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一定要平安
在月華城又呆了幾日,由於江訶歸心似箭,每一分鐘都是在煎熬,所以他提出了回石頭城。
呆在這月華城,總會讓他想起父親緩緩倒下的畫面,自己目前還沒有復仇的資本,所以他一刻也不想把時間耽誤在月華城內閑逛。
江冰兒和琉璃倒是把時間浪費的很充分,每日逛逛吃吃,在琉璃這個小富婆的揮霍下,二人已經置辦了不少女孩子的東西。
但是二人每日逛街,總會覺得有幾雙眼睛跟隨著她們,可回過頭去看,集市熱熱鬧鬧,並無奇怪之處。琉璃看著稀鬆平常的街道,打消了自己的顧慮。
興許只是我多心了。
而還在廂房內獨自修鍊的江訶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夜清河獨自一人閃了進來。
聽到動靜的江訶抬起頭,隨即抽出父親的青龍偃月刀,指向夜清河。
「你還敢來找我。」
「我是來告訴你一些真相的。」
江訶冷笑一聲。
「呵呵。我所見的即是真相,何須你來解釋。」
夜清河看到如今變得鋒芒畢露的江訶,心中難受至極。
江大俠那日被王富貴打的只剩一口氣,是我父親阻止了王富貴痛下殺手。」
「那又如何?我父親還是死在了你的手下。」
江訶的青龍偃月刀又向夜清河的咽喉處逼近了幾寸,眼神依舊冰涼。
夜清河倒是無所畏懼,向前一步將自己的咽喉處抵上了刀口,肌膚被劃破,侵出絲絲血跡。
江訶見到此舉,雙手不禁抖了一下,他心裡其實明白,自己對夜清河是下不了手的,因為他曾救過自己的命。
夜清河見江訶的舉動,神色依舊風平浪靜。
「你父親那時只剩一口氣,是我用丹藥續住他的命,我承認,因為我的懦弱,我沒能及時阻止王富貴的毒手,才會造就如今的局面,但是我不後悔我那日做出的決定。」
江訶緩緩的放下了刀,神情落寞了起來。
「那又如何,我沒了父親,母親也瘋了,你救我了又如何,我還是會恨你一輩子,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
夜清河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
他寧願天下之人皆記恨於自己,也不希望江訶恨自己,哪怕是堂堂正正的戰一場,也好過於被記恨一輩子。
他一個瞬移,出現在了江訶的面前,高於江訶一個頭的夜清河,彎下腰直視眼前的孩子。
「四年後,青霜帝國的精英大賽,如果到那時候你有本事打進決賽,咱們就堂堂正正的戰一場,我不會讓著你,因為冠軍的獎賞可是我唯一存活著的意義。」
江訶又一次抬起了青龍偃月刀,向夜清河砍了過去。
「那何不現在就戰一場。」
夜清河左手一抬,手臂硬生生的接住了青龍偃月刀,眼神沒有絲毫的閃躲。
只見夜清河反手一抓,一把握住了青龍偃月刀,右手一巴掌呼去,擊退了江訶。
江訶被這一巴掌的威力震的向後退了好幾步,手中的刀也被夜清河奪了去。
夜清河拿住青龍偃月刀仔細的端詳了一番之後,抬頭看向捂著胸口大口喘氣的江訶。
「刀是一把好刀,可惜你現在還不夠資格和我決鬥。」
夜清河踱步至江訶的床邊,輕輕的將青龍偃月刀放在了床上。
江訶看著夜清河的方向,捏緊了自己的雙拳。
「夜清河,你等著,四年後我定會將你踩在腳下。」
夜清河聽到此處,嘴角微微的上揚,他已經達到了此行的目的。
這幾日,他總是擔心江訶會因此喪失了鬥志,如此看來,這孩子還挺堅強。
「期待四年後能夠看到你的身影。」
隨即房門漂浮起一陣濃霧,夜清河走進了那團霧氣之中,待霧氣消散,夜清河便失去了蹤影。
夜清河離開不久,琉璃冒冒失失的跑了回來,手中還抱著江冰兒。
「江訶,江訶,你在哪兒。」
「我在呢,怎麼如此慌張。」
江訶還沒走到,大聲的應答著。
「冰兒妹妹,她,她又犯病了。」
「什麼?」
江訶從琉璃的手中接過江冰兒,她的身體又如上次一般冰冷,冷到徹骨,似乎比上次還要嚴重。
江訶趕忙呼喚著仇滿,看著江冰兒痛苦的表情,江訶神經都繃緊了。
「老頭,你快告訴我怎麼辦。」
仇滿搖了搖頭。
「沒有辦法,現在也沒有寒冰丹能供給她服用,你只得等她自己熬過去。」
眼看著江冰兒越來越痛苦,江訶卻一籌莫展,乾乾的著急著。
突然,一群人撞開了房門,急匆匆的沖了進來。
「何人,竟然擅闖別人的房間。」
