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合謀,誘餌人選
這是什麽意思?
難道皇上就是被這句話給弄成這樣的?
他又檢查了一遍字條,確定沒有看漏和看錯任何一個字後,將字條丟掉,上前幾步,小心的道:“皇上,您是否龍體不適?還是讓老奴去請禦醫來吧……”
“不用!”景立天近乎歇斯底裏的怒吼,“朕現在好得很!
說罷他迅速卷起那幅畫像,塞進畫匣裏,叩上蓋子,抱起畫匣就走:“你馬上傳令,讓楚刀來禦書房來見朕。”
走了幾步他又停下來,不斷掃瞄地麵,發現那張字條後立刻撿起來,緊緊攥在手心裏,這才走出去,下令:“備輦,朕要去禦書房,還有,把那塊黃玉一起帶上。”
老太監看著他的背影,思忖:皇上需要在禦書房談的事情,一定都是正經嚴肅、重大機密的國事,那麽,除了那張字條,那幅畫上到底畫了什麽東西,會屬於重大且機密的國事、要事?
雖然不知道這事會不會對嬛公主有影響,但他還有必要暗中關注,尋找機會了解內情。
禦書房那邊,景立天把黃玉、字條、畫像帶進來後就將畫像掛起來,而後坐在龍椅裏,惡狠狠的瞪著畫像,就像在用目光千刀萬剮畫像上的女子。
楚刀足足過了半個時辰才風塵仆仆的闖進來:“屬下來遲,望皇上懲罰。”
他這幾天可是忙壞了,鬼山那邊出了大事,他親自帶人調查此事,忙得焦頭爛額,收到皇上的命令時他已經抵達城門,來回這一趟就花了不少時間。
景立天知道鬼山的事情,沒有說什麽,隻是冷冷的道:“你過來,看清楚這畫像和這封信。”
楚刀上前,先看了畫像,心裏有點奇怪:這不是那個女奴雪娘年輕時的畫像麽?皇上為何讓他看她的畫像?
但他並沒有表現出什麽情緒,拿起那張字條,臉色馬上就變得凝重了:“皇上,屬下鬥膽,這兩件東西是誰送來的?”
“玉朗川。”景立天說得惡狠狠的。
楚刀已經跟玉朗川打過多次交道,心裏清楚玉朗川是什麽人:“如果雪娘真是華黎部落的聖女,那麽,恐怕她已經早有布局,甚至已經有所行動了。”
像華黎那種從遠古傳承至今的古老部落,其聖女的地位一定是非常尊崇的,也一定是將清白、貞節看得比性命還重的,但姒月竟然可以放棄尊嚴與驕傲,潛伏在皇宮裏當最低賤的奴妓多年,這得擁有如何強大的心機、超常的隱忍和天大的圖謀才能做得到?
他雖然沒怎麽接觸過“雪娘”,但他很清楚奴妓過的是怎樣一種非人的生活,他隻要想到一個美麗高貴的女人可以隱忍到這種程度,都不禁心裏發怵:雪娘,或者說是姒月,這麽多年來到底在謀劃些什麽可怕的陰謀?又做到何種程度了?
景立天“嗬嗬”冷笑:“那你覺得她到底是,還是不是?”
楚刀沉默了一會兒後:“屬下認為,很可能是。”
景立天死盯著他:“理由。”
楚刀能說了好幾條理由,但他隻挑了他認為最有說服力的一條:“能教出久久公主那等人物的女子,一定不簡單。”
如果雪娘就是姒月,那麽,奴生的“久久”會擁有這等超出所有人想象的本事,便能說得通了。
也許,雪娘如此隱忍,為的就是培養出“久久”這樣的殺器。
而如今,“久久”也顯示出了連皇上都奈何不了的實力,甚至對皇上構成了一定的威脅。
景立天沉默了,這一條確實很有說服力了,不必再去懷疑玉朗川報的是不是假情報。
其實,玉朗川並沒有見過雪娘,他並不知道姒月就是雪娘,他會將這幅畫像“獻”出來,隻是想借景立天的力量去找出姒月。
“這麽說來,”景立天半晌才道,“雪娘可能還活著,在幕後扶持久久。”
雪娘雖然當了將近二十年的奴妓,但她畢竟曾經是華黎部落的聖女,連他都不知道她到底有多聰明,手中又掌握有多少可用的資源,他隻知道她的手裏至少握有一筆富可敵國的財富。
那麽大一筆錢,足以對晴國的國本造成動搖。
何況,他不知道她到底是個怎麽樣的人,她卻應該很了解他,從這一點上來說,她已成他的一大隱患。
“若是如此,”楚刀相當配合的道,“久久公主做到的一切,便都能解釋了。”
“怎麽辦?”景立天直視他,“你說,朕現在要怎麽辦?”
楚刀道:“屬下的才智、謀略與皇上相差甚遠,實在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都到這份上了,你還說這些做什麽?”景立天冷笑,“你是我景立天最鋒利的一把刀,姒月要殺我,首先就得除掉你,當年也是你帶兵鏟平華黎部落的,你也是她的死敵之一,所以,咱們現在就不必講究君臣這一套了,你有什麽想法就說出來,趕緊將這個姒月給弄死。”
“皇上說的是。”楚刀也知道事情嚴峻,也不含糊了,“想殺掉姒月,就得先找出姒月,但我們想找到姒月,恐怕不可能。最好的辦法,還是將她引出來,或者逼她不得不現身。”
他們耗費這麽多人力都找不到久久,還能找得到隱在幕後的姒月?
神機營人手嚴重不足,他可不想再采取這種效果不大的辦法。
“你說得很好。”景立天麵無表情,“那你打算怎麽做?”
他當然也是這麽想的,不過,他再也不想一個人去麵對、去思考如何解決問題,這些受他豢養的臣子,必須要竭盡全力的為他分憂。
“請容屬下好好想想。”
“好好想,慢慢想,朕和你有的是時間。還有,坐下來想,想點像樣的主意。”
真的,眼下沒有什麽事比姒月的事情更嚴重,更急待解決了。
楚刀坐下來,慢慢的喝水,慢慢的思考。
他思索了很長時間。
沒有人去看時間。
好久之後,楚刀的眼睛終於透出刀子一樣的銳光:“找一個姒月絕對不會放過的誘餌,引她現身。她已經忍了十八年,聽到誘餌的消息,很難控製得住殺意,甚至,她明知是陷阱也會上鉤。”
“不錯的主意。”景立天眯起眼睛,“誰來當誘餌?我?還是你?”
“我們不行。”楚刀搖頭,“她雖然恨不得殺我們一萬遍,但她都忍了這麽多年,也不會急於這一時。隻有找一個最該死的,她想殺想瘋了卻一直找不到、見不到的誘餌,才能令她冒險。”
景立天眉頭一動:“聽你的意思,你有了人選?”
“是的。”楚刀的眼神危險如刀,“我想到了最合適的一個人,姒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