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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十三章 無上宗師

  二十八上午,李遠方到達梅山機場,開車到機場接他的是李慶元。李遠方感到很奇怪,問道:“你不是早就回家了嗎?”李慶元看著他有趣地笑了笑,說道:“大嫂的爸媽昨天晚上給咱爸媽打電話了,說你們結婚了,爸媽聽了特別高興,給你打電話你手機又不開,就讓我今天早晨從家裏出發把你接回家,免得你跑到別的地方去了,爸媽說你最遲今天晚上必須回家!”然後,李慶元同情地看著他笑了笑,又說道:“爸媽說你們招呼都不打就偷偷結婚了,才結婚不兩天你就讓大嫂到美國去了,爸媽很生氣!大哥,你可得小心點!”


  陪著葉黃到北京之後,李遠方就把手機關了,不希望有任何人打攪他和葉黃相聚的時光。而且一關就是一天半,隻在買好回梅山的機票後給周幸元打了個電話,打完電話後還是關機,直到現在都沒想起開機的事。聽李慶元這麽說,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掏出手機打了開來。


  李遠方心裏很清楚,回家向父母解釋他跟葉黃“私訂終身”的時候,父母肯定要半真半假地說他一頓,但沒想到葉歧山兩口子知道這個消息後如此興奮,當時就給他父母打了電話。心想搞不好全世界都已經知道這件事了,就問李慶元道:“大家都知道了?”李慶元將車發動,笑了笑說道:“我想沒有吧,我是直接從家裏到的機場,沒到梅山去。爸爸打了一圈電話才從敏姐那裏知道你回來的時間,然後給周大哥打了個電話,讓他不用派人到機場接你。打電話的時候我就在旁邊,爸媽沒跟周大哥說你跟大嫂結婚的事,不知道他們什麽意思。”


  李遠方“哦”了一聲,心想可能是自己父母想從他嘴裏得到證實後再作決定吧。這麽多年來,與他的終身大事有關的,讓父母一驚一乍的事例太多,搞得父母都疑神疑鬼起來,因此到現在這一步了還是心裏沒底。於是笑著對李慶元說道:“好吧,等我回家拿結婚證給他們看就行了!”


  李慶元轉過頭來看著他笑了笑,好像非常理解他的想法似的,然後問道:“大哥,我們是直接回家還是先到梅山去一趟?”李遠方猶豫了一下,說道:“先去梅山吧,我得先去看一下師父師母他們,馬上就要過年了,跟他們打聲招呼再走。反正從梅山回家隻要兩個多小時,我們下午三四點鍾出發,趕回家吃晚飯就行了。”


  半路上李遠方給師母打了個電話,說他馬上就到了,讓師母給他和李慶元準備兩雙碗筷,進入梅山地界後,讓李慶元直接把車開到別墅區去。


  在飯桌上仍然沒看到陳老,對此李遠方感到很奇怪,向老太太問道:“師父呢?”老太太有些不太高興地說道:“還不是又到學校去了,聽說今天上午來了幾個人,力忠打電話把他叫去開會了!剛才我打電話問他回不回來吃飯,這死老頭子還朝我發火,說我沒事打什麽電話!”然後嘟嘟囔囔地發起牢騷來,說這死老頭子肯定是老糊塗了,這兩天就跟吃了槍藥似的,總是沒事找事朝她發火。


  李遠方心想這到底怎麽回事,陳老雖然有的時候脾氣火爆一點,但正常情況下對老太太是關愛有加的,到梅山這幾年來,從來沒聽說陳老向老太太發過火。於是問道:“師母,是不是出什麽事了?”老太太一副氣不過來的樣子說道:“他早就是個閑人了,學校的所有事情也都是力忠他們幫他在做,他能有什麽事?我看他就是老糊塗了,得了老年癡呆症!”


  李遠方還是覺得肯定有什麽事,低著頭吃了幾口飯,小心翼翼地問道:“師母,都誰來了,你知道嗎?”老太太想了想,說道:“這兩天總有人往我們家打電話,好像有小張、小戴,還有小魯他們,哦!我想起來了,今天上午到梅山來的應該是小戴和小魯,好像還有別的幾個人,但我不太熟。你師父到學校去的時候,把你嚴師父和武師叔也叫走了,好像真的出什麽大事!”


