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4章 融合
木小天的話音一落，原本還在瘋狂收縮的空間突然顫抖了一下，然後停止了收縮。
天空上再次出現了那隻八爪魚，隻是這一次出現的不再是兩個綠眼，而是無數隻綠眼，像舞廳裏閃爍的霓虹燈。
“你！！你知道老夫的事情？！”
綠眼閃耀著綠光，像垂落的柳條。
火靈兒和土龍都像看鬼似的看著滿天的綠眼，她們在此生活了幾十億年，竟然都不知道這個與她們朝夕相處，還教她們修行的老頭竟然長成這副模樣！
兩人背靠背，有點緊張的站在木小天身邊。特別是土龍，天生怕鬼，此時更是怕得牙齒打顫，咯咯咯的打架。
木小天哈哈大笑“我在九天界圖書館裏看到過千眼觀音的故事。三十五億年前，她被其座騎偷走了眼睛！據書裏記錄，當年那隻座騎叫八爪地魔，來自另一個宇宙時空，是千眼觀音在一次遊曆宇宙時救下來的，那隻八爪地魔從此便心甘情願做千眼觀音的座騎，陪著千眼觀音遊曆了三個天外宇宙，甚至回到八爪地魔來的宇宙，幫助八爪地魔報了仇。”
老頭默然不語。
但他此時已經確定了一件事情，就是眼前這小少年一定到過九天界！！
它的故事隻有在九天界才可能傳揚，而最大的可能就是在圖書館裏。
同時也可以證明，這少年先前所說的故事是真實的。
一個仙尊來到地球，丟了修為，變成凡人，這沒什麽奇怪的，因為當年它就是這樣來到地球的，以它如此可怕的身體尚且隻剩下靈魂體，不得已成為了這個鴻蒙空間的靈！
“真的嗎？”土龍像個小女生，最喜歡聽九天界的故事了。
火靈兒也看向木小天，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隻是她是火靈，不喜歡說話。
能夠用火來解決的事情，她從來不屑於用語言。
木小天大笑“那還有假？後來，千眼觀音在闖一個新宇宙時受了重傷，眼睛傷得最重，結果，這個八爪地魔竟然殘忍的挖走了千眼觀音的眼睛，偷偷跑了。事情過了幾千年，才被人發現了千眼觀音的仙體，雖沒死，但中毒極深，而且是九天界都沒有解藥的奇毒，千眼觀音成為九天界第一個廢仙，失去了法力，一生修為盡毀了。”
土龍抬頭看向天空“他說是真的嗎？你竟然偷別人的眼睛後還把人家給傷害了？”
火靈兒不說話，但眼中已經是怒火滔滔。
身上的火焰衝天而起。
在她們的心中，鴻老是一個慈祥的老人，親人，師傅，從小培養她們，讓她們修行，亦師亦父，沒有他，也沒有她們的今天。
可是她們實在是太無聊了，活了幾十億年，就在這樣一個時空裏，要不是修行需要時間，她們早就瘋掉了。
可是近萬年來，她們再也沒有能繼續前進一步，到了修行瓶頸。必須要有所突破才能繼續。
沒有突破，整天就那麽呆著，她們再也受不了了。
這千年來一直吵著要出去，這才逼著鴻老把木小天放進來，來了一個新的人，這讓她們才覺得有點意思，至少能打架了。
否則讓她們打架都沒興趣。
人有時候選擇死亡，不是活得不好，而是活得太無趣。
當活著已經沒有了奮鬥的方向，了無生趣，不如死了。
有人曾經研究過一個問題，如果世界上的人，全高壽不死，這個世界會怎樣？
研究的結果是，人類會在極短的時間內滅絕。
從古到今，人人追求長壽，帝王追求不死，可若真的出現這樣的事情，人族必亡。
所謂生生不息，沒有死，哪裏有新生？
