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9章 違不得的預言,終露麵的公主
靈毓又微微的笑了:“那您的追隨者呢?他們也是這麽想嗎?”
“為父還沒有來得及跟所有人打招呼,所以隻跟幾個主要的商量了一下,他們也都認為暫時還是不要挑戰那條預言的好。”景立恒又頓了一下,歎氣,“總之,先讓父親聽聽吧,如果父親還是覺得不靠譜的話,就不必跟那些人說了。”
如果他知道所謂的“高人”是誰而不認同的話,就談不上說服他的人去支持這位“高人”了,加上事關重大,他還是不要急著透露風聲。
“嗯,我明白了,我現在就告訴父親您。”靈毓說著,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而後將一根食指放進杯子裏,醮了水後,在桌麵上寫下一個名字。
景立恒盯著她的手指頭,看清那兩個字後,驚得倒抽一口冷氣:“是她?竟然是她?”
他抬頭,盯著女兒:“真的是她?你沒有開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靈毓一臉平靜,“我們從很早以前就在謀劃這件事了。”
“很早?”景立恒吃驚,“你不覺得這種事情很荒謬嗎?”
“荒謬?”靈毓笑了,“不試試看怎麽知道?而且,我和她謀劃的這一切,已經出現了成功的希望,不是嗎?”
“老天爺……”景立恒喃喃著坐下來,扶著額頭,似乎有些暈頭,“讓為父的想想,想想……”
半晌後他才勉強冷靜下來:“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靈毓道:“隻有韋國公。韋國公很支持她,這兩年來一直在全力扶持她,不過,韋國公還沒有把她的事情告訴自己的人。”
“韋國公啊……”景立恒喃喃後,“寧王那邊呢?你可跟他探過底?”
靈毓道:“還沒有。但是,韋國公會親自跟寧王說這事,我想,寧王這樣的聰明人,遲早也會選擇順應天意。”
“景芸的話,”景立恒又沉默片刻後,道,“確實是皇室女子中條件最合適的一個了。隻是,她聰明歸聰明,到底扶不扶得起來,難啊。”
靈毓微笑:“咱們盡力扶她上去,上去之後她若是坐不穩的話,不是挺好的嗎。”
“說的也是,隻是,對咱們來說也太冒險了……”景立恒說著,自己打斷自己的話,“得了得了,父親知道富貴險中求,所以,就這麽定了吧。”
靈毓翹起大拇指:“父親果然是個人物。”
景立恒笑了一笑,目光驀然變得犀利:“咱們幫她,有什麽好處?”
靈毓道:“事成之後,大哥會擁有五萬禁軍的實際兵權,加封王爵,而我將會成為本朝第一個女史官。至於其他幾位哥哥,要麽高升,要麽從軍為將,人人有份。”
景立恒沉吟:“就怕到時她不認帳。”
“那可由不得她。”靈毓一點都不擔心這個問題,“她一個公主想要稱帝,原本就沒有足夠的依據和根基,就算是皇室,也不會有很多人支持她。她真正能依靠的隻有韋國公和我們,而韋國公早就老了,她事成之後想打壓或丟棄咱們,就相當於挖了自己的根,最後害的也隻是她自己罷了。”
“好吧。”韋國公又想了一想後,“她成也好,不成也好,確實對我們都沒有太大的壞處。你就把父親和你大哥的意思轉告給景芸,就說咱們以後就聽她的安排。”
靈毓笑了:“是。”
靈毓回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皇室為景長風舉行了葬禮。葬禮很風光,完全是依照親王的規格來辦,足足辦了五天五夜,隻是,參加葬禮的人心裏都明白,這是對景長風的補償,因為,朝廷連景長風的腦袋都找不到。
那幾天,皇上不上朝,皇室忙著辦葬禮,衙門和神機營忙著追查凶手,而文武百官卻閑了。
閑下來的文武百官們經常偷偷摸摸的會麵,商談著所有人都知道卻沒有人會公開的話題。
當景長風的葬禮辦完以後,景立天終於恢複了早朝。
早朝的氣氛很凝重,也很幹巴,從君到臣都顯得很疲憊、很沒有幹勁,就像一群老頭子被迫湊到一起幹年紀承受不起的重活一般。
從君到臣都把比較緊急和重要的國事迅速商議完畢後,眾人都累了,景立天尤其累,他身上透露出來的那種疲憊感和無力感令堂下的眾臣都感到尷尬。
“皇上,臣有一事要奏。”就在景立天準備下令退朝時,以言行得體、務實能幹著稱的寧王景明站了出來。
眾臣心頭一個抖擻,寧王這是準備說什麽呢?總不會是……立儲的事情吧?
他敢……說嗎?
景立天很生氣,朕都這麽累了,你還添什麽亂呢?
但他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隻是懶懶的道:“說……”
“臣請皇上盡快確定皇儲,要不然……”寧王猶豫了一下後,還是抱著豁出去的態度,“要不然臣擔心下一個死的就是長宜了。”
有種。
寧王果然有種。
眾臣都炯炯的看著寧王,齊齊在心裏這麽吼:這種話,他還真是敢說啊!連他們都不得不佩服他是條好漢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景立天眼裏透出怒火,冷冷的盯著景明。
“皇上,所有的太子、皇儲人選,到目前為止,好像隻有臣的兒子長宜沒有遭遇劫難。”寧王甚至都有了那麽一種視死如歸的氣魄,“臣雖然是王爺,但臣也是人父,臣現在隻求長宜平平安安的,所以,臣覺得隻有皇上確定了皇儲或太子,長宜才能平安無事。”
景立天麵露狠色:“哦,你的意思是,朕讓景長宜成為皇儲人選,反倒是害了他不成?”
“不,不是皇上害了長宜,而是長宜承受不起這樣的恩澤。”寧王說得很認真,“哪怕長宜已經被剔除出皇儲的人選名單,但,隻要皇上不確定皇儲,臣還是擔心長宜會出事。”
“景長宜就算為國犧牲,那不也是他的份內之事麽?”景立天冷冷的道,“如果景長宜貪生怕死,那就別當這個禁軍副統領,回家享福得了。”
“臣不是這個意思。”寧王跪下來,“臣隻是認為,讓應當成為皇儲的人盡快成為皇儲,局勢和人心便能安定不少,如此,皇上也不必一次次承受失去國之棟梁的苦楚。”
景立天死死的盯著他:“哦,那麽你覺得,誰才是應當成為皇儲的人呢?”
死寂。
從臣子到太監到禦前侍衛,沒有人敢發出任何動靜,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寧王,要怎麽回答?他又敢怎麽回答?
“臣認為,”就在所有人以為寧王一定會不敢輕易開腔的時候,寧王卻毫不猶豫的說話了,“民間都在傳男為儲、必招禍,所以臣認為,皇上不妨考慮從公主中選拔合適者成為皇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