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活法（7）

  她的人有些憔悴，頭發有些淩亂，臉上仍帶著酒意，但一雙眸子依然很亮。 白若塵瞧著她，心有幾分酸。 他不敢跟她的眼神再度對碰，轉頭盯向那男人，怒火陡熾！ 他抬手招來幾個膀大腰圓的保安，冷冷吩咐道：“帶這位先生去醒醒酒。” 幾條大漢獰笑一聲，不由分說，拎小雞般挾起那男人，疾步轉到樓角後麵去了。 想來這醒酒之法，定然非同小可。 圍觀一幹人沒誰有出頭的意思，反之個個覺得該當如此，誰教你欺負人家老婆呢？ 白若塵道：“這裏沒事了，各位盡興。所有的消費，本歌城今天一律打八折。” 眾人一哄而散。 熱鬧雖然好看，畢竟事不關己。隻要沒帶自己去醒酒，傻逼才願意多事。 所以，飆歌的繼續飆歌，喝酒的繼續喝酒，泡妞的繼續泡妞，勾搭男人的繼續勾搭男人。 一切全都照舊，世界清淨了。 九九安靜的蜷在門口的陰影裏，那麽虛弱，那麽無助，像一隻可憐的羔羊。 這是記憶中那個高傲倔強的女人嗎？ 白若塵呆呆立於階下，遠遠瞧著她，心頭陣陣刺痛。 他拉開手包，取出一疊錢交給小丹，道：“對不起，我不能陪你去買包了。” 小丹啐了一口，輕蔑的道：“就為這個醉得像狗一樣，自己送上門讓男人玩的老女人？” 白若塵臉色鐵青，道：“你再敢說一句侮辱她的話，我保證你一定會後悔！” 他將那疊錢狠狠摜向小丹，喝道：“滾！” 小丹退後兩步，道：“姓白的，你有種，今天算你狠！” 說畢，踩著高跟鞋橐橐走了。 白若塵不理她，一步步上階，走到九九身前，慢慢伸出一隻手，道：“我們回家吧。” 九九抬眼望向他，不說話，掙紮著扶牆想直起腰。 白若塵歎息一聲，把手伸到她腋下—— 九九用力打開他的手，咬牙道：“不要你管。” 然後一個踉蹌，身體軟軟癱下去，就癱到他懷裏。 白若塵半扶半抱，對門口立著的侍應生道：“告訴楊經理，給我安排一個司機，馬上！” ······ 夜已深。 都市終於停止了一天的喧囂，開始酣然入夢。 除了遠處偶爾一聲汽車鳴笛，到處都很安靜。 燈下。 白若塵用力絞幹毛巾晾好，把敷在九九額頭，臂彎，手心，已經半融的冰塊小心翼翼取走，端來一杯溫水，用腳勾過垃圾桶，讓她漱口。 九九仍顯得虛弱，但瞧模樣已很清醒。 她漱過口，又喝下一大杯熱參茶，身子仍有些軟，低低道：“謝謝。” 白若塵沉默著，道：“這樣子喝酒，很傷身體的。” 九九垂下眼皮，不作聲。 良久，她問：“幾點了？” 白若塵抬腕瞧表，道：“淩晨一點十七分。” 九九挪身下床趿鞋，道：“我該走了。” 白若塵茫然道：“這麽晚了，你······要去哪裏？” 九九道：“回家。今天真的謝謝你。” 她略略整理一下衣服，抬手隨意捋捋頭發，道：“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