人族的生老病死規則，恰恰是保證人族不滅的最根本原因。
“小子，老夫竟然看走眼了，你如今不過氣境六重！如此年紀，卻真的去過了九天界，真的是，英雄出少年。可是，你懂個毛球！曆史是勝利者書寫的！你難道不知道？我的事情，與你看到的，根本是黑白顛倒！”
老頭氣哼哼罵道。
土龍一臉期待“鴻爺爺，那你說真相是什麽？”
她隻有一億歲，真正有靈智，隻有一億年，而變成妖，不過千年，因此對老頭的反感沒有火靈兒那樣重，她還是希望老頭是無辜的，是個好靈。
老頭“真相？哈哈哈，這個世界，九天界，萬日宇宙，仙獸族，甚至是我的親生父母，他們誰在乎真相？！他們，我的敵人，我的親人，我的朋友，我的兄弟，甚至是我的妻子，他們追求的不是真相，是高高在上的主宰力，掌控力！！他們在意的是能讓它們高高在上的資源！！他們在乎的，隻是自己能再活多少年？有多少利益！！哈哈哈，隻有你們，這些小孩子，沒見過風雨的孩子，才會介意什麽真相！！孩子們啊，你們要記住，這裏真的是你們的天堂，而九天界，是地獄，真正的地獄！！表麵看著，一個一個人模狗樣，仙氣飄飄，暗中的勾當，豬狗不如！！他們擁有無上的法力，卻同時擁有世界上最貪婪的心，殺人滅世隻在一念之間！咱們殺人，一般隻殺一人，最多最多，殺得十幾個，百來個，可他們殺人，是一念滅掉整個宇宙，萬物盡亡，你們如果將來也變成他們當中的一人，那我八爪地魔將死不瞑目！！”
老頭的語氣越來越悲涼，像一個垂死老者在交待後事。
土龍眼睛紅腫，哭道“鴻爺爺，我不會殺人的，我隻是想去外麵看看，外麵的世界，外麵的人，外麵的仙和神，我不殺人，永遠不會去毀滅別人！！”
火靈兒“你要做什麽？”
她感覺到了鴻老的語氣變化，也預感到了要發生什麽。
木小天“唉……我告訴你這件事情，不是責怪你，也不是告訴你，我讚同九天界的規則，相反，在九天界百年，讓我也意識到了剛才你說的事情。從某個角度來說，你說的有點道理，但並不是所有仙尊都去毀滅別人的宇宙的，這點我敢保證。但仙尊們需要更多的資源繼續修煉下去，繼續向佛境前行，這當中就會有資源的爭奪和掠奪，會有無辜的人死在這樣的爭奪中，這不是九天界的現象，地球一樣如此。隻要人和仙尊都需要提高，就會有爭鬥和死亡。隻是程度激烈程度不一樣。老頭，我不管你和那千眼觀音的事情誰對誰錯，我隻想帶著她們離開這裏，要麽你同意並放行，要麽，咱們魚死網破！！你知道我，絕不是在和你開玩笑，也不是在吹牛逼。”
靈瞳能看清楚對方的眼睛，想要弄瞎他的眼睛就太容易了。
他的飛針術就可以瞬間弄瞎完，還有其他法子。
哪怕不能弄瞎他，還可以用穿越空間術穿行到另一個空間，從而離開這個鴻蒙空間，隻是可惜了，這樣的空間從此便會掩沒在曆史的長河中，再也不會有人發現，更不會有人得到。
木小天現在看到的隻是整個空間的億萬分之一，而且對空間的能力能量什麽的都不了解，到現在為止，還沒看到紫氣，木小天對這個空間沒有想法是不可能的。
火靈兒側頭看了他一眼。
土龍走到他身邊，拉了拉他的衣袖，眼神裏充滿渴望。
老頭沉默了許久，突然所有的眼睛都閉上，一道道紫色的氣流彌漫著小小的空間，一隻巨大無比的八爪魚從半空中緩緩落下，立在三人麵前，高幾十丈，渾身紫色，兩個綠眼像兩個風輪，自右向左逆時針轉了幾圈，最後停留在木小天臉上。
火靈兒向前半步，走到木小天和八爪魚之間，紫火升騰，照亮那隻巨大八爪魚，更顯猙獰。
