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意外
隨著音樂節拍瘋狂跳動著的是蘇夕顏的心跳,所有的一切就像是放了05倍數,一切都似乎變慢了,她隻聽得見自己的心跳,在胸膛裏瘋狂的亂撞著,似乎要從喉嚨裏跳出來。
所有的親朋好友在他們走紅地毯的時候都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眼底帶笑的望著他們,嘴角也輕輕地向上翹起一個弧度。
她隻覺得在這麽多人的注視下,自己的臉更紅了,心跳也跳得更快了,手心裏就像是出了一層汗似的將手心裏的布料浸濕,那那一塊布料的貼合在自己的掌心處,讓她忍不住地攥緊手心,指甲狠狠的掐進肉裏,用痛感來緩解緊張感。
突然一雙溫暖幹燥的大手輕輕地牽住她的手,十指交叉,將她的每一根指節都包括在手中,那一層暖意似乎要將蘇夕顏心中的害怕與慌張層層驅散。沈墨琛低頭望向女人,嘴角勾起一抹笑來。
男人的溫度不斷地從十指相交的部位傳來,手心是男人最溫暖的地方,蘇夕顏的臉也被那一層溫度暖的通紅。似乎是感受到了對方的不安與慌張。
沈墨琛的手緊緊的握住她的,十指交叉似乎在傳導著力量,蘇夕顏抬眼望向他的眼睛裏似乎布滿了水光。
燈光從斜上角打過來,在她的鼻影處留下一片陰影,嘴唇卻紅的勾人。女人抬眼迎上沈墨琛看向她的目光,突然粲然一笑,露出了潔白的貝齒,而後便緊緊回握住手裏的溫度。
但是誰都沒有注意到,在人群中滿是期望的眼神後麵卻藏著一雙惡毒的雙眼。
從人群中混進宴場,實屬是耗費了夏悠然不少的精力。
不過在何宇軒的幫助下,倒也是省了不少事,女人趁著人群雜亂,悄悄的走上前去,看著這對幸福的人兒甜蜜的模樣她隻覺得內心像是被蟲子狠狠的啃咬,心尖好似在滴血,而且血液已經沁滿了整個胸膛。
女人看著兩人十指交叉的手,看著兩人相視一笑後嘴角的笑容,看著兩人眼底泛著的光,她隻覺得全身像是被鎖進了零下十幾度的冰窖,冷得全身發涼,氣得牙齒癢癢。
夏悠然咬緊牙關,上牙齒與下牙齒相碰處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隨後她死死的咬住下嘴唇,甚至連嘴皮已經被咬破,都沒有發現,那一處的血珠流了出來,布滿了整個嘴角,混著紅色的口紅,整個嘴唇紅的慎人。
但是女人卻像是感覺不到痛意似的,夏悠然的指甲已經深深地抓進肉裏,掌心的那塊皮膚已經變得蒼白,她踩著高跟鞋,一下一下的重擊在地板上,地板不堪重負似的發出呻吟,她卻仍然跺著腳走向前,此時此刻的夏悠然已經被嫉妒心蒙紅了眼,
女人口中不停低咕著“該死你該死,你該死……”而後便猛地衝向前去,一把將地毯中央的蘇夕顏推倒,力氣之大,甚至將毫無防備的兩人都重倒在地上。意外事故發生時沈墨琛下意識的伸出手,想要擁住蘇夕顏,卻並沒有來得及撈住旁邊的人。
蘇夕顏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由於慣性向前倒去,這一件意外就發生在那一秒,但她的肚子卻先著了地,瞬間她隻覺得一陣劇痛從腹部傳來,並向全身擴散。
“好疼,我的肚子,孩子,孩子,好像要沒有了……”
蘇夕顏驚慌失措地捂住自己的腹部,全身的痛意似乎都集中在腹部,但又好像已經痛得失去了知覺,一陣陣麻意又向全身擴散,她隻能驚慌失措的失聲痛哭,甚至都來不及爬起來,就隻能捂著自己的肚子,而後口中發出一聲一聲的嗚咽。
但是夏悠然似乎覺得還不夠,她的嘴角扯出一抹猙獰的笑,踩著高跟鞋,噔噔噔的走上去,美目圓睜的瞪著疼做一團的蘇夕顏,伸出腳狠狠的踢著她的小腿。
在猛烈的攻擊下她的手死死的護住肚子,出於本能的不想讓這個女人傷害到自己的孩子,但是夏悠然卻想置她於死地,女人低下頭來撕扯著她護在肚子上的手,力氣大的驚人,被她抓住的地方都已經泛紅又變青。
沈墨琛這時才緩然醒悟過來,猛地撲了上去,一把將夏悠然推開,而後站起身來,直接將那個女人推倒在地。
夏悠然踩著高跟鞋的腳突然扭了一下,腳踝處一軟便倒在了地毯上,但此時此刻的女人,就像感覺不到痛一般的再度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似乎還要再繼續之前的動作。
沈墨琛大手一揮,門口的保安急忙衝了進來,伸手壓製住夏悠然,男人望向她臉上的目光就像是藏了毒刀,將她割得遍體鱗傷,男人英俊的麵孔變得扭曲邪惡,嘴角也勾起一抹不知名的笑,一步一步的向她走去。
蘇夕顏嚇得全身發顫,這才醒悟過了來剛才自己到底做了些什麽,都是被嫉妒蒙了眼。
看著男人離自己越來越近,她出於本能的想要逃,女人的雙手緊緊的攥緊抓著自己手腕的手臂,似乎想要逃脫這種禁錮,逃離這個現場。
但是一切都太晚了,她的眼角流出恨意的淚水,咬緊牙關不停地搖著頭,口中念念有詞。
不過沈墨琛現在已經沒有任何的耐心去聽這個女人到底在說些什麽,他一步一步的貼近她,手指狠狠的掐住她的下巴,似乎要將她的下顎骨掐碎“你自找的!”
