難免把人訓斥一通，從執行部的人到辦公室裏麵學生會的人都跟著遭殃。皇甫卓平常就是一副冷冷的樣子，對人對事都很嚴厲，現在火氣上來，麵上更是冷的掉冰渣子，能凍死人，低壓的氣場滿布了整間屋子，每個人都大氣不敢喘地盯著地麵。
執行部來匯報情況的兩個學生，一個大三的男生，硬是被皇甫卓一個大一的教訓的臉漲得通紅，低著頭不敢出聲；另一個剛念大二的女生簡直快要哭出來了。
徐若和另外一個女生之前出去辦事，一回來就聽見皇甫卓在屋裏訓人，兩個人在門口打轉都快1個小時了也不敢進屋。這會兒瞧見薑承，簡直就是看到救星一樣的撲上去。
薑承莫名其妙地被兩個女生推進了屋裏，立刻收到了全屋人的注視。大概所有人都覺得這會兒進來的人真是不怕死的，看向薑承的眼神中充滿了同情和驚訝。薑承被這陣仗嚇了一跳，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猶豫地開口：
“嗯……抱歉，我是不是打擾你們開會了？”
其實薑承進來之前屋裏少說也沉默了有十分鍾，皇甫卓不開口，比他訓起人還要可怕。眾人正在這種靜的連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聽得見的沉默中苦苦掙紮，對於有真勇士能打破這種沉寂多少有些感激，發現來人是薑承，更是一個個的露出了期待和欣喜的神色。
再生氣再發火，問題也沒辦法解決，皇甫卓也明白。見薑承來，揉了揉眉頭，放緩語氣對他說：
“沒事，你進來吧。”
雖然對其他人來說皇甫卓說這句話的語氣已經比剛才柔和很多很多，但是薑承還是很輕易地聽出了皇甫卓努力壓抑的怒火。皇甫卓平日裏和薑承在一起，總是一副冷靜淡定，略帶強硬的態度，或者說相當溫柔。這還是薑承第一次見他發脾氣，再加上周圍氣氛的詭異感，薑承楞在原地。
看薑承呆立在門口不動，學生會的其他人也都不敢動，皇甫卓歎了口氣：
“過來，別站那兒。其他人也休息一下，都想想怎麽處理，今天晚上擬出個解決方案。”
學生會的人這才集體鬆了口氣，開始各自整理東西，卻仍然下意識地輕手輕腳，以免製造出不必要的聲音。比較有眼色的人，把還杵在皇甫卓前麵的兩個執行部的人拽到了一旁，開始小聲商量著晚上的計劃。
薑承走到皇甫卓旁邊，側麵看過去，皇甫卓緊蹙著眉頭靠坐在桌子上，表情和身體都冷硬的不行，說完剛才的話，又垂下頭去，自己走到他身邊也沒反應，似乎在努力地思考著什麽，不由輕輕握住皇甫卓垂在身側的右手。
打發了人去休息，皇甫卓的思維又回到剛才的問題上，忽然感覺右手被軟涼的溫度包裹住，溫柔的觸感令他心中一輕，不自覺地放鬆了繃緊的身體，反握回去。
“出什麽事了？”
側頭過去，薑承就站在他邊上，身體和他手臂輕輕挨著，右手握著他的右手，正微微低頭擔心地看著他，語氣中憂慮的情緒毫不掩飾。
仿佛一陣微風吹過，那些聚集在心頭的火氣和焦躁就如同蒲公英的絨毛一下子被吹地四散開來飄到了不知名的遠方。
皇甫卓心中軟了又軟，用力把薑承的手捏的更緊些，搖搖頭：
“活動場地出了點問題，正在想怎麽補救。”
“場地？”
皇甫卓用帶點抱怨的語氣把事情大概給薑承講了一遍。薑承仔細想了一會兒：
“可不可以考慮在室外辦？”
辦公室裏的其他人看似在做自己的事情，實則注意力都集中在皇甫卓這邊，聽見薑承的提議，手上的動作都停了下來開始思索。
……
“可是，畢竟是冬天，室外很冷，學生會不會不願意參加？”過了一會兒，有人發出疑問。
薑承搖搖頭：“應該不會。平安夜本來就有很多人喜歡到教堂附近聽鍾聲，期待能趕上初雪。另外，跳舞也算是運動，若是參與的人多，氣氛熱鬧起來，就不會感到冷了。”
“沒錯，”皇甫卓點點頭，也認真思考了一會兒，“徐若，你打電話去校園管理那邊問問學校的中心廣場可不可以用。”
聽皇甫卓這麽說，大家頓時眼前一亮。
仙劍大學的整體形狀是圓形，建築物和道路都是環繞型建立，學校的正中間，是一大片人工湖，而人工湖中心正是一個可以容納千人的大型廣場，同外圍地麵有數十條大大小小的通路，更有蜿蜒於湖麵上的亭台樓閣給現代化的校園增添了一份古色古香。廣場上也有精心設計布置的園林景觀植物和小型噴泉，節日裏總會被很精致地裝飾起來，是學生們都很喜歡散步的好地方。
