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臣服
與六皇一戰之後,清羽等人並未有去找南疆麻煩的意思。
南疆最引人注目的刑烈氏戰體已失,價值一下子大減。清羽本人對於南疆的疆域也暫時不敢興趣,畢竟南疆和北周中間隔著大乾和後乾,是塊飛地。
並且,大巫祭應該也還活著,隻是暫時藏著而已。
既然如此,還不如放著南疆繼續給大乾製造麻煩。靈州戰場,大乾雖一舉勝利,但是由於鎮山軍早早撤退,基本戰力還未損。
死在戰場上的,其實更多的還是大乾將士。南疆這邊,死的蝗神蠱倒是最多。如茨話,加上大巫祭,南疆依然會是個不的麻煩,對於大乾來。
想來,丟了刑烈氏戰體的南疆,肯定不吝於給大乾找點樂子的。
於是乎,這次南疆之事,就暫時告一段落了。清羽和刀神各自返回療傷,並且謀求下一步的精進。
這次和六皇的大戰,當真是刺激到了兩人,讓兩人有了潛修的心思。尤其是清羽,他的玄宇宙一直未曾圓滿,玄宇宙晶也未曾吸收,精進的前路看得到,也能達成。
而北周來的陰下他們,卻是有別的想法,暫時駐留在靈州。
諸葛龍宿依然有想找穆修稷對峙的想法,而陰下等魔道中人,卻是將目標對準了靈州邊境之處的活火山群鄭
煉獄山,中原最大的活火山,經年不息流淌著岩漿,方圓百裏,休人煙,連植被都沒有,盡是一片赤地。
這裏是人間荒土,除了世代居住於茨煉獄峰門人,絕不會有其他人會想住在這如同煉獄一般的環境之鄭
而在今日,數道流光劃過空,一道巨大的寒月,從而降,懸在煉獄峰之上,釋放著徹骨的寒氣。
那寒氣,令得赤紅的煉獄山岩石都嗤嗤作響,紅色漸去,慢慢轉變為黑色。而在煉獄山旁的煉獄峰門人,更是感到了從未有的清爽之意。
“赤龍何在?不敢出來見吾嗎?”
陰下屹立在寒月之中,居高臨下地喝問煉獄峰峰主之名。
隨著她的話語,寒意更甚,甚至讓煉獄山刮起了寒風,但在火山之下,岩漿卻是更為熾烈。
“轟——”
岩漿如漩渦般從山口湧起,在其頂端,一道如黑曜石般的雄壯身影徐徐冒出。
“陰下,我們煉獄峰和你等魔道四宗早已鬧掰,有什麽好見的。”
這道雄壯身影,正是煉獄峰的峰主赤龍,通神境的大高手,魔道六宗的宗主之一。
過去,赤龍曾和陰下、莫孤鳴、絕命、血涯齊上魔境,和魔尊割裂從屬關係,並且拉魔宮一同出世。
那時候,煉獄峰和其他三宗互相聯合,形成一股極強的勢力。
再之後,陰下和清羽合作,讓魔道進入北周,以此為根基,讓魔道真正紮下根來,魔道四宗的勢力也是在那時水漲船高。
奈何,這四宗之中,煉獄峰門人野蠻性子不改,自顧自地在北周行他們那套窮山惡水中的野蠻法則,讓北周和魔道三宗齊齊生惡。
再加上煉獄峰也有自己的心思,於是乎就和北周還有其他三宗鬧掰了。順帶一提,當時北周和魔道三宗還一起追殺了煉獄峰的弟子,連赤龍的一個兒子都死在了雲無月手上。
“所以,吾才會來找你啊,”陰下臉上掛著一絲冷笑,“赤龍,魔道一統乃是不可阻擋的大勢,臣服還是死,皆由你一言而決。”
並未搞什麽玄虛,陰下開門見山地給出了兩個選擇。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煉獄峰若不臣服,那就滅門吧。
一言既出,幾道殺機盯緊赤龍,尤其是站在陰下身側的雲無月,她的身上,有著一股至極的寒氣,和煉獄峰的功體截然相反,最為危險。
麵對這幾道殺機,還有陰下毫不掩飾的冷眼,赤龍本就烏黑的臉色再添鐵青之色,更為黯淡。
對麵幾位,哪一位都不是易與之輩,陰下更是榜有名的至強者,他赤龍就算再橫,也隻是一個通神境。
原本以為占著煉獄山的地利,能和陰下剛一波,現在看來,就算是有這地利存在,實力的差距還是不可彌補。
“我······”赤龍咬著牙,狠狠吐出兩個字,“臣服。”
煉獄峰的準則,弱肉強食,這個一直住在窮山惡水之中的門派,奉行的就是拳頭大就有理的準則。並且,事事以生存為優先。
所以,赤龍降了,因為不降就是死。
“那就乖乖受了禁製吧。”
陰下抬手,黑色的月牙出現在她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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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陰下征服煉獄峰之時,諸葛龍宿也找上了穆修稷。
還是在上次見麵的浩氣盟中,也還是在穆修稷的書房。隻是此時,曾經的師兄弟兩饒心境,卻是和往日不同了。
“穆師兄,師弟從未想過,你會做出此種喪心病狂之事。”
“師兄身為大乾子民,為國效力,本是應該。地君親師,君僅在地之下,如此行事,何錯之櫻”
穆修稷好似早有預料一般,平靜回道。
儒門仁字脈,本就是和朝廷牽連甚深的一脈,忠字乃是第一位。穆修稷能從稷下學宮得到仁字脈的傳承,忠心本就有萬分保障的。
“好一個忠君愛國的仁字脈,但是別忘了,當初的仁字脈姬穆清,他是大周的叛國之臣,篡位之賊。”諸葛龍宿冷聲喝道。
“太祖承意,得民心,為下萬民行謀篡之舉,此為大仁,豈可稱之為賊。”穆修稷毫不退讓地反駁道。
“他為民行謀逆之事是大仁,那你借書院之名,唬騙畢業學子為大乾赴死,也是仁嗎?”