  李遠方心想難怪剛才到隋麗那裏去的時候隻看到嚴芳英和隋麗兩個在家。問嚴老哪裏去了,嚴芳英說不出個所以然,而隋麗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這個時候見到隋麗,李遠方的心中不知道是什麽滋味,隻是低著頭跟隋麗說了一句說他前幾天跟葉黃領了結婚證。隋麗一副又吃驚、又失望、還有些釋然的複雜表情,張著嘴說不出話來。他則以老太太等他吃飯為由,沒等隋麗開口,就像是逃跑似地回來了。


  戴逢春、魯仲明等人在這個時候來到梅山,而且陳老竟然沉不住氣向老太太發起火來,李遠方越想越覺得不大對勁,把剛吃了一半的飯碗往前一推,對老太太說道:“師母,我先不吃了,到學校去看一眼再回來!”說著就站起來往外走去。老太太著急地在後麵叫著:“遠方,你把飯吃完再走啊,跑這麽快幹什麽?”李遠方隻是回頭向老太太招了個手,連腳步都沒停就走了。


  到了梅山大學辦公樓的下麵,李遠方感覺到氣氛明顯有點不對,陳菁紅這個教保隊長竟然親自帶著幾個隊員在門口站崗。看到李遠方來了,陳菁紅大老遠就迎了過來,一臉凝重的樣子。李遠方問道:“出什麽事了?”陳菁紅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上午十點多戴總和魯總他們來找宋院士,後來校長過來跟他們進會議室了,交待我說要做好保安工作,不讓任何人接近會議室。”


  李遠方想到底是出了什麽大事了,值得陳老這樣大張旗鼓的,皺了一下眉頭說道:“我上去看一看!”陳菁紅點了點頭,用對講機通知了一聲,放李遠方進去了。從樓梯一層層往上走,李遠方發現幾乎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保安的嚴密程度,比起五月份各國元首來參加梅山獎頒獎典禮來,隻有過之而無不及,心想難道是天要塌下來了!


  在這麽嚴格的保安措施下,會議室的門竟然插上了,所有的教保隊員都離門遠遠的,好像是怕人偷聽似的。李遠方在會議室門口敲一下門,原來好像吵得很激烈的會議室裏突然之間安靜了下來,隻聽宋力忠的聲音傳了出來:“誰?”李遠方又敲了一下,說道:“是我,遠方!”會議室裏發出了一些聲音,以李遠方的耳力,隱約聽到陳老說了句什麽,然後門開了。站在門後麵的是宋力忠,一臉戒備的樣子,看到確實是李遠方後,臉上的表情才稍稍平靜了一些。


  坐在會議室裏的,除了陳老、宋力忠之外,梅山大學董事會中與宋力忠關係特別好的人都在,包括戴逢春和魯仲明有十來個人,另外還有在梅山大學任教的、那些與宋力忠和陳老關係特別好的武林前輩。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太好,戴逢春的臉紅紅的,好像剛才和什麽人吵過架,魯仲明則是滿頭大汗,一副大失方寸的樣子。


  要是在平時見到李遠方,這幫人都會迎上來很親熱地跟他打招呼,但這次見到他的時候,除了戴逢春外,竟然沒有一個人站起來,隻是默默地看了李遠方一眼一句話也不說。過了老半天,陳老才說了句:“葉黃走了?”李遠方點了點頭,回答道:“昨天下午走的!”然後問道:“師父,出什麽事了?”


  陳老遲疑了起來,看了宋力忠一眼,宋力忠的嘴角露出一絲苦笑,說道:“是天師要來!”李遠方一時之間沒有聽明白,追問了一句:“什麽天師?”宋力忠看了陳老一眼,回答道:“張天師!”


  聽清了“張天師”三個字,李遠方馬上想到身為天師後人的張有誌,因為他平常經常這樣來叫張有誌開他的玩笑,張有誌也隻是一笑置之聽之任之,心想是不是張有誌又琢磨起梅山大學董事會的主席的位置來了。但又覺得,就算是張有誌想當董事會主席,怎麽都不會讓大家緊張成這個樣子吧,於是試探著問道:“是不是張師兄又有什麽想法了?”


  宋力忠讓李遠方坐在自己身旁,說道:“有誌算是什麽天師,我說的是真正的張天師!”聽到這個回答,李遠方更吃驚了,說道:“還真的有個天師啊,我一直都以為天師隻是個傳說中的曆史人物!”


