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血魔教淩血渡
陰魔宗總壇。
鳥語花香的山穀中,漆黑的大殿無聲佇立,於格格不入中,彰顯著陰魔宗宗主的霸道和權威。
在大殿中,陰魔宗宗主,當今天下最強的女子陰天下端坐於大殿盡頭的寶座之上,簡單挺直的坐姿,在她身上卻盡顯強硬和霸道。
於她身邊,雲無月悄然侍立,清冷,冰霜,還有一抹無形的銳氣和肅殺,她的氣質,又是淩厲了幾分。
雙眸之中隱現的一絲月華般的光澤,顯示著在這段時間裏,雲無月的實力較於之前,又是大有進步。
“潺潺潺潺······”
似是溪水流動之聲,轉而,便變成大江奔湧般的聲音,一抹鮮紅血色,劃空而來。
血色進入大殿之後,方才見到這抹血色,乃是一條似是狹小,又似寬廣的血河。血河於空中流淌,回旋,時而陰柔邪厲,時而陽剛大氣,性質轉換之間,止不住的水流湧動之聲不斷在空氣中傳播,進入他人耳膜中。
這看似細微的水流之聲,卻是令在場的雲無月體內血液加速湧動,直欲破體而出,淌盡最後一滴血,歸納於血河之中,實為詭異至極。
“——”
寂靜無聲,卻似有光華閃過,雲無月雙目開合之間,一道月華如刀般閃過,一舉將血河與自身血液的莫名聯係切斷。
“咦?”血河中,發出一聲輕咦聲。
繼而,血河盤旋回繞,現出一血衣血發的邪異青年,一雙似純淨又似渾濁的血眸,饒有興趣地看著靜靜立在陰天下身側的雲無月。
“陰宗主不愧是當今魔道第一人,名師出高徒,令徒不過是神元境,卻能斬卻血河牽引之力,當真是驚才豔豔啊。”
血色青年打量了雲無月一會兒,出聲讚道。
“當今魔道第一人,怕是名不符實吧。爾等三魔道不出,世間何人敢稱魔道第一人。”
漠然的話語,卻是有種奇異的信服之意。明明是否定魔道第一人之名,聽在血色青年耳中,卻是有著莫名的感覺,感覺這就是魔道第一人。
血色青年不由露出一絲敬佩之色······
‘不好,’一絲電光在腦海中閃過,血色青年臉上的敬佩之色一閃即逝,‘竟是著了道。’
作為煉血成道的血魔教強者,血色青年殺戮無算,哪會對他人產生敬佩之意,即便是血魔教主,也無法令這等強者輕易敬服。
之所以對陰天下流露出敬佩,非是真心而為,而是自己精神不知不覺受到陰天下的影響,向其拜服。
這非是什麽詭異精神秘術所致,而是二者實力的差距所產生的接近碾壓的勢頭。
換言之,便是陰天下的實力遠超血色青年,甚至快要達到碾壓的狀態。
‘當今魔道第一人,這名號即便不屬實,陰天下也會是這第一人的有力競爭者。’
血色青年心中難掩心悸,來時本對這位曾經不堪的陰魔宗宗主有所輕視,如今發現,這份輕視,很可能將會引發自身的死兆。
先前有所輕視,高調進殿,如今卻是遭受了一點小教訓。若是還不識相,這小教訓,很有可能會變成大教訓。以陰魔宗宗主霸道的脾性來看,甚至有可能斬了他立威。
“血魔教淩血渡,見過陰宗主。”血色青年淩血渡正式見禮道。
“嗯,”陰天下輕點寶座,道,“血魔教可是準備妥善了?”
“已經準備就緒,隻待時機一到,蔽教便可重現世間,卷土重來。”淩血渡滿懷信心地道。
“但願如此。”
陰天下說話依然不鹹不淡,但是淩血渡卻是不敢有絲毫不滿。
“戰起之後,吾要陰魅殿主慕修香的人頭,爾等必須盡一切之法,逼慕修香從暗處走出來,不惜任何代價。”
“這······”淩血渡遲疑道,“陰宗主,陰魅殿主慕修香乃是天魔宮絕對的高層,若是取其性命,我等怕是要和天魔宮不死不休,這樣便是讓那些正道之人占了大便宜啊。”
不死不休,乃是最後完全死戰的節奏。天魔宮屹立世間近萬載,自魔道未出之時便開始流傳,乃是正宗的魔道源流之一。
雖說自初代天魔之後,天魔宮再未出過一位天魔,但是這近萬載的底蘊,卻是證明了天魔宮作為魔道源流的底氣和資格。
想要將這種底蘊深厚的門派消滅,除非是和千年前正魔還有朝廷合力,絞殺血魔教一樣,否則,想要消滅天魔宮,是千難萬難。
血魔教此次卷土重來,為的也不是與天魔宮拚個你死我活,而是宣顯自家的實力,和天魔宮兩分天下魔道,各占半壁江山。
“吾隻是予你通知,並非是向爾等建議,慕修香必死,這是吾的決意。”陰天下輕點寶座的手指驟然停下,一股恍若實質的氣勢驟然出現在淩血渡身上,穩穩壓在他心頭。
‘強···太強了······’淩血渡隻覺心頭一悸,好似心髒被人狠狠攥住一般,死亡的危機感,纏繞在心頭,難以離去。
明明武道通神,已經練成血神不滅身,心髒再非要害,但是這種感覺湧上心頭之時,淩血渡還是有種要死的直覺。
實力差距太大了。
天榜與地榜,非是以江湖中人的傳頌程度,或是戰績來排列,而是命運壇直接以天機之術卜算而出的。
地榜高手,皆數由命運壇的天機大師來卜算,基本萬無一失。而天榜,乃是由天機易術之道天下第一的時命老人親自卜算,若非有人刻意屏蔽天機,令時命老人都無法算清實力,那麽在中原,這天榜就是最為權威的排行榜。
能屏蔽天機,令時命老人都卜算不到的人或是物,當今天下絕對不超過雙掌之數。是以,即便是算上那些未上榜的至強者,陰天下也能在全天下的強者中排名前二十。
這前二十和淩血渡之間的差距,差得令人絕望。
至少淩血渡在真正見識過陰天下的威勢之後,自覺自身沒有質疑她的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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