男人近乎要咬碎自己的一口白牙,“拖下去,關起來。”就像是要用這短短的六個字結束她的生命一般,男人語氣當中的狠毒,殺意就像不真實一般的那麽濃,然後沈墨琛便從口袋裏掏出手帕,仔仔細細的擦過被女人碰觸過的每一根手指。
在場的人都被這突然的變故嚇傻了眼,所有人都一擁而上查看著蘇夕顏的身上的傷勢,此時此刻蘇夕顏潔白的裙擺上已經沾滿了下體溢出來的血液,就連原本亮紅色的地毯都被血染成了暗紅色。
蘇夕顏覺得眼前的燈光一片恍惚,即使耳邊人聲鼎沸,也像是變成了默劇,隻看得見他們嘴巴張張合合,但自己卻一點兒也聽不見他們的聲音,她摸一下自己的下體,隻看到自己一手的血,蘇夕顏崩潰的大哭,摟著自己痛得發脹的肚子驚聲尖叫著。
此時白鶴穿著一身白衣穿過人群走向前來,她蹲下身體,將手指探入蘇夕顏的下體,發現子宮口已經有四指那麽寬了,隨後皺緊了眉頭用手巾擦去了蘇夕顏鬢角的汗水,隨後轉頭看向仍然怒氣衝衝的男人“可能有早產的現象,子宮口已經開了,需要迅速的送去醫院。”
白鶴扶著她不斷打著顫的腹部,輕柔的在上麵打著圈,想緩和那種越來越強烈的痛意,讓蘇夕顏的情緒也安頓下來。
隨後急救車的聲音在窗外傳來,一群穿著白褂的醫護人員衝了進來,問過情況後,便將癱倒在地上的蘇夕顏抬了起來,迅速送去了醫院。
隨著急診室門口的紅燈一閃一閃,沈墨琛覺得自己的心口也一痛一痛,男人全身上下還沾滿著蘇夕顏身上的血液,黑色的燕尾服也顯得沒有那麽精致和高貴,他就像是一隻落敗的燕子,卻又無家可回。
“病人家屬,病人有事和你協商,”一名護士將手術門輕輕打開,在門口叫喚著,沈墨琛聽見聲音後猛地站起,迅速的向那處走去。
躺在手術台上的蘇夕顏就像是被世界調亮了一度,整個人都變得蒼白無力,就連原先泛著水光的唇,都變得黯然失色,女人的發絲混亂的布在她的臉前,沈墨琛跌跌撞撞的走進去,緊緊的握住女人的雙手。
“你覺得還好嗎?”他感覺自己的眼前水光一片,淚水就像是糊住了自己的眼睛,讓眼前蘇夕顏的容貌都變得沒有那麽真切,手術台上的女人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醫生問我們保大人還是保孩子?”她的聲音太虛弱了,就好似會被風吹走。
沈墨琛用力地用袖口拭去自己眼角的淚水,“當然是保大人!”然後他就見到他輕輕地搖了搖頭,伸出手撫了撫她的頭發“笨蛋,當然是保孩子。”男人咬緊了下唇,全身止不住的發抖,抬眼看了一眼醫生,醫生將口罩脫下輕輕點了點頭。
沈墨琛在她的臉頰留下一吻,太冰了,女人的臉頰太冰了,女人的手指也太冰了,就好似失去了全身的溫度,就好似下一秒就要離開人世。
這個強大而又無畏的男人,終於抵不住的失聲痛哭,他握緊蘇夕顏的手,淚水打濕了他們的指骨,男人用手緊緊的包裹住她的手掌,似乎想要把全身的溫度都傳遞給她。他低下頭,親了親蘇夕顏的手指,在每一根手指上都留下了他深情的一吻。
最後沈墨琛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急診室的,他覺得自己的腳下輕飄飄的,全身軟綿綿的,他近乎絕望的癱倒在急診室門口的座椅上,然後又猛地站起,最後深深地蹲了下去,環抱住自己的膝蓋。
沈墨琛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感覺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每分每秒都坐如針氈,男人不停的站起又坐下,時不時地望向手上的鍾表,時不時的看向急診室的不停閃著光的紅光。
當急診室的那一片紅色變為了綠色,就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明了了,沈墨琛興奮的癱倒在座椅上,失聲一般的說不出話來,醫生將手術結果遞給他,笑著對沈墨琛說,“恭喜你,孩子保住了。”
男人笑了笑,然後一瞬間他的神經又緊張了起來,男人慌亂的站起身,緊緊地握住醫生的手臂,聲音止不住的顫抖“那大人呢,她有事沒有?”
“你妻子還活著,她很幸運也很堅強,主要是你們電話打的及時,不然女人可能會因為失血過多而回不來,我們用三大大血包才挽救了她的生命,幸運的是孩子似乎也沒有想要早點出生的跡象,安然無恙地存活在她的肚子裏,一切都很幸運。”醫生欣慰的拍了拍沈墨琛的肩膀,將口罩取下後,便徑直離開。
提在胸口的那一口氣,這才被釋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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