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殘局（4）

  白若塵吮吮下唇，思索著，忽然毛骨悚然閃過一個念頭：喬昆知道的，一定知道的，自己跟米娜的私情，畢竟還是沒有瞞過他。 一瞬間，他開始淩亂了。 喬家三代，亦仆亦友，忠心耿耿，重諾恪職，為白家守護最大的秘密，不知擔了多大風險，經了幾許風浪。 而自己，卻······睡了喬昆的女人，無恥之尤！實在百死莫贖！ 這一刻，白若塵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清楚的知道，此錯既已鑄成，也許無論付出怎樣沉重的代價，都永遠無法彌補。 他心底呻吟一聲，天啊，這感覺太可怕了。縱然別人肯原諒你，你也不能原諒自己。這種深入骨髓的羞慚愧疚將伴他餘生，直至最後帶進棺材······ 喬昆這次意外的來訪，突然令一些紛亂的線頭漸漸快連接成片了。 白若塵隱隱覺得，整根鏈條就差一個扣了。 一個小小的，但是異常關鍵的扣。 雖然這個扣到底在哪裏，一時還摸不到，但他堅信，這一刻快了。 喬昆沒再露麵，可能出於謹慎，也可能另有變故。 白若塵不想幹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傻事。 無論對手能不能確定七號當鋪的真正所指，他都暫時不能主動聯係喬昆。 他需要一點時間，盡快找到最後這一個扣。 憑直覺，他想這個扣隻能在一個地方。 老地方！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樣認為，但還是決定賭一把運氣。 賭輸了，可能滿盤皆輸一敗塗地。 但不賭，也許永遠沒有機會。 這天晚上，九時許。 白若塵落寞的枯坐陽台，呆呆望著被城市燈火映得有些斑駁陸離的夜空。 天際，一顆流星遠遠劃過，隱沒前那一閃的光芒，亮得奪人心魄······ 他不由輕輕一歎。 九九還沒回家。 他也懶的打電話問。 這些天，似乎一切依舊。 她的笑容依舊燦爛。 她根本不提米娜跟喬昆的事，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 但白若塵總覺得，她好像變了很多，又好像什麽也沒有變。 他不明白自己怎會有如此奇怪的感覺。 擱在矮幾上的手機忽然有節奏的嗚嗚嗡鳴。 白若塵本不想理會，但一眼瞥見是艾瑪的號碼，才劃開接聽鍵。 艾瑪的聲音壓得極低：“十分鍾前，一個形跡非常可疑的人進了那地方······” 白若塵道：“哦？能確定是誰嗎？” 艾瑪停頓一下，道：“為了不引起對方警覺，我們一直沒有冒險進入後院去。前兩天，我的人冒充電工，設法在院內安放了幾個傳感器，但接收到的信號一直不大理想，您可能不大了解傳感器的工作原理······” 奸商本色！ 他如此不厭其煩渲染工作難度，不外乎想多撈幾個好處。 白若塵沒耐性再聽他喋喋不休說下去，直截了當問：“能直接告訴我結果嗎？” 艾瑪道：“經過綜合分析，我們現在可以確認，這人是······老先生。” 白氏一族，算他家幾代人最大的衣食父母，所以上上下下對白家的人都尊重得很。 白若塵這才聳然動容： 老爹去那裏幹什麽？ 他略一思索，斷然道：“繼續觀察，務必保證老先生的安全！我這就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