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大殿爭鋒

  雲映染開口的突兀，雲映宸眉心一跳，有些無奈的看了一眼自家妹妹，雲皇倒是沒什麽反應，微微一笑。“哦？說來聽聽。”


  “此事是郭子臣一手挑起的，為何當殿對峙卻沒有當事人在場。”


  “當事人？”雲皇頓時樂了，饒有興致的問。“這個詞倒是用的別致，是誰教給你的？”


  雲映染被問的一愣，誰也沒有教給她，這些東西仿佛生來就在她的腦海中一般，隨口就會脫口而出，自然地仿佛如同吃飯喝水一般本能。


  “父皇你不要顧左右而言其他，我們現在再說郭子臣的事情。”


  這話說的可謂是極其無理，放在別的國家有人敢如此對皇帝說話，早被拖出去見上帝了，哪裏由得她放肆，可雲皇畢竟不是別的皇帝，雲映染也不是普通的公主，所以皇帝隻是淡淡一笑。


  “公主有所不知，犬子雖為一介男子，但尚未長成，今次雖是皇恩浩蕩，但著實行動不便，難以起身，方才不能親自到場。”


  站在右首，一直板著臉沉默的中年男子突兀的出聲，語氣聽不出任何異樣，但是自小萬千寵愛的獨子被打得鮮血淋漓的躺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試問天下哪個父母能夠甘心。


  這些道理雲映染不懂也從沒想過，在她眼裏，蕭之寧是朋友，而郭子臣是陌生人。


  孩子的世界總是這麽單純，沒有國家之分，沒有地域之分更沒有立場之分，你可以說她無知，卻不由自主的會被她的赤子之心所打動。


  單指指著尚癱在擔架之上的蕭之寧，雲映染分毫不讓，稚嫩的聲音像是護崽的母雞。“之寧身體如此虛弱尚能麵聖，何以郭子臣便不能，難不成他比之寧還要嬌氣不成。”


  其實雲映染這話本也沒什麽隱性含義，她不過是覺得，蕭之寧一向體弱，此次更是被那麽多人按著打，內傷外傷一大堆。


  而郭子臣的傷雖說看著觸目驚心，可其實不過就是些外傷罷了，何況她也是宮裏的孩子，這些彎彎繞繞她雖不了如指掌，但也摸得清些門道。


  所以郭子臣的傷說是如何的嚴重，連她一個孩子都不怎麽相信的，這明顯就是郭丞相故意誇大其詞，意欲借機打壓蕭之寧的借口。


  整個大殿肅然一靜，大皇子眉峰一跳，眼底冷芒乍現，轉瞬即逝，連素來沉穩的郭丞相臉色都是一僵，有些不知該如何應對的感覺。


  “微臣不敢。”


  郭丞相躬身拜下，隻道不敢，卻絕口不提知錯，明眼人自然看得出來他仍是不服，大皇子淡淡一步跨出。


  “父皇，兒臣有話要說。”


  雲皇廣袖一揮，神情淡淡。“準。”


  袖子下的雙手緊握成拳，極力的壓下心中湧起的不滿於憤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正常下來。


  “父皇，郭子臣聚眾毆打別國皇子，罪同欺淩本國皇子，以下犯上，著實該罰，二弟仁義念其初犯，小懲大誡，已是法外開恩，此事便是郭丞相也難辨其一，兒臣等甚服。”


  出人意料的大皇子並未替自家母族說一兩句話，反而張口便是一通排揎，驚詫之餘也是了然，皇帝麵色果然緩和兩分，看著大皇子也沒有了之前的疏離之感。


  大皇子自然也感覺到了，心裏怨忿更重，嘴裏卻是話鋒一轉，繼續道。


  “今次南崇、蕭國、燕國來我雲起朝聖，揚我國威是為大喜，我雲起雖然一視同仁，但畢竟稍有不同，蕭國主動納降俯首稱臣，其皇子自當以雲起馬首是瞻，不知兒臣所言是否。”


  雲皇良久無言，深深地看著下方的雲滇西，直叫他心頭狂跳，半晌，雲皇突然看向旁邊的雲映宸。


  “太子，你怎麽說。”


  眾人的目光齊齊的看向站在禦案旁的小少年，大皇子眉間迅速掠過一抹厭惡，快的沒有任何人察覺，溫文爾雅的笑著看向上首的雲映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