“呀，如果中心廣場布置成會場一定超級漂亮……”
“是呢，跳舞的話，說不定在室內反而會熱伸展不開。”
“這樣我們還可以省下來超大一筆場地費的開支……要不要建一棵聖誕樹之類的？”
“中心廣場不用擔心時間安排，我們可以從明天就開始著手布置，還能借機吸引學生注意，起到宣傳的作用。”
“啊啊，總算是解決了，先別說了，好餓啊……我們先叫外賣吧，吃完再說。”
“那我們先回去了？”
“你們留下來跟我們一起吃吧，晚上一起開會討論一下，也不用再特地通知你們執行部了。”
“菜單菜單菜單在哪裏讓我看看吃什麽！”
……
見大家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之前煩悶的情緒一掃而空，皇甫卓臉色也柔和了下來，看向薑承的目光帶了明顯的笑意：
“多謝。”
薑承勾了嘴角搖搖頭：
“沒事，能幫到你就好。”然後順力拉了皇甫卓回去位置上坐下：“先吃點東西吧，晚上再繼續忙。我試做了檸檬味的芝士蛋糕，吃完飯給你嚐。”
聽到有甜點，皇甫卓眼睛裏麵頓時閃出點欣喜的亮光：“你又回去了？”
“嗯。”薑承歪頭，眨了眨眼睛，露出一個淺淺地笑容：“犒勞你一下。”
之後重新安排工作進行的異常順利，原先會場存在的局限性問題也迎刃而解。薑承依然留在學生會辦公室學習，等著皇甫卓一起回宿舍。
皇甫卓有些走神地想起薑承最近幾天使用手機發短信的頻率明顯上升，現在更是借了他的筆記本要上Q Q。皇甫卓走到薑承身後，彎下腰來，一手撐著桌子，一手覆在薑承握住鼠標的手上，說，要瀏覽一下舊的企劃文檔。
薑承被半環在懷裏，肩背緊貼著皇甫卓胸口，溫熱的氣息噴在耳廓，臉上有點發熱，不敢動，隻能任由皇甫卓握著他的手在屏幕上點來點去，安靜地等著皇甫卓看完走開。
沒人注意到周圍細碎的討論聲霎時消失了。
皇甫卓一麵心不在焉地瀏覽著文件，一麵想著剛才被他最小化的Q Q窗口，君心我心的ID無論在哪裏看起來都異常的紮眼。
同之前不一樣的另一種煩悶情緒，緩緩在心底浮起。
夏侯瑾軒正趴在桌子上和人發短信，被皇甫卓把厚厚的建築學課本“砰”的一聲扔在桌子上的聲音嚇了一跳。
“阿卓你幹什麽啊……”
“沒事！”
一副要殺人的樣子到底哪裏沒事了……夏侯瑾軒撇撇嘴，嘟囔到：
“不就是承哥晚上不陪你去看你辦的晚會麽……”
好不容易到了24號，忙了將近兩個月，所有工作都就緒，就等著今天晚上驗收成果。
皇甫卓對自己一如既往的自信，午飯的時候跟薑承說讓薑承晚上和他一起去看表演，本來隻是隨口一說，連詢問都算不上，理所當然地認為薑承不會有意見。
結果薑承楞了半天，最後低著頭非常抱歉的告訴他，歐陽倩聖誕節假期回國，他下午就要出發去機場接人。
這下換做皇甫卓楞了，仔細想來這大概是兩個人認識將近半年以來薑承第一次拒絕他。恍惚地吃好飯，直等到薑承出了門，才反應過來，然後火氣噌的一下就冒了出來，又沒人讓他發火，隻能自己生悶氣，暴躁的不行。
夏侯瑾軒看他一副要把寢室拆了的氣勢，拿什麽東西都是一陣乒呤乓啷，不禁翻了個白眼：
“要不我陪你去？”
“我幹嘛要你陪？！”
“→_→”
真是好心沒好報，夏侯瑾軒正準備不再理抽風的皇甫少爺，就聽見皇甫少爺義憤填膺地抱怨道：
“歐陽倩回國不回家看她父母，跑來找薑師兄做什麽？！真是太不像話了！”
一麵說著一麵又把不知道什麽東西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咣的一聲。
一驚一乍的有完沒完啊……夏侯瑾軒覺得這寢室沒法呆了，收拾了東西決定提前出門：
“你怎麽知道歐陽小姐就不回家看父母了，人家跟承哥是青梅竹馬，來找承哥關你什麽事兒？至於發這麽大脾氣麽……還有啊，不就是個晚會嗎，我跟你去怎麽就不行了，你幹嘛非要承哥陪你？”
見皇甫卓被他問的整個人一僵，夏侯瑾軒哼著小調帶上門蹦躂著走了：
跟你去看晚會什麽的就是那麽一說，少爺我早就約了人。兄弟隻能幫你到這裏了，你好自為之吧！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