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章·要不要現在就開始生?
“唉……”公子疾歪歪斜斜的靠在案上,故意不去看一旁的費伯,一臉苦悶,歎氣連連。
“你待如何,直說便是,少歎氣個沒完,我現在火氣可還沒消。”費伯陰沉著臉,冷冷說道,橫在膝上的劍被他緊握在手裏,強忍著拔劍的衝動。
這已經是公子疾第二十一次歎氣了,什麽話也不說,就是這麽糗著個臉歎氣,滿滿的負能量,惹得本就滿心怒意無處發泄的費伯更加暴躁,恨不得拔劍砍了這家夥……
“費伯啊,我一聽說,出了事,緊趕慢趕的往大營跑,可惜還是晚了一步,”公子疾滿麵愁容,瞄著費伯的眼神如同深閨怨婦,“你說說,剛當上這個師長,就被你幾十人一邊倒的打了幾百人,臉都丟盡了啊,還怎麽在王軍處事?我這個師長可不是憑功勞來的,那是蒙蔭,本來就不受那些老將待見!”
費伯冷哼一聲,權當他放屁。
“你哼哼是什麽意思啊!?咱們可不是外人,都定下親家了,你總不能讓我麵子這麽難堪吧,總要給點賠償啊!”公子疾氣急敗壞的拍著桌子,眼裏卻寫滿了市儈二字。
“隻要你——”
“借兵,提也休提。”費伯冷著臉,生硬的說道。
公子疾瞪大了眼,噎得半天說不出話,條件還沒說出口就被果斷回絕了,這還怎麽玩這個!?
“您不能這樣啊,費伯,我知道你懷疑我借兵是……可我向先祖立誓,絕無此意!您想啊,我要是有那個想法,還能跑到王上的親軍裏當師長嗎?”
公子疾痛心疾首的捶著桌案,似乎因為被懷疑而苦痛難言。
“某人將你做楔子,插到王上的軟肋處,也未嚐不可。”費伯瞥了公子疾一眼,淡淡說道。
“費伯!”一聽這話,公子疾炸毛了,“你這是在言語暗示家祖,還是想汙蔑家父!?”
“豈敢豈敢,一個是王上親叔叔,一個是王上兄弟,在下豈敢妄論。”費伯麵不改色,全然不把公子疾的斥責當回事,語氣那叫一個陰陽怪氣。
公子疾臉紅脖子粗的瞪了費伯半天,最終敗下陣來,無奈的拍著腦門。
“費伯啊費伯,你這人什麽都好,就是疑心太重。”公子疾往費伯那邊挪挪身子,眼巴巴的看著他,“我這個人你是知道的,什麽也不感興趣,就喜歡練兵打仗,你那一支蠻兵戰力那麽強,你說我能不眼饞嗎?我就是想借來練練手底下這些夯貨,免得再出現幾百人被幾十個人打趴下這樣的破事,給我丟人現眼啊!”
“練過了兵,戰力強了,就可以起事了?”費伯摸著青胡茬,笑容詭異,“到時候兵是我手下人練出來的,我也逃不了幹係,就被綁到了戰車上?”
“這是什麽話,用刀殺人,難道還要追究刀匠造出凶器嗎?”公子疾撓撓頭,突然回過味兒來,“咦?不對啊!費伯,你還是在懷疑我!”
“嗬嗬。”費伯給他一個白眼,自己體會。
“行,不借兵
,那也總得給個說法,把我的大營掀了個底朝天,卻什麽都沒搜出來,你費伯不出點血我可沒完!”
“要錢財,那就好辦了,價錢隨你開——不用跟我說,自己去府上取,告辭了。”費伯輕鬆一笑,拱拱手,起身離去。
萬惡的有錢人,公子疾咬牙切齒的望著費伯的背影拍桌子,心裏惱恨不已。有錢?明天就去把你家搬空!閨女也算你未來兒媳婦了,以後就扔在你家,吃你的穿你的住你的,老子隔三差五去看,有一點不好的咱就鬧,不給錢就不走,讓你丫的炫富!
“咳——”
一聲輕咳,帳後走出一名年輕男子。公子疾一激靈,連忙起身行禮,讓出主位。
“費伯的態度,還是這麽強硬啊,都和你成了兒女親家,也半分顏麵不給,有趣的緊。”那年輕人做到主位,籠著袖子,笑望著公子疾。
“費伯這家夥一向如此,別看做生意的時候精明,遇上這樣的問題立刻變得死硬。”公子疾做到原本費伯坐的位置上,笑著回道,神色無奈,對費伯的性情無可奈何。
“莫非是……仗著訓練出一隻悍勇蠻兵,無所顧忌?”年輕男子撚起案上一顆橘子,在手上把玩著,眼神玩味。
“您嚴重了,費伯他……畢竟不知我站在哪一邊,依我看,他或許是兩不相幫,保持中立的。”公子疾見年輕男子神色意味深長,竟是替費伯辯解。
“在這件事上,中立,和與我為敵,沒有什麽區別,都是不忠!”年輕男子一字一頓的說道,嘴角的微笑顯得有些陰沉,讓公子疾噤若寒蟬。
“費伯他,他或許是因為兩次刺殺之事,對您存有懷疑,無法放下戒備,所以才……”
“莫要緊張,說說那個孩子吧,聽說小小年紀,膽識不凡?”年輕男子笑著擺擺手,轉移了話題。
“說起這位無疾公子,還真是讓我都羨慕費伯生了個好兒子,年紀雖小,膽子卻不小,長大成人定是悍勇過人,上了戰場必能建立比其父更大的功勳!”
