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 抉擇,救還是不救
他的反應實在是有些怪異,但烏魯隻當他是出了大醜,受到刺激而變得腦子不太正常了,也沒發怒和追究,就坐在邊上拍著大腿笑:“景立天,你好歹也是一國之君,又這把年紀了,竟然被這個娘們一樣的小家夥玩成這樣,也太丟臉了吧?哈哈哈!”
說罷,他看向手下:“你們說,這事是不是很好笑啊?”
“確實很好笑。”他的手下邊吃吃喝喝,邊跟著大笑。
這樣的公開取笑,換了平時的景立天,一定氣得老臉爆炸,但這會兒,他卻是安心了一點,裝作汗顏的樣子:“四殿下說的是,朕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竟然因為太過信任貴國而被這小子給騙了,慚愧啊慚愧!”
而後他一邊擦著汗,一邊命令景輝先回去,連夜搜捕那個假特例,不管用什麽辦法,務必將其捉拿歸案。
然而,他現在才行動,會不會已經晚了呢?
就在這一夜,景立天和柳府都意識到柳青青和烏蒙特使一齊失蹤的內情沒那麽簡單,不宜外傳,然而他們已經來不及封鎖消息
次日,“柳家三小姐與烏蒙特使私奔”的消息就傳遍了大街小巷,引發無數猜測和議論。
其中,“烏嘯看中柳三小姐的美貌與財富,想將她占為己有,但柳三小姐與烏蒙特使早就暗生情愫,烏蒙特使知道烏嘯絕對不會放過柳三小姐,便殺了烏嘯,而後帶柳三小姐私奔”的故事,成了流傳最廣、最受認同的版本。
雖然朝廷恨不得馬上找到這兩個人,但善良的晴州百姓還是非常希望有情人終成眷屬,暗暗祈禱這兩個人能夠私奔成功。
時間一天天過去,這兩人仍然沒有下落。
於是善良的晴州百姓很是欣慰,認為這對有情人應該已經遠走高飛,一定能過上幸福的生活。
隻有景琅知道,柳青青很可能真的被烏蒙特使拐走了,而且處境非常危險。
前幾日,她將母親送走以後就回到訓練基地,與正在接受秘密訓練的十六名部下同吃同住,足不出戶,直到這個消息傳得沸沸揚揚了才聽到風聲。
當時她的心裏就“咯噔”一聲,壞了!
但她一直忍到晚上才悄悄返回柳府,向柳青青的丫環了解事情的整個經過。
而後她得出結論:那個男人絕對不會平白無故的給柳青青送禮物,他一定在香九天的乳鴿裏隱藏了什麽訊息,引誘柳青青外出,柳青青上當,悄悄溜出去與他相會,而後被他囚禁或者拐走。
那麽,那個男人為什麽要誘拐柳青青?
美色?這晴州,比柳青青美貌動人的女子多的是。
財富?以他的身份,根本不缺這個。
因為愛或喜歡?更不可能。
景琅來回踱步良久後,眼裏透出凜冽的寒光。
難道,那個男人是衝著自己來的?
這個猜測並沒有足夠的依據。
柳青青其實也不知道她的底細,就算柳青青不小心將她的來曆告訴那個男人,那個男人也沒法將她與景琅聯係起來,說因此盯上她,實在有些玄乎了。
但是,除了這個理由,還有別的理由嗎?
似乎還有一個:那個男人被認為是殺了烏嘯的凶手,他百口莫辯,便拐上崇拜他和信任他的柳青青,以此作為人質或者逃走的幫手。
畢竟,柳家在晴國各地都有生意和產業,還在各大錢莊存有不菲的錢財,那個男人將柳青青帶在身邊,簡直就是帶了一個取之不竭的活銀票,逃走時還是很好用的。
不管是哪種可能,柳青青的處境都很不妙。
怎麽辦?
景琅不太想管這事,而且她心裏清楚,這事水深,參合此事對她有害無利。
然而在她離開柳府的時候,懷裏揣的那枚柳府白玉印章硌到了她的肋骨,令她感到微微的疼,於是,她突然就心軟了。
不說特使的行為可能與她有關,以至柳青青被她連累,單說柳青青和柳浩對她的信任和重視,她又怎能一走了之?
“罷了罷了,若是沒有你們家提供的資金,我的計劃怎麽能進行得這麽順利?柳青青,我一定會找到你,將你帶回來,徹底斷了那個男人對你的惡念!”她喃喃的告訴自己。
而後她陷入深思。
烏蒙特使會將青青囚禁在哪裏,或者帶她去哪裏?
如果烏蒙特使的目的是逃走,那麽,他們一定已經不在晴州,那就難找了。
如果烏蒙特使的目的是引出自己,那麽,他最有可能躲藏的地方會是……景琅的心,就是一沉。
柳府和朝廷一定將那兩個人去過的地方、有可能會去的地方都找遍了,她沒有必要再去這些地方複查,然而有一個地方,柳府和朝廷一定都不知道或沒有想到。
——那就是她與柳青青相遇的地方!
那是荒山裏的一條小徑,翻過山頭會有一個偏僻的小村子,在荒山的深處還有一個老得被世間遺忘的古廟,此外幾十裏內再沒有別的人煙。
那樣的地方甚至算不上“地方”,就連柳青青的丫環們一定也不會想到。
如果烏蒙特使從柳青青嘴裏套出這個地點,再將柳青青帶過去,還真是安全又輕鬆。
自己若是去那裏找人,說不定就是主動送上門去……
景琅猶豫了,她要不要通知柳府暗中派人隨自己去?
或者,動用一號等人?
想了又想後,她搖了搖頭。
烏蒙特使太危險,且底細不明,她不能再把柳府卷進去。
至於一號等人,那是她的秘密武器,現在動用也未免太早了,而且他們的傷勢還未痊愈,必須要學會的東西也還沒有學全,還不足以堪當大任。
所以,她隻能一個人去!
想清楚以後,景琅回到訓練基地,喬裝打扮了一番,趁著深夜走出房間,穿過院子,推開大門,踏進幽暗中。
即將走出小巷的時候,她突然往旁邊一閃,貼在拐角處的牆壁上,聆聽身後的動靜。
一條人影慢慢的走近,站在巷口,似乎在張望,腳步輕得幾不可聞。
她抽出匕首,慢慢靠近那人:“誰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