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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章·受罪

  “哥哥!哥哥!”


  “弟弟!弟弟!”


  一大早,費潛就被兩個吵鬧的家夥掀了被窩,推推搡搡的硬把他折騰醒了。


  “幹什麽,幹什麽,哥哥弟弟的,這才什麽時辰就把我叫醒?你們就不能和我學學,多睡睡懶覺?小心長不高!”費潛揉著惺忪睡眼,無奈地看著子寧和聰,“妹妹,聰哥搗亂也就罷了,你怎麽也跟著一起折騰人,也不知道心疼哥哥?我昨天寫了兩千個字啊,現在胳膊還酸呢!”


  子寧臉上一紅,甜甜地笑著,伸出小手給費潛揉揉胳膊,一邊賠著不是,一邊往費潛身上穿衣裳。


  “無疾哥哥,我怎麽忍心打攪你睡覺呢?這不是父親大人——伯父叫我來找你嘛,今天你就要開始學習劍術了!”


  “啥?他真要親自教我!說好的找最強劍術高手給我當家教的呢?”


  “是哩是哩!弟弟,父親把劍都給你準備了,可好看了。可是我想摸一下都不許……”聰接口答道,興奮地說著,可突然就不開心了,委屈的咬著自己的拇指,口水流了滿手。


  “聰哥哥,是我們還小,用劍太危險了,伯父怕有人受傷才不許的,你看,我不是也不能動那柄劍一下?”子寧溫柔地安撫著聰,抽出手帕來幫他擦拭手上的口水,倒像是照顧著自己的小弟弟,“等我們長大了,就可以用劍了,到時候求父親,給我們一人鑄一柄最漂亮的劍,好不好?”


  “可是,可是無疾也還小啊,為什麽他現在就可以拿著劍玩耍呢?”剛擦幹淨了右手,聰又把左手塞進了嘴裏,歪著腦袋看著子寧,含糊不清地說道,小小的眼睛裏有大大的疑惑。


  “嘻嘻,因為無疾哥哥聰明啊,他比別的長大了的人還聰明呢,當然可以現在就用劍了。”子寧微笑著,不吝讚譽,讓費潛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嗯,我明白了!是因為弟弟聰明,他是世上最聰明的,所以才可以拿著劍玩耍……嘿嘿,等我長大了也可以有自己的劍,我要去打欺負弟弟的壞人,刷刷刷!”


  費潛心頭突然被一種滿足感包圍,這種被人無條件認可,無條件喜愛的感覺,他已經快要忘記了。


  他跳下床,在正裝作手上握著寶劍,手舞足蹈的聰臉上揉了一把,用袖子把他肉呼呼下巴上的口水擦掉。他又看了看微笑的子寧,突然捧過她的臉蛋,在她光潔的額頭上猛親了一口,然後轉身就跑了出去。


  “呀!”子寧一聲尖叫,羞紅了臉,想追上去打這個不知羞的,捂著滾燙的臉卻又不好意思見人,把聰也推了出去,小小丫頭自己鑽進了費潛的被窩,滾來滾去。


  單純隻是表達一下兄妹間喜愛之情的某人還不知道,他自己給埋自己的坑往深裏挖了一鐵鍬,他正又有些新奇又有些可惜的往花園跑。


  費潛新奇的是他可以領教一下真正的傳統武學了——傳統的不能再傳統了,可惜的是,說好的找天下第一劍術大師來教導他的事情,好像吹了,變成了費伯親自授課。


  不過雖然

  有些覺得虧了,費伯的劍術還是很讓費潛期待的,另外他也很想擁有一把自己的劍……這要是在以後,一把劍能換一棟樓啊。


  剛到花園門口,費潛就聽見園中傳出陣陣金鐵交擊的清脆聲響,光是聽聲音,就能夠想象裏麵發生著一場異常激烈的戰鬥。


  “這是怎麽了,難道有人又來刺殺?”


  費潛心下疑慮,躡手躡腳的從門洞裏探出半張臉,窺探園中情況,卻發現原來是費伯在和費粱比鬥,兩個人都是手握寒光凜冽的青銅劍,互相攻擊著對方的要害,招招凶狠,哪裏像是主仆之間練手,簡直如同戰場上仇敵廝殺一般,讓費潛看得心驚肉跳。


  “伯公,您這是欺負人!我昨天削了一天的竹管,力氣還沒恢複呢,您這不是趁人之危嗎?”


  費粱哇呀呀大叫著,左支右絀,雖然費潛不懂劍術,也可以看出他已經顯露出頹勢,節節敗退。這家夥說的倒有幾分道理,天天看著費潛搗鼓奇怪東西,幫他製作各種形狀的零件,費粱也漸漸喜歡上了手藝活,整天埋頭在花園裏刨木頭弄得滿身的木屑,直到沒力氣了才去找費潛要吃的。估計這一會是被等的無聊的費伯硬拉過來練手,狀態不佳情有可原。


  “嗟!戰場廝殺,敵手還會體恤你是否勞累,有沒有力氣?隻會趁你疲軟取你性命!我昨日也寫了一夜的公文,不仍舊是將你打得丟盔卸甲?”費伯無情地嘲笑著費粱的蒼白借口,手一縮,身子擦著費粱手中之劍的鋒芒撞入他懷中,手肘狠狠擊在他的肋下。


  等到費粱站定,一柄利劍已經橫在了他脖子上。


  “伯公,您這是不……您都用上主人造出來的筆了,寫字哪裏還會那麽勞累?!”費粱不服氣的嘀咕道,轉臉瞥見了探頭觀望的費潛,連忙叫他評理,“主人,您快給粱做主!伯公趁人之危!”


