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價值幾何
“你們看,這酒杯上有個洞。”聽蕭伯庸這麽一說,不少人都紛紛湊了過去。果然,方才蘇雲拍上空中的七個酒杯,
每個酒杯的中間位罝都有一個指頭大小的洞孔。
“以劍氣一劍蕩七雁,蘇家主好生厲害。單單這一手,隻怕已不弱於楚家蕩雁劍法最高境界的‘一劍蕩九雁’了 吧。”蕭伯庸驚歎道。
都說蘇家是華夏第一世家,蘇家的武功天下第一。本來不少人還有些不服氣,可今日蘇雲露了這一手,現場所有人 都是一驚,再也沒有人敢對蘇家有任何的質疑。尤其是楚翹城。他身為楚家的大公子,本來覺得楚家的實力已不遜 色幹蘇家,甚至已經超越,可方才的一幕,則徹底改變了他的看法。
蘇雲之所以隻施展了“一劍蕩七雁”,未必是他不能施展“一劍蕩九雁”,而是桌上隻有七個完好的酒杯了。
“蘇景晨兄,請。若你能夠施展出‘一劍蕩孤雁”我楚翹城便不再管你偷學蘇家劍法之事。”不知不覺間,楚翹城 對蘇景晨的稱呼也客氣了不少。
“表哥這人情賣得不錯啊。隻是這蕩雁劍法,就算是我,起碼也得花上一個月的時間才能完成‘一劍蕩孤雁’。就 蘇景晨這小za#,難道還真能一次娜力不成?”蘇海心中暗自得意道。
除了他以外,其餘人的心中也多是這種想法,不少人心中都已經替蘇景晨默哀起來。
大廳之內,一張方桌之上,孤零零地擺放著一個白玉杯,蘇景晨靜立在桌前,卻未曾拔劍。
“蘇景晨兄還在等什麽?要實在是不行,也不必逞強。人生在世,孰能無錯,過能改之,善莫大焉。你雖然偷學蘇家 劍法,犯下大錯,但姑父和姑姑仁慈,頂多也就是把你趕出蘇家罷了。你這樣子猶猶豫豫的,結果也不會有什麽改 觀,反而失了男兒氣概,讓人看不起了。”楚翹城這話一出,不少人都點了點頭。
“這酒杯太少了,勞駕,幫我多取些來。”蘇景晨的聲音悠悠響起。
“酒杯不夠?難道說這蘇家公子要施展的不是‘一劍蕩孤雁”而是要挑戰更高的境界不成?”
“得了吧。我早就聽長輩說過了,這楚家的蕩雁劍法極難練成,就算隻練‘一劍蕩孤雁’也得苦練個三年五載方能 有所小成。這蘇家公子一劍未出,怎麽可能練成?我看他多要幾個杯子,不過是想碰碰運氣,多拋幾個杯子到空中, 然後閉著眼睛瞎刺,這說不定啊,還真能讓他給刺中一個。”
對幹這些議論,蘇景晨充耳不聞。雁蕩劍法,在沒有出手之前,其實蘇景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成功。他隻能調整 自己的心緒,將自身調整到最好的狀態。深呼吸了幾口,蘇景晨麵無表情,平靜地像夜晚的湖麵一般,手中青色的雪 飄人間斜指著地麵。
“嘭”蘇景晨一掌狠狠拍在了桌上。在反震力的作用下,九隻酒杯頓時被震上了高空。蘇景晨看也不看,手中雪飄人間 以一個玄妙的弧度刺出。
隻聽見“唰”的一聲聲響,空氣中閃過一道青光,然後就聽見寶劍入鞘的聲音。蘇景晨轉身,再不看酒杯一眼。而此 時,九個白玉酒杯就像下餃子似的落了下來。
“哈哈哈,我說的果然沒錯。這個蘇公子根本就不會什麽‘一劍蕩孤雁”原隻想瞎貓碰上死耗子,給他撞見一隻 酒杯。可沒有想到啊,這些杯子都長了眼睛了,哈哈。”
“這有什麽好笑的?要換了你上去,估計還不如人家昵。你看人家蘇公子,明明一隻酒杯都沒碰著,可這派頭卻擺 得十足,就像是刺中了九個酒杯一樣。”
“老爺,你看這蘇景晨連一個酒杯也沒有刺中,可見他之前說的話根本就是假的。這偷學劍法一事,絕不能就這樣輕 易算了。我看他反正也沒有認祖歸宗。這頓飯之後,還是讓他打哪兒來回哪兒去吧。不過我們蘇家也不是薄情寡義 的家族,就從我的吃穿用度中擠出個200萬給他吧。”楚雨熏嬌弱地說道。
“不行啊,夫人。200萬,這可是你一天的零用錢了。要是給了這小子,那你怎麽辦啊? ”楚雨熏話音未落,丫 髮巧兒就說道。
“不打緊,大不了這兩天省吃儉用些也就是了。巧兒,快去拿張支票來給他。”
“等等,誰說,我剛剛連一隻酒杯都沒刺中? ”聽到楚雨熏主仆二人演的雙簧,蘇景晨不禁有些想笑,開口道。
“難道不是?在場這麽多人都看到了,你九隻酒杯好端端地擺在桌上,難道你還想耍賴不成? ”楚雨熏心口不斷起 伏,憤怒地道。
“當然不是。不過也不能怪你們,我的劍太快,你們這些草包看不出來也不奇怪。”蘇景晨找了張凳子坐下,懶洋洋 地說道。
聽到這話,蘇雲“謔”地一聲站起,走到了堂下,拿起了一個酒杯。他定睛一看,隻見酒杯上寫著一個“一”字。 他心中一驚,拿起第二個酒杯,發現上麵寫著一個“劍”字。
他這番舉動,頓時吸引了不少人過來圍觀。
“一劍蕩九雁不過如此”納蘭若容一字一頓地念道。
“好狂的人,好快的劍! ”一個白衣少年仗劍走了進來。
“小阿飛,你怎麽才來啊。你要是再晚些來,父親的壽宴都快結束了。”看到這白衣少年進來,一名青衣少女頓時 站了起來,笑著說道。
“芊芊姐,我練劍锘過了時辰……”阿飛撓了撓頭,臉色有些窘迫。
他嘴中的芊芊姐自然就是蘇家大小姐蘇芊芊了,也就是當年和蘇景晨抱錯的那個孩子。
“你呀,還是這麽馬虎,連父親的壽宴都能忘。對了,要說起快,我看你的劍才是最快的。”蘇芊芊毫不避諱地拉 起阿飛的手,到自己身邊坐下。
聽到這話,阿飛卻一個勁兒地搖頭,苦笑道:“差遠了。這才幾天,沒想到他的劍術居然又精進到了這個程度,實 在是匪夷所思。跟他比起來,我的劍又算得了什麽?”
