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上帝,別為我哭泣(8)
九九“嗯”了一聲,雙臂攏的更緊,嬌聲道:“親愛的,晚一點去嘛······” 白若塵道:“再不出門,就該遲到了······建雄不喜歡人遲到,我也一樣呢。” 九九道:“那好吧。” 迆邐曲折的濱江劃過一個巨大的“之”字,把整個濱江市區分割成相當對稱的兩大塊。 水韻茗軒恰好位於這個“之”字最後一筆的黃金分割點上,——據說,這是某位數學愛好者經過精密測算的結果。 這個茶樓有幾百年曆史了。 水韻茗軒這個名稱,從始建起,一直沿用至今。 據白老爹講,白若塵爺爺的爺爺,打年輕起,就喜好來這裏喝茶。泡一壺雨前或香片,一坐就是一天。 這一習慣,他保持了半個多世紀。 他活到七十八歲,走的那天,全無征兆,隻嚷著讓家人都陪他去水韻茗軒喝茶。 點一壺雨前,和兩碟平素愛吃的小點心,安坐於樓頂平台,俯望江流,直至日落時分。 末了,老太爺仿佛是自語:“該去了,此生足矣······隻可惜這壺雨前,尚未飲盡,上好的貨色呢。” 說罷,含笑而終,身體就斜倚在平常慣坐的扶手椅上,神態異常安詳。 ······ 白若塵每每聽老爹講到這段家史,無不對老爺爺的灑脫風範佩服得五體投地。 他正式成為閑人後,喝茶的唯一去處,也是這裏。 單論飲品,濱江人好像對咖啡、可樂這些舶來之物,有一點本能的不屑。 濱江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似乎對茶更情有獨鍾一些。 在水韻茗軒的臨江平台上,泡一壺茶,喁喁私語卿卿我我的年輕人,並不少見。 白若塵到的時候,建雄已經坐那兒了,正望著江流發呆,不知想些什麽。 他瞧見白若塵,露齒一笑,道:“來了?嗯,提前了三分鍾呢,好。坐。” 建雄劍眉大眼,一張四四方方的國字臉,高大健碩,渾身上下,彌漫著一股濃烈的純陽之氣。 據白若塵所知,喜歡建雄的女人,可以排滿他樓下那條街。 但建雄對女人的態度卻有些奇特。 他有時似乎很多情,有時,又似乎很絕情。 他有時激情如火,敢於燃燒別人,也敢於燃燒自己。 有時,他冷洌如冰,絕情到令人發指。 正因為他的忽冷忽熱,所以敢於靠近他的女人,實在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