  魯仲明擦了擦滿頭的大汗,有氣沒力地說道:“原來我也不知道真的有個天師,昨天下午張師兄給我打完電話後我才知道的。”宋力忠也補充了一句:“我也是接完有誌的電話後才知道的!”李遠方“啊”了一聲,心想張有誌他們天師道確實搞得很神秘,天師的存在,竟然連宋力忠這樣的神人都不知道,於是轉頭問陳老:“師父你以前知道有個天師嗎?”


  陳老搖了搖頭,然後看了坐在他身邊的嚴老一眼,說道:“這裏就你嚴師父幾十年前跟老天師見過麵,我們都從來沒聽說過!”嚴老點了點頭,但沒有說話。


  猶豫了一下,李遠方問道:“那張師兄在他們裏麵算是什麽人,真的天師是全國政協的哪個人嗎?”宋力忠有些笑不出來的樣子,說道:“有誌最多也就算個在外麵打雜的外管事吧,連內管事都算不上,要是天師在政協,陳師叔不知道嗎?”


  像張有誌這樣可以隨隨便便調動數十億美元的一方大佬,在天師道裏竟然隻是個在外麵打雜的,這個結果,讓李遠方吃驚得張大了嘴,幾乎可以塞進一個雞蛋。但大家說了老半天還沒說到點子上,李遠方都有些心急了,問道:“那到底誰是天師,怎麽讓大家緊張成這樣了?”


  宋力忠看了陳老一眼,看到陳老點了點頭之後,才開口說道:“本來這件事我們是不想告訴你的,但現在既然讓你碰上了,我就跟你說一說吧,讓你也有個心理準備,而且這事跟你也有點關係。昨天有誌給我打電話說,新一代的天師已經開始接掌門戶了,從此之後,他手中的權力將全部交還給天師。另外,因為他前年給了你一部分他們天師道的典籍的事被新天師知道了,天師可能會追究他的責任,以後他很可能見不到我們了。”說著歎了一口氣說道:“他給我打完電話後,又給逢春他們幾個關係比較好的都打了個電話道別。還說過完年後天師親自要到梅山來,至於來這裏幹什麽,因為時間關係,有誌沒有具體說明。到了昨天晚上,我們就誰都聯係不上他了,我想有誌現在是凶多吉少,至少是被軟禁起來了!”


  剛才大家都說張有誌給他們打電話,一開始的時候李遠方還覺得很奇怪,心想電話的保密性怎麽都沒有星星索高,張有誌為什麽不用星星索,聽宋力忠說完這番話才明白過來,在給宋力忠他們打電話的時候,張有誌可能已經失去一部分自由了,根本接觸不到電腦,出於江湖義氣,才冒險用電話通知了宋力忠等人,讓他們提前做好心理準備。但他還是搞不明白,不就是張有誌的所有權力被天師收回、換了個合作人了嗎,這幫人有必要緊張成這樣嗎?再值得擔心的也隻是張有誌目前的處境,憑他們這幫人,還保不住一個張有誌?但覺得要是這樣說的話,等於是諷刺宋力忠等人膽子太小什麽的,就小心翼翼地問道:“張師兄說過這個新天師叫什麽名字嗎?要不我想辦法去查一查。”


  宋力忠沉吟了一下,說道:“有誌說天師算起來是他遠房堂弟,名字叫張太一,原來一直在美國,半個月前才回國。這個名字我有點印象,上次我去美國的時候跟他見過麵,當時他是麻省的一個教授,四十來歲的樣子,好像是搞物理的,在學術界有點名氣,至於具體是什麽專業的就不知道了。”


  嘴裏念著“張太一”,李遠方突然說道:“前些天我好像聽家智說起過,有個叫張太一的華僑正在追求麗姐,還特地到舊金山去過一次,夢遙的爸媽對他印象很好,但麗姐好像不大願意,所以張太一剛離開舊金山她就回來了。”


  聽到這個情況,包括宋力忠在內的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一副非常古怪的表情,宋力忠看著他說道:“要不遠方你給隋麗打個電話問問,追他的那個張太一是不是麻省的教授!”李遠方心想這個電話他怎麽打,坐在那裏傻了半天都沒有采取任何行動。戴逢春想到了李遠方的為難之處,說道:“我給隋麗打電話吧!”說著就掏出手機給隋麗打起電話來。