看著突然冒出來的四個人,江訶和琉璃警惕的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四人中有一名老者,他急急忙忙的沖向江冰兒身邊,見江訶和琉璃攔在了面前,大袖一揮,四個冰錐便出現在了江訶和琉璃兩人身體的周圍,將二人死死地困住。
只見老頭往江冰兒的嘴裡塞入了一顆通體冰藍的丹藥。
「你給冰兒餵了什麼,你膽敢傷害她,我不會放過你的。」
江訶沖著老頭大吼著。
老頭眉頭微皺,但是並沒有搭理江訶,而是催動靈元進入江冰兒的身體,仔細的探查起來,隨機替江冰兒疏通起體內玉潔的經脈。
仇滿悄悄的告訴江訶。
「不必擔心,他是在替江冰兒治療,看起來他似乎很了解江冰兒體內的寒氣。」
江訶聽到仇滿的解釋,才慢慢的放下心來,靜靜的和琉璃看著老頭為江冰兒治療。
大約過了一刻鐘,江冰兒恢復了平靜,老者右手一揮收回了攔在江訶二人周圍的冰柱。
江訶趕忙向老者致謝。
「江訶多謝前輩搭手相救。」
「你們也看到了,璇璣的身體越來越無法控制,而經過我這幾日的觀察,你們二人確實沒有辦法幫助梵梵。」
「你們是冰兒的什麼人?」
江訶聽到老者一口一個梵梵,很好奇他的身份。
「我是她的姑父。他是璇梵梵,是我們陵光一族的少主,不是你們口中的冰兒。」
男子看向江訶語重心長的說道。
「此次前來,就是要帶走梵梵,幾年前,梵梵和家中賭氣,負氣出走,幾日前我感應到了她體內寒氣的凝結,因此尋到了你們,我本來是想讓她跟著你們,可是你也看到了,對於她的寒氣,你們提供不了任何幫助,所以我要將她帶回去,為她的覺醒最好準備。」
「不行!冰兒是我妹妹,我不允許其他人帶走她。」
江訶衝到老者面前,一臉的堅決。
老者面色慍怒,惡狠狠的看著江河。
「那你告訴我,你能照顧好她嗎?你能在她寒氣發作之時保護好她嗎?我說的你都能做到嗎?」
老者的三連問,把江訶問啞住了,憋了許久,他嘆了口氣。
「我……做不到」
「那麼。你覺得梵梵留在你身邊合適嗎?」
江訶握緊了雙拳,牙齒咬死,恥辱與自卑再一次用上了心頭 ,在心中生死熟慮了很久,一直沒有說話。
這時,仇滿的聲音在他的丹田之境內響起。
「小子,冰兒這孩子目前來說確實不適合呆在我們的身邊,為了她的安全,讓她跟著姑父回去,或許才是上策。」
待江訶在心中念叨了無數遍自己很沒用之後,他似乎突然想開了,抬頭看向等待自己回答的老者,眼神是那麼的堅定。
「你說的對,我現在的確不合適照顧冰兒,但是請您相信,不久的未來,我一定會拜訪你們陵光族,憑自己的實力帶走冰兒。」
老者看向江訶的眼神逐漸變得欣賞起來。
「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江訶挺直了自己的胸膛,一本正經的回答道:
「江訶。」
老者拍了拍江訶的肩膀。
「好!江訶,我們陵光一族永遠歡迎你的到來。希望下一次見到你,能讓我眼前一亮。」
江訶看向老者。
「敢問前輩尊姓大名。」
「璇拓」
江訶雙手抱拳,神色堅決。
「璇拓前輩,江訶定不會辜負你的期望。」
「好。」
璇拓看向身後的三名隨從,點了點頭。
於是老者抱起江冰兒飛了出去,同行三人緊跟而上,消失在了江訶和琉璃的視線之中。
空蕩蕩的房間,伴隨老者帶走了冰兒,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琉璃輕輕的靠近江訶的後背,搭住了的肩膀,雖然不會安慰人,但是她還是把平生所有的溫柔用在了這一刻。
「她會好起來的,我會一直陪著你。」
江訶轉過身看向琉璃:
「離開我她會好起來的。」
琉璃輕輕的順江訶的後背,她感受到江訶輕輕的抽泣著。
江訶看著江冰兒離去的方向,心中默默的念叨著。
等我四年,你一定會平平安安的見到我。
「琉璃,我們回去吧,你爹該擔心了。」
「好。」
來時三人兩馬,歸去之時卻少了一個冰兒。
兩人帶著沉重的心情踏上了歸途,沒了冰兒似乎連氣氛都凝固了幾分。
兩人快馬加鞭,一整日便回到了石頭城。
城門外。
「近日我會閉關修鍊,就此別過。」
與琉璃告別之後,二人便分道揚鑣了。
重新回到青蓮居,空蕩,寂寞,落葉落滿地。
往日熱熱鬧鬧的青蓮居,如今只剩自己了。
看著門口的石雕,江訶自言自語到。
「如此境遇,我有何理由墮落下去,娘,冰兒還等著我;殺父之仇未報我憑什麼不努力!」
簡簡單單的收拾了一下因為多日無人居住的房屋內外,才勉強看起來像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