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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6章 黑月密報,春染出事

  “景立天果然立景歡為太子了。”姒琅看著手上的情報,淡笑,“他還真的以為他能活到景歡懂事和長大的時候啊。”


  “頭,我們現在要?”一號問。


  “去吧,第一滴血就由我們來製造。”


  “是。”一號下去了。


  姒琅站起來,背負著手,走在樹蔭下方,往前方的涼棚走去。


  這段時間以來,雖然她還是每天都抽血給夜梟,但缺血和虛弱的症狀卻是好轉了許多,能走能跳了,她對此百思不得其解,那個人的解釋是她這段時間以來的進補和長年堅持每日打坐起了效果。


  她接受了這種解釋。


  涼棚下方,夜梟靜靜的躺在竹席上,四周有盛開的花、蓬勃的藥草,還有碧波蕩漾的水池。


  盛夏時節,她不願夜梟躺在屋子裏,每日都把夜梟抱到外頭,讓他感受光與風、花與草、水與土的氣息。


  夜梟今天還是沒有醒來,但是,他原本蒼白的雙唇已經微微有了血色,呼吸與心跳已經明顯了許多,那個人說,夜梟沒有性命之憂了。


  “你快些醒來。”姒琅握起夜梟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你再不醒來,我就要老了,我想你看到我最美的時候……”


  清風捎著花香與藥香,彌漫在放眼無人的花園裏,一切都很美,隻是,夜梟還是沒有醒來。


  “公主,該抽血了。”侍女端著托盤過來,托盤上有一隻合著蓋子的小碗,以及姒琅很熟悉的小刀、止血藥和紗布,以及一杯水。


  “嗯,”姒琅端起那杯水,先一口飲盡,然後卷起袖子,閉上眼睛,“開始吧。”


  水裏有輕微的麻藥,喝了以後她會感覺不到疼痛,也嗅不到血腥味,可以避免暈血症。


  她不知道,侍女雖然拿著刀子在她的手臂上劃下去,但其實,劃在她手臂上的是刀背,根本不足以劃出任何傷口。


  侍女做做樣子以後,給姒琅包紮假傷口,然後打開小碗的蓋子,將裏麵早就準備好的鮮血喂給夜梟。


  “公主,梟大人服過藥了,我先退下了。”


  “嗯,去吧。”


  喝過水之後的姒琅,像往常一樣犯困,趴在竹席邊,睡著了。


  又是一陣清風吹過,她枕著的那隻手臂,微微的動了。


  夜梟緩緩的睜開眼睛,一眼就看到了頭頂上正在盛開的紅的、白的、粉的、黃的薔薇花蓬,以及從薔薇花架上篩下來的、如星光閃爍的陽光。


  “真是美麗的一天……”他在心裏這麽說著,眼珠子微微一移,就看到了趴在席邊的姒琅。


  又錯過了呢。


  總是在他醒過來的時候,她要麽不在,要麽沉睡,而他仍然不能發出聲音,也不能保持清醒,片刻就又會沉睡過去。


  但這一回,他還是硬撐著,將自己的手從她的手臂下抽出來,覆在她的腦袋上,感受著她的發絲的柔軟。


  他的雙唇也微微的動著,努力想說些什麽,卻還是說不出來。


  最終,他的眼裏閃過苦笑,不再試圖發出什麽動靜,隻是靜靜的看著眼前這一切。


  盡管他一直認為這世間是美麗的,永遠都看不夠的,但他活到現在,真的覺得眼前這一切,是他見過最美的風景。


  他舍不得繼續闔上眼睛,但隻不過片刻,無盡的疲憊感和困倦感又湧上來,令他被迫閉上眼睛,再度陷入沉睡。


  沒過多久,姒琅恍恍惚惚的睜開眼睛,呆呆的看著夜梟。


  剛才,她竟然做了一個夢,夢見夜梟醒過來,還對自己說了什麽,還摸了自己的頭。


  咦,夜梟的手……怎麽放在自己的頭上?

  她睡著之前,有把夜梟的手放在自己的頭上嗎?


  她剛要去想這個問題,二號就匆匆跑過來,遞上一封信:“頭,墨月城的急件,請您務必馬上過目。”


  信封,赫然是黑色的,這是夜氏皇族特製的信封,代表著“絕密”與“緊急”。


  姒琅撕開信封,裏麵的信紙也是黑色的,什麽都看不出來。


  她拿出火折子,點燃,放在黑色信紙的後麵,火光映透了黑色信紙,上麵的暗白色文字隱隱約約的顯現出來。


  上麵的文字很簡單,不過十幾個字,卻足以令姒琅變了臉色。


  姒琅燒掉黑色信紙,冷峻著臉,陷入沉思。


  二號也看到了信紙上的文字,麵色也是十分的凝重,沒有打擾姒琅的沉思。


  半晌後,姒琅睜開眼睛:“立刻派人去春風小鎮,將春染的家人全部帶走和隱藏起來。還有,通知京城所有的據點,立刻轉移。”


  “是。”二號不敢耽擱,領命退下。


  姒琅而後握住夜梟的手:“看來我們要出城避避風頭了。”


  因為墨月城的來信上,寫的是這麽一句話:春染出宮拜佛,期間神秘失蹤,下落不明,有可能已經返回晴州,小心。


  春染目前的身份是“黑月皇後”,不便公開露麵,肯定不會隨意走動,身邊也是守衛重重,可她竟然會神秘失蹤,可見其中必大有蹊蹺。


  這封信來得十分的緊急,估計事情剛發生夜中天就發出了這封信,調查尚未有結果,也不知道春染身上究竟發生了何事。


  但是,姒琅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


  事情,卻是比她所想象的還要嚴重。


  在她將所有的人從據點轉移開來的時候,一個被麻袋套住的女子,被摜到了景立天的麵前。


  景立天冷冷的盯著麻袋裏那個被五花大綁的女子:“她是什麽人?如果隻是一隻螻蟻,朕饒不了你們。”


  將女子押送進宮的,是兩名從頭到腳都包覆在白袍裏、隻露出一雙沒有人氣的眼睛的怪人,他們道:“她名義上是黑月皇後,陛下見了就明白了。”


  “黑月皇後?”景立天眯起眼睛,“你們說她是久久?就憑你們,也能劫持得了她?”


  不說景久久身處黑月後宮,外人根本不能近身,單說她狡詐多端,自保的手段極多,眼前這兩個來曆不明的古怪白袍人,能有什麽本事抓得到久久?


  所以,他根本不相信這種說辭。


  “如果是真正的久久公主,我們自然是沒有辦法,但這個人,我們還是有辦法的。”白袍人說著,將套在女子身上的麻袋扯掉,“陛下請看。”


  麻袋裏的女子看起來很是狼狽,除了被五花大綁,嘴裏也被毛巾給堵住了,披頭散發,衣衫淩亂,顯然被綁了很長時間。


  她看到景立天後,身體瑟縮起來,眼裏滿是驚恐。


  景立天細細打量她,驚異:“這女人,確實長得有幾分像久久。”


  但,絕對不是久久。她到底是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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