  戴逢春的手機聲音調得很小,大家隻聽到他向隋麗問候了一句,然後就直接問隋麗是不是有個叫張太一的華僑正在追她,問她關係處得怎麽樣了,然後就隻是不停地“嗯——啊”的,臉色卻越來越古怪,時不時地還朝李遠方看一眼,把李遠方看得心裏直發虛。


  打完了電話,戴逢春沉默了一會後說道:“就是這個張太一,這世上真是無巧不成書啊!”然後對李遠方說道:“遠方,聽隋麗說這個張太一是核物理學家,自己有一個不知什麽人投資的私人實驗室,在國際上很有名氣。”


  所謂的張天師張太一竟然是個國際有名的核物理學家,連陳老都有些坐不住了,嘴裏喃喃地說道:“國際著名的核物理學家,這種人美國政府怎麽可能會放他回來,遠方你趕緊想辦法查一查,看他到底是學什麽專業的,跟隋麗說的有出入沒有?”


  聽到戴逢春的話後,李遠方心裏古怪的感覺更強,心想宋力忠這個天下第一高手當年是國際著名的經濟學家就已經夠怪異的了,而目前這個一向被當成封建迷信象征的天師道的新一代天師竟然會是個核物理學家,這又是個什麽亂七八糟的組合?陳老的意思李遠方心裏很明白,幾十年前,一位目前已經過世的科學界的老前輩從美國回來的時候曾經曆經千辛萬苦,像張太一這樣的人,說回來就回來了,可別有什麽國際背景在裏麵。於是點了點頭,掏出手機給程樂天打了個電話:“我是遠方,你讓大家先把手頭的所有事情都停下來,想辦法去查一查一個叫張太一的美籍華人的資料,太是太陽的太,一是一二三四的一。好像是麻省的教授,國際著名核物理學家,查到後你馬上帶著資料到梅山大學的會議室來!”


  李遠方打完電話後,別人都不知在想些什麽沒有說話,宋力忠歎了一口氣說道:“張道陵是中國道教的真正始祖,從嚴格的意義上講,在張道陵之前,我們中國並沒有真正成係統遍及全國的宗教,隻有一些地方小教派和道家思想,而沒有道教這個宗教。因為儒教並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宗教,對普通老百姓性的影響也沒有道教大,所以道教是中國曆史上當之無愧的國教,而這個張道陵,就是國教的始祖。在曆史上,曆代天師的地位都非常崇高,經常被皇帝封為‘國師’,被教徒尊為‘無上宗師’,地位相當於天主教的教皇。隻是因為中國的國情不同、教義也不同,天師要比教皇隱蔽得多,一般老百姓都接觸不到,有的時代甚至聽不到這個稱號。雖然他們都是真實存在的大活人,但卻經常被人供奉起來,牌位上還寫著‘天地祖宗師位’,意思是說他們比天地祖宗還崇高得多。而且他們這個‘國師’跟陳摶、丘處機那些因為教了皇帝一些養生之道、皇帝一時興起給他們一個封號的人大不相同,是皇帝迫於種種壓力不得不為的。曆代帝王對天師的態度,也要比任何別的‘國師’都要客氣得多。西藏的活佛通過所謂的轉世的方式進行傳承,而每一代天師都是張道陵的嫡係後人,通過血緣關係傳承下來的,跟山東曲阜的孔家差不多。有誌其實也是張道陵的後人,隻不過他不是嫡係。”


  這一些,李遠方是知道的,而且也知道天師道一直都有很強的勢力,包括方臘在內,在曆史上,天師道的門徒或者與他們有著千絲萬縷的人曾經引起過天下大亂,好幾次都差點取得天下,所以曆代帝王都對天師忌諱三分,表麵上不得不給予他們應有的地位和尊重。但還是非常不解地嘟囔道:“以前是以前,現在都什麽年代了,怎麽還有天師這種存在呢?”


