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誤會了
“我的天，你是開鐵匠鋪的吧？ ”蘇景晨的棒棒糖掉在地上。
上泉信剛有些意外：“你怎麽知道老夫這些年在鐵匠鋪隱居？算了，這不重要，反正你馬上也要輸了。”
“三刀流，米字斬！ ”上泉信剛輕喝一聲，三道劍氣組合成一個“米”字。但很快，米字消散，變成一個個微 小的劍氣，遍布在空氣之中。
很顯然，這是一道無差別攻擊，目的就是為了讓蘇景晨的“忍術”無所遁形。
“對不起，我真的忍不住了。”
蘇景晨很認真地抬手，拔劍，然後一道驚天動地的劍氣橫亙在天地之間。跟這道劍氣比起來，上泉信剛的那些劍氣隻 能說是垃圾。
“我敗了。”上泉信剛滿臉羞愧地跪在地上，語氣中充滿著頹然。
“怎麽可能？那可是曾經和武聖柳生馬旦比肩的狠人啊，怎麽可能連這個華夏人的一招也接不住？”
上泉信剛起身，一言不發，連掉落外地的劍也懶得撿了。練劍數十載，本以為天下無敵。沒想到，卻連一個初出茅 廬的華夏小子也打不過。甚至，連他一招也接不住。
這劍，不要也罷。這功，不練也罷。
“上泉信剛大人，您去哪裏？”
仍然有很多人不死心，渴望上泉信剛能說出一個失敗的理由，哪怕那隻是一個借口。
“回家，打鐵。”上泉信剛突然大笑三聲，整個人瞬間變得不一樣了。這些年來，被柳生馬旦，或者說被他自己 加上的枷鎖，終幹解開了。
“恭喜了！”蘇景晨的聲音被他用內力遠遠送出。
“多謝了！ ”上泉信剛轉身向蘇景晨鞠了一躬，然後離去。
眾人愕然。此戰明明敗得那麽狼狽，又何喜之有？
隻有蘇景晨知道，這個叫上泉信剛的劍客雖然敗給了自己，卻羸了自我。他多年來的心結一解，在站起來的那一刻就 已然發生蛻變，成為一個真正的極道強者。
上泉信剛走了，可生活還要繼續。蘇景晨領著靜香去燒烤店大吃了一頓，算是為他踐行。
此刻的他並沒有想到，這次一招擊敗東瀛第一劍客為整個東瀛掀起了多麽大的風浪。
第二天，東瀛三棱集團老總武藤雄通過各種社交媒體發布了一條消息：戰勝蘇景晨者，獎勵1億東瀛幣。請武聖柳生 馬旦出山者，獎勵5000萬東瀛幣。提供柳生馬旦行蹤者，獎勵1000萬東瀛幣。
衡濱是一座很美的海邊城市，風景並不遜色於華夏的山亞。這兩天，前來挑戰蘇景晨的人突然暴増了十倍不止，連寬 闊的衡濱國際大廈都容納不了這麽多人了。
為了照顧民眾的情緒，又不至於發生嚴重的治安事件，衡濱guan方特意找了個能同時容納4萬人的體育場出來， 專門用幹挑戰蘇景晨。
好在有圓子的存在，蘇景晨不需要每天都應對這些發瘋一樣的東*人，而且還能大賺一筆。
走在衡濱的海邊，蘇景晨思緒萬千。在華夏，還有太多棘手的事情等待著他回去處理。如今他既已晉級先天，和蘇海、 楚翹城的賬，也該清算清算了。
突然，一個垂釣的老人映入他的眼簾。令人奇怪的是，那老人手中的魚竿並沒有魚鉤。不僅沒有魚鉤，甚至連魚線 都沒有。
“這是在效仿薑太公釣魚？可我也不是周文王啊。”蘇景晨心中暗自腹誹道。
那老人頭不動，眼不抬：“來了？”
“你認得我？”蘇景晨大感意外。他可以肯定，自己並沒有見過這個老者。
老者依然穩坐釣魚台：“寒江孤影，江湖故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老先生還會說華夏語？”
在異國他鄉，遇到一個說華夏語的人，蘇景晨頓時倍感親切。
“是的，我的妻子是華夏人。不過，她已經過世好久了。”老者看向一望無際的大海，有些傷感。
蘇景晨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老者，隻能簡單說了句：“老先生節哀。”
“年輕人，你說，世人為什麽要練武？ ”老者突然出聲道。
蘇景晨不假思索：“當然是為了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一切。”
老者的語氣變得柔和，指了指身邊的一塊巨石，示意蘇景晨坐下。蘇景晨也不客氣，直接坐了下去。
“看來你曾失去過什麽。你是不是一直在想，如果當時實力足夠強，就不會失去了？”
蘇景晨悚然一驚，這個老者居然單單從一句話就猜到了他的一些經曆和想法，當真可畏可怖。
“你不用急著反駁我。有些東西不該是你的，即便是強求，也沒有用。是你的，別人搶也搶不走。 ”
“我不懂老先生到底什麽意思。”
老者那深不可測，看穿一切的樣子讓蘇景晨感到不安，他不想再繼續這樣打啞謎了。
“什麽意思？你這次來東瀛，不就是為了來搶老夫的人參和何首烏的麽？ ”老者將魚竿一提，一條十餘斤重的大 魚就這樣被他淩空提了起來。
“連魚線都沒有，怎麽能釣上來魚？難道遇見神仙了不成？ ”蘇景晨心中暗道。
不過他很快就發現，那魚竿下麵有一根透明的細線。 “內力成絲！先天之境！你是東瀛武聖，柳生馬旦？”
