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談和,獨對千軍萬馬
如此反複了五六次後,十萬叛軍已經在無人區入口守了大半個月,糧草被大量的消耗著,根本顧不上送去霧陽城。
申東牙不斷派人來催、來問,但聽到那個男人還有反擊的餘力後,便毫不例外的下令:不管付出多少代價,都絕對不能讓那個男人趕來陽霧城與夜中天匯合!
他甚至不敢調蘇爾寒過來助他一臂之力,因為,連他也認為,除了蘇爾寒,沒有任何一名將軍能守得住那個男人。
“將軍,咱們剩下的糧草已經不多了……”終於,又有將領向蘇爾寒報告。
蘇爾寒咬牙:“省著用!還有,在附近尋找野菜草根,以此補充糧草的不足,無論有多難,咱們都要守到朝廷軍死絕為止!”
還是那句老話,行軍打仗很忌諱朝令夕改、搖擺不定,既然一個大禍害擺在這裏,那麽,在確定禍害消除之前,他絕對不會撤退!
這是一場意誌和實力的較量,誰先放棄誰就輸了!
他不信他在各方麵條件都占據明顯優勢的情況下,會輸給被困在無人區裏的弱勢朝廷軍?
於是,在接下來的十多天裏,蘇爾寒帶領他的十萬叛軍就這樣一直守著,不再撤離,而且每天都派探子進入無人區看朝廷軍死絕了沒有。
所有的探子都是去了都沒再出來,也不見朝廷軍露麵,隻有那幾隻可惡的巨雕仍然每天吊著人在他們的頭頂上方盤旋和吵鬧。
同時,霧陽城那邊,申東牙開始落下風來,不斷催促蘇爾寒快些結束這邊的戰鬥,趕緊過去幫他,但蘇爾寒沒有動搖,始終堅守此處,坐看那個男人弄巧成拙。
如此,又過去了十幾天。
忽然有一天,霧陽城的探子帶著急報趕過來,臉色白得可怕:“蘇將軍,申大人攻城失敗,皇上率領大軍出城,正在追擊申大人,還請蘇大人趕去支援。”
蘇爾寒的臉色終於變了。
到了這個時候,他真的不能再帶著十萬叛軍白白的守在這裏,等著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到來的“朝廷軍全滅”。
“下令全軍,即刻出發趕赴霧陽城!”他下令。
終於,久違的出征的號角聲響起來,十萬叛軍打起精神,迅速收拾裝備,奔赴霧陽城。
然而,這支叛軍早就沒有了一個月前那股子滔天的銳氣與士氣,因為這陣子糧草不足的原因,全軍還顯得有些虛弱。
蘇爾寒看著全軍的模樣,心裏有些無奈,但同時他又安慰自己:至少,那個男人肯定比自己還慘,自己這麽多天的堅守也不是沒有成效,要不然那個男人若是上了前線,對全局的破壞更大!
然而,他還是太樂觀了。
急匆匆的趕了整整一天的路以後,眼看霧陽城離己軍不過隻有五六百裏了,前方又有申東牙的親信匆匆趕來。
那名親信全身是血,落魄不堪,一看到他就捶胸頓足,幾乎哭出聲來:“蘇將軍,您怎麽現在才到啊?您來得太晚了,太晚了啊……”
蘇爾寒大驚,扶著他道:“申將軍,您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申大人他……出了什麽意外不成?”
“東牙他沒事,但是,”那名親信抹著眼淚道,“離出事也快不遠了……”
蘇爾寒急了:“申將軍,您有話直說,莫要如此嚇人。”
“東牙他在撤退的過程中,遇到了那個男人,被堵住了去路……”
“啊?!”蘇爾寒真的被驚到了,與其他人一般齊齊抽氣,“姓夜的一直帶人躲在無人區裏,怎麽可能會出現在霧陽城附近?”
“真的在啊,他真的在啊!”申東牙的那名族中長輩兼親信,不斷尖叫,“我們都親眼看到了!光天化日之下,他就站在山頭,身後都是密密麻麻的軍隊,我們的眼睛沒有瞎,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看錯!”
“真的是那個人啊!蘇將軍,您到底是怎麽回事,您不是說一直在看著他嗎,不是說絕對不會讓他離開這裏和困死他在這裏嗎,為什麽他卻出現在東牙的麵前?東牙現在、現在是走投無路啊……”
後麵有皇上在追,前麵有那個男人在堵,東牙就算長了三頭六臂,也沒辦法麵對這兩個人的夾擊啊!
蘇爾寒呆了片刻之後,沒讓自己沉浸在震驚和打擊之中,揮了揮手,狠狠的道:“好,我現在就去會會那個男人!既然他是從我手裏逃走的,就由我負責將他滅了!”
“蘇將軍,您到底行不行啊,再不行的話,咱們就全完了……”
“我保證,這次一定會將他擊敗,否則我就退隱,永世不再出山,不再參戰!”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
蘇爾寒就算再一次輸給那個男人,也還是公認的“戰神”,而且他不過四十多歲,身體仍然強壯,頭腦仍然敏銳,遠遠未到需要歸隱的時候,加上他好戰好勝,野心勃勃,很難想象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連申東牙的親信一下子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出發——”蘇爾寒卻不再理會眾人的驚愕,躍上馬背,策馬狂奔。
他的心裏也有無數匹野馬在狂奔,在咆哮:那個男人到底是怎麽做到這一切的?
他不服!他不信!他不甘心!
他一騎當先,衝在全軍的前頭,甚至將全軍遠遠的甩在後麵,很多人在後麵追著他叫著他,但他都聽不到了。
他隻想馬上見到那個男人,親自確認他剛才聽到的消息是真是假,並與那個男人決一死戰。
然後,天還沒黑,他就見到了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靜靜的站在大道中央,像一座高不可攀、直抵雲霄的山峰,黑布的披風迎風飛揚,每一根不羈的亂發都透著不可一世的氣息。
他的身後沒有千軍萬馬,他的四周也沒有半個人影,他就一個人站在那裏,卻令蘇爾寒覺得自己越不過去。
蘇爾寒覺得自己可能出現了幻覺。
他抬頭,現在正是下午時分,太陽高掛,陽光熾熱,有風吹過,不是幻覺能夠出現的時間。
遠看那個男人已經近在咫尺,蘇爾寒拉緊韁繩,命令戰馬停下。
戰馬猛然刹腳,高高揚起前蹄,仰頭嘶鳴,大有將那個男人踩死的氣勢。
但那個男人神色未變,眼色未變,連眼皮子都沒有眨一下。
戰馬將前蹄放下,就停在男人前麵不足半丈的地方,顯然很是安靜。
蘇爾寒騎在馬上,低頭看著那個男人,還是覺得那個男人高不可攀:“姓夜的,你竟敢獨自出現在這裏,看來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自己的身後可是千軍萬馬,這個男人再厲害,也絕對不可能單挑千軍萬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