  宋力忠看了李遠方和嚴老一眼,若有所思地繼續說道:“說心裏話,我特別敬佩毛老人家,我始終覺得他老人家的手腕比中國曆史上任何一個帝王都高明得多,提倡唯物主義,把與他老人家的理論相對的都說成是封建迷信,一下子把所有人的觀念給改了過來。這樣之後,等於把所有宗教在中國的生存基礎連根拔起,最大限度地把像天師道這樣的勢力的影響力削弱掉。本來我以為經過毛老人家這樣一搞後,天師早就已經不存在了,但接到有誌的電話,又聽了嚴師叔的解釋後才知道,原來天師始終都存在著,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之所以這幾百年來很少有人聽說過有什麽天師,其實是他們自身的原因。”說著向嚴老看了一眼。


  陳老本來是歪著身子坐在椅子上的,但一聽宋力忠說到“毛老人家”幾個字,馬上坐得筆直。而嚴老則向宋力忠點了點頭,意思是說讓他替自己解釋算了。


  宋力忠作出一副深思的樣子來,過了一會才說道:“從嚴師叔的介紹來看,我認為天師道的傳承方式是中國封建社會中最先進傳承方式。曆代的天師,必須是張道陵的嫡係後人,這跟曆代帝王家一樣,是有明確的規定的,但又很特別。如果這一代的天師的能力不如他手底下的其他人,經過家族會議等方式決議後,這個天師就隻是掛個名,隻起到象征作用。這相當於現在的英國,采用君主立憲製,君王基本上沒有實權。但如果這一代的天師各方麵素質都超人一等,天師就會親自掌權,把所有大權都攬到自己手裏。而且不像中國曆史上帝王向權臣奪權那樣,必須經過一番血戰拚個你死我活的,不費一點勁就把權力收回去了。我們不知道他們的傳承製度具體是怎麽規定的,但據說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問題,可見這種製度是非常嚴格、非常科學的。這樣之後,因為每一代掌權的人都是他們裏麵能力最強的,所以就保證他們天師道傳承千年之久都沒有衰落。要不是毛老人家手段太高明的話,現在的天師還是跺一腳天下震三震的重要人物。”


  想了想,宋力忠繼續說道:“天師想要親自掌權,我想應該是經過非常嚴格的考核的,條件非常苛刻,所以這一千年來,由天師親自掌權的時候並不多。如果不是天師親自掌權,可能是因為名不正言不順權力受到很大的限製的緣故吧,這一千年來,天師道的人一般情況下都非常低調。但要是天師親自掌權就不一樣了,天師想幹什麽就可以幹什麽。當天師親政後,原來那些能力本來就超人一等的權臣因為從小灌輸教育的結果,不敢跟天師爭權,不得不把權力交還給天師,為了讓他們的精力和能力有用武之地,在天師的默許下另謀出路。比如宋代的方臘的情況就是這樣,本來方家是權臣,但因為天師親政,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他就另起爐灶起兵造反。不過因為方臘畢竟不是天師,天師不想讓他坐天下威脅到自己的地位,拖了他的後腿吧,所以方臘最後還是失敗了,但天師的地位卻沒有因為方臘的造反受到任何影響。要是親政的天師自己想體會一下坐江山的滋味,天下就亂得更厲害了,但可能因為天師畢竟是修道的,造反造到中途,看到血流成河民不聊生心中不忍或者因為別的原因突然沒興趣了,及時收住手,所以最終沒有坐天下。但因為天師的崇高地位和勢力,就算是造過反,也沒有皇帝敢把他怎麽樣,反而再給他封一次‘國師’稱號,讓天師找到一點被尊重的感覺不再惹是生非。”


  說完這些後,宋力忠又苦笑起來,說道:“從有誌和嚴師叔提供的情況裏,我和校長都發現了一個問題,自從有了天師後,中國曆史上每次改朝換代或者天下大亂的時間,都跟天師親政的時間基本上吻合。所以說,隻要天師親政,有些事情就不好說了!”


  聽到這裏,李遠方總算明白讓大家這麽擔心的問題是什麽了,原來是被擺在麵前的曆史事實嚇住了,擔心張太一這個天師親自掌權後搞出什麽事來。想想也有可能,從目前情況來看,隻要掌握了梅山大學的主動權,使用種種手段讓梅山大學董事會的大部分人都聽他的話,再有像施慶洋、胡定威這樣的跟宋力忠不和的人大力支持,就算沒有政治目的,想讓幾個省市區甚至全國經濟出點亂子應該不是難事。宋力忠自己就已經把天下搞得夠亂套的了,而且誰都不能把他怎麽樣,現在出個比他來頭更大的被稱為“無上宗師”的張太一,推己及人,再想想天師道的輝煌曆史,他怎麽能不緊張?何況現在的首都在南鄉,正好在天師道的傳統地盤,“盤庚計劃”中,以張有誌為首的天師道得益最多。把這些事情都加起來考慮,連李遠方都覺得頭皮發麻手腳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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