“哦?滿口誇讚,你還沒見過這孩子吧?就不怕長得醜陋,讓你那心肝女兒難過一生?”年輕男子剝開橘子,邊吃邊說道,看著公子疾的眼神有些調侃。
“哈哈,雖未見過,可看看他老子那張小白臉,也知道他長得不會差!再說,堂堂男兒,長得俊俏有何用處,沙場之上建功立業才是真格的!”
“兩次刺殺,都是留下玄鳥記號?”
年輕男子話鋒一轉,突然又回到了敏感話題,讓公子疾一個激靈,連忙收起輕佻態度。
“這個……據說是的,而且這第二次,更是直接留下了王師令牌,我要來看過,不似偽造。”
年輕男子把橘子往桌案上一扔,雙手環胸,歪著腦袋,定定地出神,不知在想什麽。公子疾偷瞄著他的神色,低下頭,大氣也不敢出。
“下次祭祀,去費地把費伯夫人也請來,征戰多年,功績斐然,我親自為她祈福”年
輕男子長呼一口氣,悠悠說道,“對了,把那個費無疾也帶上吧。”
公子疾眼裏流露一絲驚訝,有點羨慕嫉妒恨,親自為費伯妻兒祭天祈福,這可是極大地榮耀,看來這位是要赤裸裸的向費伯示好了——女兒就留在費家了,非要把費伯這隻抓不住的螞蚱跟自己拴在一條繩上不可!
……
費潛不知道他又被人安排了,他現在正手足無措,腳跨在門檻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扭頭看看,沒錯啊,是自己的屋子啊,可床上躺著,瞪著大眼睛瞅自己的這個小丫頭是誰?
便宜老爹出去惹事了,拜師傅的事暫時定不下來,費潛也沒顏麵和薑子牙夫妻待在一個屋裏,姬氏那幽怨的眼神實在讓人吃不消,蹲在院子裏又晚風凜冽的,他隻好先回自己的臥房,可一進屋傻眼了,床上竟躺著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丫頭,縮在費潛的被窩裏,撲閃著明亮的大眼睛,一臉羞澀的看著他。
“夫君,您回來了。”
我擦!小小年紀跟誰學的如此輕浮,逮著個人就叫老公!你誰啊!?
“小姐,您……哪位?”費潛嘴角抽搐,盡量保持著鎮定,下意識將房門敞開。
“我?我是小丫。”女孩從床上坐起來,往裏挪了挪,拍拍床沿,示意費潛來坐,“夫君為何站在門口,風大,會吹病了的,快來這邊坐。”
“等會等會……”費潛看著這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姑娘一臉賢妻良母的模樣,臉色不由得古怪,為這個時代女孩的早熟感到難以置信,“那個,誰讓你叫我夫君的?”
“是父親大人。”
“誰是你父親?”
“父親就是父親啊。”女孩懵懂的說道,歪著頭看著費潛,似乎疑惑父親除了是父親還能是什麽人。
好吧,那些與年齡不符的話指不定是誰教她說的,本質還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這咱就放心了,不然總覺得詭異,費潛暗自鬆了口氣。
“你父親教你叫我夫君?”
“是呀,父親說,小丫已經和無疾公子定了親事,以後就是公子的未婚妻子,要叫公子為夫君。”
“還,還有呢?”費潛一陣惡寒,這什麽當爹的,哪有上趕著把女兒往別人懷裏推的?老丈人看女婿不是應該怎麽看怎麽不順眼嗎?不是應該舍不得女兒恨不得把女婿打死嗎?
“還有……還有……父親說,以後就要和夫君一起睡了,要早些給夫君生兒育女……”雖然年幼,對男女之事並不了解,不過小姑娘還是知曉生兒育女意味著什麽的,說出這話來,也是有些害羞,把小臉縮在被子裏,隻露出一雙大眼睛偷望著“夫君”的反應,“夫君,父親好像很希望我們生小孩子,我們要不要現在就開始生啊?”
“噗——”費潛差點一口氣上不來,蒼天啊,我還是個孩子,不要這樣對我……而且咱是一個正直的人,想折磨人也請找個前凸後翹正值妙齡的好嗎?這麽小的,罪惡感爆棚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