武者修煉到先天境界，除了內力生生不息之外，還能讓內力離體。像柳生馬旦這樣內力成絲，顯然已經突破先天不 短的時間了。
“反應真慢。小子，我的東西可不是白拿的。”
“晚輩取那兩樣東西也是為了拿去救人，並非自用。前輩若肯賜下神物，蘇景晨感激不盡，願用任何東西來換。” 經過剛剛和柳生馬旦的交談，這樣的蓋世人物，值得他的尊重。
柳生馬旦卻搖了搖頭：“老夫身為東瀛武聖，想要什麽東西得不到？我才不稀罕你的東西。”
聽到這話，蘇景晨倒是沒有生氣。若是換了旁人來說這話，那多少有些裝x之嫌。但柳生馬旦說出來，那卻是再自然 不過。
“那前輩想要我做什麽？隻要不違背江湖道義，蘇景晨願效犬馬之勞。”
“很簡單。打贏我！”柳生馬旦說完這句話，一股滔天的氣勢發散而出。不遠處的海水翻湧起來，那是海裏的魚 感受到柳生馬旦的氣息後嚇得迅速逃竄。
蘇景晨萬萬沒想到柳生馬旦會提出這樣一個條件。來東a之前，蘇景晨就已經做好和柳生馬旦一戰的準備。雖然柳生馬 旦比想象中要強，甚至連他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但作為一名武者，還有什麽比跟高手過招更讓人開心的呢？
“好！正要請教柳生先生的高招。”蘇景晨腳尖一點，一躍數丈，單憑肉身的力童就站到了一棵大樹上，居高臨下 地看著柳生馬旦。
“你有資格和我一戰。”柳生馬旦微微點頭。突然，一道劍氣毫無征兆地從他手上發出，將蘇景晨腳下的大樹劈成兩
半。
跟上泉信剛比起來，柳生馬旦的劍術已經到了隨心所欲的境界。他已不需要劍，因為他本身就已經是一柄劍了。
隨著大樹的轟然倒塌，蘇景晨也隨之落了下來。就在此時，他身在半空，絲毫無借力之處。柳生馬旦身經百戰，自然 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隻見他信手一揮，便有成百上千道劍氣飛出。若是蘇景晨繼續下墜，必然會被這些鋒利無匹的 劍氣千刀萬剮。
如此危急時刻，蘇景晨雖慌不亂，他伸出手掌往空中輕拍了一下，然後那下墜之力竟然就十分神奇地變成了橫推之力。 平平移出數尺，然後在另一棵樹上一借力，蘇景晨拔劍，目標直指柳生馬旦的眉心。
柳生馬旦一生難逢敵手，沒想到今日竟然能遇到如此強勁的對手，當即也喜上眉梢，抖擻精神，無數道劍氣將蘇景晨 的來路盡皆封鎖。
“你，封不住。”蘇景晨冷笑一聲，渾身上下被一道白芒所包袠。
這些白芒不是別的東西，正是劍氣。柳生馬旦的劍氣能進攻，蘇景晨的劍氣自然也能防禦。
他將自己裹在劍氣中，以身化劍，欲要火星撞地球。 —路上，柳生馬旦的無數劍氣撞擊在蘇景晨的身上，但都被最外 層的劍氣所抵消。
到了最後，柳生馬旦發出的所有劍氣都消耗一空，而蘇景晨身上的劍氣也隻剰下了薄薄的一層。
一個是東瀛武聖，一個是華夏高人，兩人彼此相距不到兩米，蘇景晨的劍距離柳生馬旦更是隻有幾十公分。
“居合斬！ ”柳生馬旦的眸子突然張開，第一次拔出了自己的劍。
“轟！”兩柄劍以最猛烈的姿勢撞在了一起，然後又以最迅捷的方式分開。
“好劍！”柳生馬旦的嘴角溢出一絲鮮血,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蘇景晨大口地喘息著，好一會兒才從地上站起來：“好招！”
先天之境的交手，即便是頂尖的極道強者到了，也看不出剛剛那一瞬間發生了什麽。
居合斬，又叫拔劍術，講究的是“一擊必殺”。
柳生馬旦學劍之初，一連十年，師父都沒有教他任何劍術，隻是讓他不斷地拔劍。第十一年，他終幹忍耐不住，質 問師父為什麽不教自己劍術。
師父卻笑著問他：“你不是已經學會了這招‘居合斬’了麽？”
從此以後，柳生馬旦養成了每天早上必練一個小時居合斬的習慣。這種習慣一直持續了數十年，即便他成為了後來 的東瀛武聖也沒有間斷過。
隻是可惜，他的對手是蘇景晨。這招居合斬的的確確斬到了蘇景晨的身上，可對幹他喝了蛇血的肉身來說，也隻是 痛一點罷了。
“再來？ ”蘇景晨挑眉。
“再來！”柳生馬旦擦幹嘴角的血跡，身子站得筆直，如一棵青鬆，又如一座大山。
一瞬間，蘇景晨的身子忽然變得飄忽起來，他的劍也是同樣。
“狂風十八劍。”
這套劍法乃是蘇景晨在仙居樓配菜時，結合阿飛的劍法所創，一共十八劍，一劍快似一劍。到了最後，人劍合一，如 同一道狂風，根本無從抵擋。
柳生馬旦也是平生第一次看到如此快的劍，心下也自駭然。不過他很快平靜下來，嘴裏默念：“燕歸來。”
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
蘇景晨的狂風十八劍還在不停地施展，可在柳生馬旦施展出“燕歸來”的那一刻，他卻忽然感覺到自己的招式有些窒 澀起來。就仿佛一隻燕子，落到了蜘蛛網裏一樣，舉步維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