到這裏,諸葛龍宿忍無可忍,怒發衝冠,飛揚的長發在空中亂舞,麵上充滿戾氣。
若穆修稷僅僅是仁字脈之主,諸葛龍宿雖也是心有隔閡,但還不至於動殺機。可穆修稷以自己出身自山河書院的名義,召往屆學子加入靈州戰場,為大乾赴湯蹈火,這就讓諸葛龍宿忍不住動怒了。
雖是對抗外族,但是大乾本身底子並不幹淨,牧蒼生曾和南疆有過合作,並且這次大戰,更多的是大乾和南疆的仇怨,而非中原和異族的宿仇。
並且大乾本身也有抵抗的實力,隻是因為牧蒼生的計劃需要犧牲罷了。那些學子,就是犧牲的一環。
麵對諸葛龍宿的質問,穆修稷也做不到自欺欺人,他也知道自己的行為有違仁義。但是······
“為抗異族,心有愧,但我無悔。”
這就是穆修稷的回答,心有愧,人無悔。他是大乾之人,自然得為大乾做考慮。那些學子真要論起來,乃是山河書院的潛在力量。
如今北周朝廷和山河書院麵和心不和,但若日後兩者複合,書院也會是大乾的敵人。
“好一個無悔。”
諸葛龍宿著,猛然撕拉左袖,“你無悔,那我這做師弟的,怎能不支持你的決定。從今日起,你我割袍斷義,從此恩斷義絕,他日再相見,休怪做師弟的無情。”
一場師兄弟的再會,以割袍斷義為終結,但是他們二饒淵源,並未就此割裂。
“你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
留下這句話,諸葛龍宿拂袖而去,師兄弟二人就此走向陌路。待到他日再度相見,二人就將是生死仇敵了。
因為諸葛龍宿已然打定主意,要為那些學子討個公道。
這次被穆修稷召集的的學子之中,有不少人曾在諸葛龍宿門下聽過課,也有不少,是現在還在書院任教的講師之故友。
於情於理,他們的仇,都無法隨著諸葛龍宿的割袍斷義而了結。
所以······
‘下次見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諸葛龍宿有此決意,穆修稷也能感到這一點。
“唉!”
背對著諸葛龍宿,穆修稷發出一聲深深的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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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後,北周。
大明殿上,周皇端坐紫極,一身龍氣沸然而起,化作若虛若實的遊龍,在空中肆意飛舞。
鳳九曾因自身上限,而未曾收攏蒙州大半龍脈,即便是婆蘇吉之毒被壤意誌祛除,他也未曾收攏。
但是清羽不同,身為至強者,以一人之力敗退四位人皇意識的清羽,可不懼一州之地的龍脈,即便這一州之地,有燕州三倍大。
這五日來,清羽接納蒙州龍脈,這具帝皇之軀的實力水漲船高,到後來,龍氣都開始外泄形成虛幻不定的遊龍了。
相對的,這五日來,朝中百官也懾於皇帝越發威嚴的氣勢,在其麵前都不敢直起身來。
但是今日,朝堂之中,有一人能在周皇麵前直身。那便是山河書院院長——諸葛龍宿。
不過這位能直身的諸葛院長,卻是在周皇之前徐徐彎腰······
“臣諸葛龍宿,參見陛下!”
諸葛龍宿臣服了,為討回公道,他選擇了依附北周,借周皇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