阿飛的語氣中充滿了頹然和挫敗。被人擊敗不可怕,短時間內被一個本來不如自己的人在最擅長的領域擊敗才是最 可怕的。
“阿飛,我問你,以你的本事,能否在這白玉酒杯上寫字? ”蘇海沉吟了一番,看到阿飛之後突然眼睛一亮,問道。
“蘇海哥,這白玉酒杯質地極脆,要在上麵刻字而又不損壞酒杯,難度極大。不過以我的劍法,倒也不是不行。” 阿飛跟蘇海關係素來不錯,當即老實地回答道。
“那你在酒杯滯空的這點時間內,能寫幾個字?”
“這點時間,頂多寫兩三個字吧。 ”阿飛想了一下,說道。
“父親,孩兒幾日前曾和蘇景晨交過手,我可以肯定,他的速度雖然不慢,但卻未必快得過阿飛。阿飛隻能在杯上刻 三個字,這蘇景晨卻能刻九個字,這其中隻怕是有些蹊蹺吧? ”蘇海對蘇雲道。
“那你倒是說說,怎麽個蹊蹺法?”對幹蘇景晨在酒杯上刺九個字的情況,蘇海也有些懷疑。以他臻入化境的功夫, 也不敢說自己一定能在酒杯上刺下九個字。蘇景晨才二十二三歲,練武不過十幾年,難道比他這個蘇家的家主還要厲 害不成?
“這其一,如阿飛所說,白玉杯質地太脆,刻字極難。而這些杯上的字,深淺一致,字跡工整,根本不像是倉促之 間寫就。第二,從酒杯升空到落地的時間極短,連阿飛這樣的快劍天才都隻能刻兩三個字,以蘇景晨的能力,絕不可 能刻出九個字來。所以……”
“所以什麽? ”楚翹城站了起來,急切地道。他本來是想在滿場賓客麵前露個臉,既能壓壓蘇家的風頭,也能趁機 收拾一下蘇景晨。可沒想到,蘇景晨雖然沒有“一劍蕩九雁”,卻在酒杯上刻下了九個字。如此一來,不僅是他,就是 整個楚家的臉麵都被丟光了。
“所以這幾個字根本就不是一劍刺出來的,而是事先就準備好了。這些白玉酒杯顏色太淺,上麵刻的字又小,所以 —時之間倒是把我們都給騙過了。”
“原來是這樣,蘇海公子說得有道理啊。沒想到這個蘇景晨看上去道貌岸然,結果居然是這樣一個招搖撞騙之輩!”
“嗬,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楚大公子要使什麽絕招,誰也不知道,你卻說事先準備了酒杯,難不成我蘇景晨料事如 神,還能未卜先知麽? ”蘇景晨啞然失笑。
“就是啊。蘇海公子,你可不能血口噴人啊。”蕭伯庸也站出來說道。
“我是不是血口噴人,馬上就可見分曉。把人帶上來。”蘇海一聲吩咐,便立刻有兩名紫甲衛帶著一個滿臉雀 斑的小姑娘上來。
“快說,剛剛的酒杯,是不是被你動了手腳? ”蘇海大聲喝道。
“啊,奴婢不知道,奴婢什麽都不知道啊。這都是晨少爺讓我這樣做的。”小穎這話一出,一直十分淡定的蘇景晨臉 色頓時變了。
“好啊,蘇家身為華夏第一家族,族人原來都是這般行事的,實在是讓人失望。”楚翹城陰笑道。
“表哥,這蘇景晨還沒有認祖歸宗,算不得我們蘇家人。要是他真的做了這樣的事情,相信以父親的大公無私,絕對 不會輕饒他的。”蘇海看了眼蘇雲,意有所指地道。
蘇雲臉色鐵青,腳尖一點,身形一晃,已到了穎兒身前。
“我問你,你剛剛所言是否屬實?你要知道我蘇家家規甚嚴,要是有半句假話,我必定饒不了你。”蘇雲這話一出, 穎兒臉上的汗水頓時止不住了,身子不斷顫抖,緊咬銀牙。
“父親問你話呢,還不趕快如實招來。”見穎兒半天不開口,蘇海當即冷哼道。
“老爺,穎兒剛才所說,句句屬實,請老爺和少爺明察。”穎兒跪在地上,低聲道。
聽到這話,蘇雲猛地回過頭來,看向蘇景晨:“你還有什麽話說?”
“無話可說。”蘇景晨攤了攤手,絲毫沒有辯解的意思。他忽然覺得有些累,這個本以為是“家”的地方不過是一個 冷冰冰的、勾心鬥角的演藝場罷了。如果不是因為沈曼歌的話,他真想轉身就走。什麽蘇家少爺,什麽蘇家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