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不做妃子
餘婷此刻的心情是極度鬱悶的。
原本還猜測皇上召見，所為的恐怕就是前南陳太子餘孽這件事情，在餘婷的認知裏，怕是皇帝老子善心大發，此番要大肆封賞了。
可惜餘婷這個不著調的家夥忘記了一點，對於南陳太子這樁子事情，無論是鎮武王爺還是她自己，又哪來的功勞？故太子遠遁，拿下的不過是一個早就背叛的原南陳侍衛，順帶搭上了一個很有可能成為王妃的旖旎。
結果，不容樂觀。
更加讓餘婷想不到的是，本以為和他的親弟弟鎮武王爺如此的親近，這番進宮，即便不說什麽封賞嘉勉之類的，起碼也不至於初一見麵就挨了個下馬威吧！
看來，那影視劇中奉宣進宮，不是升官就是發財的戲碼根本就不靠譜啊！
餘婷很鬱悶，鬱悶過後小性子忍不住就突突的冒了上來。
“陛下，不知陛下宣民女進宮有何吩咐？”餘婷主動出擊，咱玩不過你，不和你玩行不？早說早散吧！
成昊天還在斟酌著如何開口起這個頭，沒想到這女子倒是先一步不甘寂寞起來。
“朕聞那日醉雲樓之變，你臨變不亂，反倒是與鎮武王多有臂助，堪稱女中豪傑，朕心甚慰！功賞過罰，賞罰分明方為人君之道。餘婷，你要朕如何賞賜於你？”
這話就問的有些不地道了，雷霆雨露，俱為君恩，哪有自己要賞賜的？合著這皇帝也不是個好鳥，真當自己是沒有見過市麵的鄉村妹子，挖坑給我跳呢？
想到這裏，餘婷的牛脾氣又上來了，本就被這皇帝一驚一乍搞得一聲冷汗，才緩了一口氣，又來這麽一出，乍一看是陛下聖眷正隆，仔細一想這不是消遣人來的嘛，餘婷忍不住冷下了俏臉。
“陛下，民女無功不敢受其祿！”
成昊天聽著這明顯抵觸的話語並沒有動怒，反倒是緩緩閉上了眼睛，手指輕輕叩擊著案幾，斷斷續續的發出一陣陣單調的悶響聲。
成昊銘在一旁可是有些著急了，這丫頭，壓根兒就是一惹禍精，這是什麽時候？這是麵對誰？上頭眷顧，皇恩浩蕩，讓你自己陳述受賞，你倒好，如此生硬的把皇上的話堵了回去，你不要命我還沒有活夠呢！
著急歸著急，可此時的成昊銘也不敢說什麽，隻能任由一頭冷汗慢慢沁滿了整個額頭。
“無功不受祿，卻有一番義士風範，朕心甚慰。”終於，成昊天麵無表情的張開了眼睛，緩緩而言道：“既然餘姑娘堅持，那便罷了。不過，今日朕請姑娘來，卻有一件事情請教。”
餘婷這才鬆了口氣，終於她算是明白了，為什麽都說伴君如伴虎，究其原因，這皇帝都是神經質的家夥，就和那世的所謂科學家一般，正常人是做不到也做不了的。
誰知道什麽時候這皇帝一句話甚至一個字不開心就翻臉不認人了？剛才還是要打要罰的，這會兒麵不改色的又是姑娘又是請教的，玩兒人也不帶這樣的吧！
明知道皇帝說話藏頭露尾的，一句翻來覆去的朕心甚慰忽悠來忽悠去，餘婷卻是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感覺，她知道，皇帝說請教可不是什麽輕鬆的事情。
“陛下但請吩咐！”餘婷苦著臉有些不甘的說道。
“朕聞傳言，餘姑娘乃是幽地天女？”直搗黃龍，成昊天並沒有遮三掩四的旁敲側擊，直接問出了關鍵的一句。
餘婷與成昊銘全都怔住了。
成昊銘還好些，畢竟他是知道他的這個皇帝哥哥的打算的，他怔住的原因隻是實在沒有想到成昊天會是如此的急切，急切到如此直白而沒有絲毫的婉轉。
而餘婷可就不一樣了，傳言？哪來的什麽傳言？要有傳言無非就是成昊銘這個大嘴巴。
天女？這個稱呼有點熟悉。可是，好像他指的是自己？餘婷有些狐疑抬頭看了一眼成昊天。