“你若殺他，我與你同歸於盡！！”
火靈兒冷冷說道。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鴻爺的真身。
土龍也是上前一步，慢慢化成土龍巨大的身軀，將木小天圍了一圈又一圈。
八爪魚向前走一步，火靈兒也向前一步，土龍緊張的往後退。
八爪魚再向前走兩步，火靈兒一動不動，因為再往前走，就已經可以把八爪魚燒成灰燼了。
八爪魚伸了一根觸須，輕輕的在火靈兒臉上撫摸一下，眼神裏充滿了憐愛，說道“你是我來到鴻蒙空間後遇到的一團地火，當時你差點就被這個空間生生耗死，隻有拳頭大小。我來到後，用這裏僅剩下不多的靈氣喂養，用紫氣培養你的靈根，用掉了三分之一的能量終於把你從一般的地火變成了鴻蒙之火，一億年，才生出靈智，十億年，才可顯化人形，二十億年時，你的根基終於打穩了。當時其實我想讓你離開，去外麵尋找更大的機緣，可是一想到外麵的險惡，你出去了，定然會被那些仙尊當成天火來吞食，我不甘心啊，我辛辛苦苦培養了二十億年的孩子，豈能如此便送給仙尊當練功的材料？我不服啊！！於是，我繼續讓你留下來。”
火靈兒眼睛一紅，兩滴赤紅色的眼淚流下來。
八爪魚又伸出另一根長須，纏住土龍的脖子，不停撫摸“其實你進入我的視線已經有五億年，當時我終於走完了整個鴻蒙空間，徹底的掌控了空間，我就想著找到一些有生命力的身體奪舍，讓自己的靈魂有依托，從此後活得像人樣。可是，在整個鴻蒙空間裏，竟然找不到一個活物，在我準備放棄時，你從地下探頭探腦的冒了出來，一臉純真……”
土龍“哇”的一聲大哭起來，變回少女的模樣，撲進了八爪魚懷裏。
對她來說，這就是她的親爺爺。
上億年的感情，可不是說斷就能斷的。
八爪魚一把提起土龍，放在自己肩膀上，哈哈大笑起來“老頭子我一直希望能這樣帶著你們走遍全宇宙，然後逢人便說，你們是我養大的孩子，你們是我的驕傲，你們是我的生命的延續！！”
八爪魚一邊說一邊哭了起來，綠色的淚水像兩條天河灑落下來。
火靈兒默默流淚。
木小天長長的歎息一聲，曾經是天上第七的仙尊，自然明白這個八爪地魔顯身出來意味著什麽，一隻靈顯身，意味著放棄了自己容身了幾十億年的鴻蒙空間，意味著它的生命即將結束了。
這個老頭不知道最後想什麽，竟然選擇了放棄自己，成全他們。
“小子，我會讓整個鴻蒙空間與你融合，我隻有一個條件，這裏，永遠是她們兩個的家！！她們危險時，你要讓她們躲藏在這裏，她們累的時候，你要讓她們在這裏修行，你發誓，一生一世，你都會保護她們，愛護她們！！絕對不能讓她們受到一丁點威脅和委屈！！你能做到嗎？”
木小天點頭，這是這隻鴻蒙之靈最後犧牲自己後唯一能做的事情了，也是保存這個鴻蒙空間的唯一方法，也是讓土龍和火靈兒得到木小天一生照顧的唯一選擇……
“我保證，隻要我活著，她們就不會出事！！”
木小天和八爪地魔的對話是靈魂的對話，因此土龍和火靈兒並沒有聽到。
“孩子啊，記得這裏就是天堂，你們累了，就回來，我也是活累了，走了。”
八爪地魔化成無數隻綠眼，嗖嗖嗖的射向木小天，將他包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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