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1章 欲收軍心,先要從軍
“所以,我會製造一樁案子,將你兒子劫走,秘密保護起來。當然,我可以保證他會過得很好,也能保證你們總有一天能全家團聚。”
“嗬嗬,說什麽保護起來,其實不就是人質麽?”他冷笑連連。
“人質?景秀,你不要高估了你,你若是個有本事、有價值的,也不至於落到如此地步。你心裏更是明白,你就算出賣我,也沒有人能抓到我,而我要殺你們全家,易如反掌。拿你兒子做人質來要挾你?你還不配。”
他竟然無可反駁,半晌才道:“這麽說來,你是在慈悲為懷,拯救仇人之孫了。”
“我不過是兌現諾言罷了。所以,你要記住,我說到做到。”
“……”
“看這天氣,很快就要下雨了,下雨的晚上,我會讓人行動。你什麽都不用做,隻要守好你這張嘴就行。”
“我……能偶爾去看看他吧?”
“不能。”
“那我如何知道他過得好不好?”
“他過得好或不好,你都無能為力。”
他沉默了片刻後,苦笑:“你說得對。我求你好好對待他,我保證我能守口如瓶。”
如此,事情就這麽定下來了,然後,詠兒失蹤了。
這件事,他連李側妃都沒敢告訴,免得李側妃演不出憂慮、傷心的氛圍。
他閉上嘴,將所有的秘密壓下,任由朝廷去調查兒子失蹤案,心裏祈禱著不管誰想當皇帝,都不要再來謀害他家了。
景輝的姬妾和其他兒女被接回城裏居住,景玉絢的生母劉知慧則在知道兒子失蹤以後病倒了,再也沒在公眾麵前露過臉。
劉知慧不知道的是,劉知危是知情者。
姒琅也對劉知危說了同樣的話:“景玉絢一定會成為所有奪嫡者首先要鏟除的目標,即使他被景立天接進宮裏養著,也一定活不了多久。想保他安全,唯有讓他失蹤,你意下如何?”
到了現在,劉知危也不敢再質疑她的能力,更不敢生出逆反之心:“我一切聽從您的安排,以後,還請您多多關照絢兒。”
“放心,劉家也好,景玉絢也好,不足以成為我的對手,我不會為難他。隻要劉家聽話,我保證他來日一定能與你妹妹團聚。”
“多謝大人。”
然後,當天晚上,景玉絢就神秘失蹤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盡管楚刀忙翻了天,也找到不少線索,但這些線索都無法讓他找到幕後主謀,更無法讓他找到兩位皇孫。
兩位皇孫的失蹤,感覺又將成為晴州迅速增加的懸案中的一樁。
“毅兒,兩位皇孫的失蹤案,真的與你無關?”眼看這樁案子遲遲沒有眉頭,文正熙忍不住再一次問兒子。
“若是我幹的,我沒有理由要隱瞞父親。”景毅道,“這幾樁案子的主謀很強,而我們對其一無所知。父親,你一定要盯緊這幾樁案子,任何蛛絲馬跡都要收集,務必找出對手何人。另外,盡可能拉攏楚刀,若能得到他的支持,我們必如虎添翼。”
“皇親國戚,滿朝文武,沒有我不認識的。”文正熙喃喃,“到底是誰,能將這一切做得毫無痕跡?而這人,看中的不是皇子皇孫,那他到底看中的是誰?”
景毅微微一笑:“一個人強到這程度的話,我想,誰都看不上的。”
文正熙心頭驀然就是一驚:“你的意思是說,這人,想自己幹?”
景輝微笑:“有何不可?”
“難道這人,也是皇室中人?”如非皇室中人而想登基,難度就太大了,舉國上下隻怕沒有支持的。
“有可能。我也想不出現在的王爺、世子,哪一個有這樣的魄力、實力與膽量。”
即使是最有權勢的鐵親王和寧王,應該也沒有謀反的膽量。
“那,咱們要怎麽把他找出來?
“不用去找,皇上和楚刀都找不到,咱們大概也是如此。”景輝搖頭,“對方總有一天要現身,咱們與其把精力浪費在尋找這般強大的對手上,不如養精蓄銳,招兵買馬。”
“咱們手上的兵力還是太少。不如,我去試探景立恒和景明的意思?”
“千萬不要。”景毅下意識的就道,“他們是皇上的心腹,也是皇族中人,如果沒有足夠的把握,連試探都不要試探,倒是楚刀,樹敵太多,無親無故,倒是可以找機會一試。”
“好,父親明白了。”
“至於兵力的問題,”景毅掩卷沉思,“我會想辦法。”
“你從未接觸過軍中,如何有辦法?”
“辦法是想出來的。”景毅微微一笑,“隻要肯想,總會有辦法的。”
文正熙看著兒子良久後,拍了拍兒子的肩膀,隻說了一個字:“嗯。”
書房隻剩下自己以後,景毅將手中的書卷掩在臉上,又陷入長長的沉思。
拉攏軍中的將領?景立天兵權在握,疑心極重,任何人在眼下去接觸武將,恐怕都會引來景立天的猜忌,因此,這招不能輕易使用。
自己組建軍隊?那更是難上加難。
等著將領看好自己,主動擁護自己?任誰都不會覺得自己有謀反之意或登基之心吧?
所以說,最好的辦法還是從軍打仗,建立功勳,擄獲軍心。
想到這裏,他將臉上的書冊移開,唇邊泛起微微的笑意。
最近,北邊不太安寧,有大批流寇利用戰家失勢而導致北境守軍內部分化、派係內鬥嚴重、無心剿匪的空隙,大肆擾民,燒殺搶掠無所不為,弄得北境居民怨聲載道,苦不堪言。
而皇上早就餘力不足,視流寇擾民為小事,朝野則把心思都放在奪嫡之上了,這京城裏根本就沒有人關心剿匪平寇的事情。
既然這樣,不如讓他去剿了這些流寇。
他隻是一個沒有實權、不曾打過仗的侯爺罷了,皇上能有什麽不放心的?
於是幾日之後,文正熙在早朝上陳述了北境居民倍受流寇侵擾、傷害之苦,並出示了戰家、北境官員和百姓們請求朝廷予以援助的上書,最後道:“既然北境守將以守城、守關為第一要務,不便出兵追逐流寇,那麽,臣請派臣之獨子、清平侯景毅前去剿寇。臣以臣的宰相之位擔保,隻需給清平侯三千兵馬,清平侯定會在半年之內剿滅流寇,還北境百姓一個清靜。”
殲滅流寇的難處並不在於這些流寇如何勇猛善戰,而在於他們的靈活性和流動性。他們向來都是遠軍隊,遠城鎮,神出鬼沒,殺了再搶,搶了就跑,然後換一個地方繼續作惡,而且犯案無規律、無原則,有時候一天之內甚至能逃到幾百裏之外,加上北地環境複雜,地域遼闊,想殲滅這些流寇,需要耗費大量的人力與時間。
如今的北境守軍,各個派係都急著搶地盤、搶兵權,誰願意耗費那個功夫去追殺這些隻擾民、不擾軍與官的流寇?
所以,這事就一直拖著,直到現在也沒能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