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君南櫟夢見前塵
白澤提著藥箱過來的時候,君南櫟已經被魚白搬回到床上了,魚白看到風塵仆仆趕來的白澤正準備抬手跟人打招呼,白澤確實搖搖頭把人轟了出去。
“我一個人在這裏就行了,你先出去吧,如果看到小花,幫我把她帶過來。我有事問她。”
魚白懵懵懂懂地點頭答應並且退了出去,關上房間門之後他“嘖”了一聲,這會兒去哪兒找小花啊,別說小花了就是那通風報信的小姑娘也不見了。
想著和小姑娘的相遇不過短短的幾分鍾,連人家叫什麽都沒有問出來,以後要是還要找到對方可以說是大海撈針。
魚白有些挫敗地坐在房門口的台階上,他不放心在屋裏的兩個人,尤其是毫無血色的主子,那小姑娘說的不錯,保護好主子確實是他們這些國師府的侍衛應該做的是,作為主子的親信,更應該過好這一關。
“嗚嗚。”樹叢裏鑽出一個小腦袋,白團子歪了歪頭從樹叢中小跑著趕到魚白麵前。
花蕊裝作不解的樣子在魚白身邊跳來跳去,似乎是在詢問魚白自己主人的去向。
魚白滿心都是從天而降卻又顯示的無影無蹤的小姑娘,花蕊在他眼前竄來竄去還一個勁兒地發出嗚嗚的聲音,魚白聽著煩心,從兜裏摸出一塊小魚幹丟到人麵前說道“小花你可就別打擾我了,我快要煩死了。”
花蕊好不容易擺脫了那些侍衛的盯梢變作人形,剛想要回去看看就遇上一個心情極差的魚白,這人平日看起來稍微有些吊兒郎當,但是正經起來還是挺正經,隻要不凶她什麽都好。
花蕊捧著小魚幹拿著尖牙啃上一陣,自己不發出聲音了,魚白卻開始唉聲歎氣了,這一來二去的花蕊連吃小魚幹的心情都沒有了。
唉聲歎氣個什麽勁兒,好好坐著不行嗎?花蕊推了推魚白的膝蓋,她關切地安慰了對方,緊隨著魚白長歎一聲,人把他的門推開了。
“進去吧,剛剛白澤大人說如果看到你了就放你進去。”
花蕊尋思白澤找自己有什麽事情,不慌不忙地嚼碎小魚幹咽下,才晃著尾巴走了進去。
白澤看到花蕊進來鬆了一口氣,他方才給君南櫟做了個全身檢查,攻心的毒氣已經消失了,就是君南櫟的身體還很虛弱。
“南櫟最近都在幹些什麽?”
“平時都在書房看書,今天不知道怎麽了,心血來潮找我一起玩,然後就忽然昏倒了。我還以為是我猛地一撲把他給撲倒了,一開始還嚇了我一大跳。”花蕊借著後撤力彈跳上床,推了推君南櫟確保人還在昏迷中才開口說話。
白澤“嘖”了一聲,他覺得就小花說的這些事兒根本不可能會導致君南櫟毒素發作,畢竟人體內的毒素雖然說來勢洶洶,但是如果身體沒有過於勞累,就不會發作影響人的身體狀況,現在君南櫟冷不丁地毒素發作,肯定是因為身子虛弱了。
可是導致他身體虛弱的原因是什麽呢?身在府外的白澤自然是不知道,他寄希望於小花身上,但是就對方給自己的線索而言,對於病因的研究毫無進展。
“我暫時把他體內的毒素壓下來了,但是如果不好好調整身體狀態,下一次毒素爆發估計也不會太遠。調整身體是一點,不過重中之重是要知道南櫟究竟遇到了什麽。”
“那你打算怎麽知道問題所在?”
“這個不難,等他醒了,問他就是了。南櫟在這種大問題上不會藏著掖著,而且他信任我們,如果好好問他,他也會如實回答的。”白澤和君南櫟認識這麽久,對於對方的性格摸的很是清楚,君南櫟從來都是一個識大局的主兒,在這種情況下他肯定要先保護他自己再去處理國事,不然身體垮了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花蕊本想著實在不行潛入到君南櫟的意識中就好了,但是看白澤自信滿滿地說君南櫟會配合的樣子,她姑且信他們兩個人一回。
白澤給君南櫟開了一個療程的藥,但是其中有幾味藥品他嫌太重沒有一次性帶齊,趁著君南櫟還處在昏迷的狀態,他想先把人托付給小花照顧,自己把藥去取來。
白澤跟花蕊打了聲招呼便疾步出門了,花蕊懶洋洋地道了一聲好,繼而躺在了君南櫟的身側,她把照顧君南櫟的活兒攬到了自己身上,她稍微聚精會神一些就能夠聽到在君南櫟心髒強而有力的跳動聲。
“君南櫟啊君南櫟,你為什麽要背著我偷偷地把事兒藏在心裏。你不知道看到你出問題,我會感到心疼的嗎?”花蕊用僅有兩個人可以聽到的聲音小聲說著。
君南櫟沒有回應,花蕊說不上是中什麽心情,看著窗外悠悠的白雲,聽著門外白澤和魚白傳來的交流聲,理智被困意打磨。
她也覺得有些疲倦,就閉上眼睛準備假寐一會兒,可是這假寐著假寐著就成真了,她睡了過去。
君南櫟昏倒之後意識就出現了紊亂,他覺得自己掉進了之前的那一灘黑色泥潭,他的腿腳深陷其中不得自拔,耳邊是凜冽的風聲,鼻尖是寡淡的鹹腥味,他想要找到離開的出口緩慢前行,卻是被泥潭越扯越深。
“君南櫟救救我!”忽的傳來的聲音讓他頓住了腳步,他一個激靈差點摔了過去,這個聲音聽起來陌生又熟悉,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這句話是花蕊說的。
他四處張望尋找花蕊的身影,那道聲音就戛然而止了,繼而出現的是讓他聽到都渾身一顫的聲音,那人徐徐說著“有因必有果,天道好輪回”,那聲音由遠及近漸漸朝著君南櫟逼近,最後在他耳邊來了一次名副其實的嘶吼。
“你是誰?我又在哪裏?”君南櫟捂著耳朵才勉強抵禦住了聲音的攻擊,等他把心中的疑問托盤而出之後,他的身周安靜了,糟糕的環境逐漸消失,他被這個夢境彈了出來。
睜開眼看到熟悉的場景,君南櫟心裏的不爽日益增長,明明是他的夢境,他總是那個被迫被趕出來的那個,這個誰能忍受。
胳膊上有軟軟的東西挪動著,君南櫟下意識地往胳膊看了一眼,確定搭著的是小花的爪子才放心下來,克製著自己沒有條件反射地逃出去。
他現在看到的是真實還是虛假,她已經分不清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