  “夯貨,敢汙蔑我!?”費伯又好氣又好笑地用劍柄敲了他一記,轉頭望向走過來的費潛,臉上現出和藹可親的微笑。


  “習練劍術當勤勉,所以我讓小丫他們去叫你,可有怨氣?”


  “請安了,無疾怎會有怨呢,既然要學劍術當然該早些,不然就沒時間學字了。”費潛說著,眼睛卻全在費粱手中之劍上,費伯手裏拿的是他的佩劍,那費粱拿的應該就是新為自己鑄造的劍了?可是看著……有點平平無奇啊?


  “學字不急,晚些去也無妨。”費伯摸摸胡茬笑道,自己這親爹還能讓識字先生搶了時間?那姓薑的敢不滿意,大不了換人,本來選的人就不是他,那邊可還被人埋怨著呢。


  “這把劍,就是我的劍?”費潛指指費粱那把平常的兵刃,有些失望。


  “怎會,那是賜給他的,護衛在你左右總該有件鋒利的兵器,”費伯看出費潛的失落,臉上露出了微笑,“哈哈,為你鑄的劍,在這裏!”


  費伯從身後摸出一個半米來長的扁平木匣子,交到了費潛手上。費潛剛一打開,就被利刃反射的陽光晃得眯縫起了眼睛,仔細一瞧,臉上出現了震撼與欣喜。


  這是一柄美麗的青銅劍,還未經受歲月侵蝕的青銅仍煥發著璀璨奪目的金芒,在清晨的陽光下,不甘寂寞的與天日爭輝,在鋒利無匹的寒光之外,包裹上了一層華美的外衣。


  而劍身上還用不知什麽手法,竟造出了流水與流雲纏鬥的花紋,美而不失雅致,十分奇妙。費潛摸了摸,發現不是雕刻出來的,也不是貼在上麵,更不是天然形成,是在妙不可言,讓人歎為觀止。


  劍身約有五十厘米長,寬一寸,十分輕薄,不過半斤重量,即使以費潛的力量拿在手上也並無不便,而且劍柄被打磨的十分光滑,卻又點出了細小的紋路用於防滑,握起來還蠻舒服的。唯一不太好的就是沒有劍格,費潛拿在手上,總覺得一不小心就會割到自己的虎口。


  “此劍乃是十三名大匠不眠不休,在三日之內趕製出來的,想著你會喜歡些漂亮的樣兒,特地要求他們把還沒有用熟練的手藝也試使出來了,鑄成之後用腐水灼燒出了這花紋,如何?無疾可喜歡?”


  “謝……您,我很喜歡。”費潛癟癟嘴,為費伯太過刻意的邀功行為不齒,不過他確實是喜歡這把劍的。


  見費潛喜歡,費伯就如飲瓊漿仙露一般,樂不可支,準備除了原本的酬金,再給那些匠人一朋的獎賞。


  “您要親自教導我?原本不是說……要請王城裏的強手來嗎?”費潛把玩著手中之劍,開口問道。


  “這個嘛,你總之是要入王宮了的,和王嗣們一起學藝,有的是機會向那個人請教。在此之前,還是由我來啟蒙為好,免得到時候一竅不通,你請教都不知從何問起啊!”


  費伯如此說道,雖然掩飾的很好,費潛還是從他平靜的神情中窺出了一分言不由衷——不就是舍不得放過這個和孩子相處的機會,再加上馬上要分開,更想抓緊時間多盡一盡教育的責任嗎?還不好意思說,虛偽!

  “既然如此,請您開始教導吧。”


  費伯一聽,神色忽然就變了,剛才還是一個小心翼翼表達愛意的父親,一翻臉就變成了嚴肅、嚴厲到無情的老師。


  “想用好手中之劍,當首先熟悉手中之劍,運用純熟,今日開始,每日你要劈砍五百劍,刺擊五百劍,格擋五百劍,削挑五百劍,你可記住了?”


  費潛瞠目結舌,愣了半晌才回過神來,木訥地點了點頭。


  你是假冒的吧,便宜老爹不可能對我這麽狠毒,你把他藏哪去了?


  “既然記住了,還不開始,還等什麽!?”


  “啪”,一聲脆響,費伯話音剛落,手裏就多了一根竹竿,狠狠抽在費潛……身邊的費粱身上,把他嚇了一個激靈,連忙開始揮劍。


  費粱敢怒不敢言,捂著傷處,委屈巴巴地想溜走。


  “往哪去!還不過來為公子記數!?”費伯一瞪眼,費粱又灰溜溜的湊過來,數著揮劍次數。


  費潛欲哭無淚,每天寫兩千個字就夠受的了,現在還要每天揮兩千次劍,這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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