“陛下，民女不知陛下此語何意？”餘婷猶豫了一下，看著成昊天的麵色又是沉了下去，忙接著說道：“民女不知什麽天女不天女，隻是民女初遇王爺，就曾被王爺當作什麽天女，後來那南陳太子唐雲翰也曾認定民女為天女。不瞞陛下，民女實在不知天女究竟是何方神聖，望陛下明察！”
餘婷這番話說的又急又快，間或還有些參雜不清，可其中要表達的意思卻在兄弟倆人的意料之中。若是她輕易承認了天女身份，成昊天反倒要懷疑她別有所圖了。
成昊銘沒有插話，他知道該把自己定位在什麽樣的角色之中，越庖代疽的事情他不會傻得去做。
“你由何處來？”成昊天眼神銳利起來，沉聲問道。
這？餘婷啞然，難道告訴他自己來自另外一個世界？且不說他們相信不相信，就算是相信了，恐怕更是坐實了自己那什麽見鬼的天女身份了。
然而不回答也不行啊，那豈不是無言以對，變相的默認了嘛。
“回陛下，民女來自一個遙遠的地方……”說到這裏，餘婷卻再也接不下去了，如此蹩腳至極的謊言，自己也聽不下去啊。
“哦？”成昊天俊朗的臉龐原本一直麵沉如水，這會兒冷硬的線條突然柔軟了下來。
“朕派人核查過，各路關卡城鎮都沒有你進入我南陵國境的記錄，這作何解釋？”
餘婷黛眉皺了起來，期期艾艾的回答道：“這個，陛下或許也是知道的，穿城過鎮要想不為人知，其實並不是很難的……”
成昊天聞言笑了起來：“依你所言，若是別國探子也是輕而易舉長驅直入了？況且，餘姑娘莫要顧左右而言他，朕說的是並無記錄，而非探查你的身份，穿州過縣數十個，居然沒有一處有見過你的記錄，姑娘當我南陵官兵全是草包飯桶之流嗎？”
餘婷這下不敢說話了，這皇帝有些神經質，說變臉就變臉，還是少招惹為妙。
“況且，鎮武王當日與你相識，你卻是從天而降砸入他的車駕之內。”說到這裏，成昊天臉上極為難得的露出一個促狹的笑容：“為此，你還欠下王爺一筆債務可是？”
成昊銘在一旁繃住臉想笑不敢笑，餘婷已經張紅了小臉，氣呼呼的嚷了起來：“陛下，民女與王爺的債務已經一筆勾銷了！”
成昊天好笑的看著眼前這個就要抓狂的女子，心中沒來由的輕鬆了幾分，喜怒動於形色，這樣的人好對付的多了。
“當日你所著服飾為哪國哪族的服飾？”成昊天再次拋出了一個對方無法說得明白的問題。
開玩笑呢吧？那衣服那布料，說破大天去也沒人相信會是這個世界的產物啊。餘婷嘴巴張了張，再次默然。
“來曆不明、行為詭異、身懷天女之印，言語多有世外之風，你還說自己是山野村婦嗎？”成昊天嘴角的笑容越發的明顯起來。
餘婷愕然，什麽世外之風，無非是自己偶爾蹦出的新鮮詞語他們從來沒有聽說過罷了！至於那什麽天女之印，也不過是額間那顆朱砂痣，雖說長成水滴型的正在額中確實不多見，可也不能就這麽對號入座啊！
“罷了，你久在王府畢竟於王爺聲譽不利，明日就進宮來吧！”成昊天不等餘婷接話，再次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
進宮！餘婷還在渾渾噩噩的搞不明白這神經質的皇帝突然重拿輕放的不追究什麽天女身份，反讓自己進宮？進宮幹什麽？做太監？自己是女的啊。做侍女？宮中侍女無數，不缺自己一個吧。
難道？
“陛下！我不要做妃子啊！我、我我、人家還小呢！”啥民女不民女的此刻也顧不上了，餘婷忽然想到了這進宮的可能性，難道這家夥看上自己要納我為妃？靠！這事姑奶奶可不幹！
成昊銘臉色一僵，成昊天一臉黑線，一旁伺候的宮女內侍們卻是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