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神秘人
蚍蜉撼樹,不自量力。
君南櫟絲毫不懼陸寒煙這毫無技術可言的挑釁,他身比陸寒煙高一尺,得俯首才能看清楚對方的臉,他看著陸寒煙那接近扭曲的臉,很是平靜地伸手撣去落在人肩膀上的長發。
“丞相若決心如此,我丞相府定奉陪到底。不過,恕我多言,丞相還是先顧好自己再說吧,丞相夫人可不像是會忍氣吞聲的人。”
陸寒煙身周一顫,瞧著一縷青絲慢慢飄落,他的心情也到達最低點了,趁著還沒有達到爆發的臨界點,他寬袖一甩,撞過君南櫟的身子快步走出太和門。
君南櫟摸摸被撞到的胳膊,若有所思地朝丞相遠去的背影看過去。
他這一回在言語上出了風頭,逼的陸寒煙無話可說,下一回可未必還能占上風,陸寒煙要和國師府決裂的樣子不像是開玩笑,按他的生氣程度來判斷,估計馬上就要有行動了,自己小心點兒總沒錯。
他謝過事情結束後紛紛前來噓寒問暖的大臣們,當人提到要不要把此事稟告皇上的時候,他果斷地搖了搖頭,“從朝上的反應來看,皇上無心管這檔子閑事,你們將此事稟告於他,隻是給他添堵罷了。我自有解決的辦法,你們若是信得過我,便按我說得做吧。”
寥寥數語卻把情況分析的頭頭是道,大臣們對國師的能力心悅誠服,紛紛表示自己一定會現在君南櫟這邊。
接著有是一頓謝,等把所有大臣都勸走了,君南櫟才鬆口氣與在門外等候自己的魚白匯合一同回府。
打從太和門出來,陸寒煙的情緒便如潮起潮落般起起落落,他下定決心要扳倒君南櫟,可現在別說扳倒了,或許連根毫毛都碰不著,再加上韶月的病還沒好,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壞事一件接著一件來的。
今日不慎又讓君南櫟把把柄抓了去,這會兒想要實現心中願景可謂是難上加難。
他見著人就心煩,不耐揮揮手把身邊侍從都遣了去,一個人在這偌大的宮中散步,在沒有理清頭緒之前,他回到家見到家裏人隻會更加煩躁惱火。
渾渾噩噩地逛了一圈,妙計一個沒想出來,腳快是要磨起水泡了,他忍著疼快步走回丞相府。
陸寒煙和君南櫟的做事風格截然相反,君南櫟喜歡節儉而又情調,陸寒煙卻喜歡鋪張過後呈現出來的華麗與輝煌,在他看來一個院落唯有燈火通明,才能顯現出主人的氣派,也唯有如此,才能讓旁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
他進屋見著大廳亮著油燈並不詫異,正打算繞過大廳回房,廳中卻忽的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
“丞相請留步。”
陸寒煙心中煩悶不得而發,他頓了腳步朝廳中看去空無一人。
氣得都出現幻覺了,他這麽想著搖了搖頭,準備把這不該有的聲音從頭腦中驅散出去,但就在這時,他聽到了廳中穩重且有規律的腳步聲,他再次抬頭,終於看到了那個叫他留步的人。
那人身著一襲紫衣,身高約莫七尺,黑紗罩住了他的下半張臉,隻露出一雙透著笑意和寒意的眼睛,陸寒煙細看人眼睛試圖找到突破口,可他唯一能得到的信息就是這人他不認識。
雖說看眼識人的方法並不靠譜,但是這不代表他不能通過眼睛看出對方是不是自己的同類,這人的眼睛中透出來的笑並非一般和善的笑,而是帶著嘲弄的讓人後背發麻的笑,這應該是個嗜血而生的人,這樣的人,陸寒煙在這宮中從未見過。
“我未曾見過你,你為何會出現在這相府之中,我想我下麵的人根本不會放你進來。”陸寒煙故作淡定,把擔心的情緒很好地掩藏在心底,他害怕這來曆不明的人會對韶月動手,這是他絕對無法容忍的。
神秘人麵紗下的嘴角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陸寒煙問出這樣的問題似乎就在他的意料之中,猜透別人的心思讓他極其愉悅。
他蹦跳著下了台階走到陸寒煙的身前,湊近讓兩人的臉無限湊近,他看著陸寒煙別扭地扭過頭,心中的愉悅更是像野草般瘋狂生長。
見好就收,適可而止。
就在陸寒煙想要後退擺脫這樣的親密接觸時,神秘人恰如其分地退後一步跟他隔開了距離。
他單指卷起一縷頭發玩弄著,含笑桃花眼卻始終沒有離開陸寒煙,伴著又一聲笑,他不慌不忙回答了陸寒煙,“我不過是略施小計,翻牆而過規避了許多的麻煩。畢竟我也知道相府的侍衛都是優質的,雜魚雜蝦一樣的無名小輩是絕對進不來的。”
“你來這兒有什麽目的?”可疑男子潛入家中誰都會被嚇一跳,而且陸寒煙知道眼前這個人絕非等閑之輩,淪武功或許自己府上還沒有能夠與他匹敵的,他現在隻能冷靜處理,謀求和平。
“我是來給丞相排憂解難的。”神秘人直截了當,不拐彎抹角直接說,“我知道丞相最近不僅為了女兒的事焦頭爛額,也為了國師大人的事兒心浮氣躁。但是,這對我來說根本不是問題。”
“何出此言?”韶月的事隻有寥寥幾人知道,這人不僅知道韶月的事還知道朝廷上的事,可見其來頭不小,他半信半疑地順著人的話往下問。
神秘人爽朗大笑,拍了拍陸寒煙的肩頭道“你相信我就是了。陸小姐生的不是病,而是中了一種幻術。雖然這個幻術會隨著時間慢慢消失,但是被幻術折磨是痛苦的,盡早解開對誰都好。”
“那麽要怎麽解開幻術呢?又是誰如此惡毒施展了幻術呢?”一聽事情沒自己想的那麽簡單,陸寒煙氣憤地磨了磨後槽牙,這是被人用了幻術,那肯定就不是君南櫟所為了,這再往人身上潑髒水似乎不可行了。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事情,可神秘人卻不說了,人語氣陡然一變,先前的笑意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剩下的隻有無盡的不屑和嘲諷。
“是誰做的不應該是丞相自己調查的嗎?我可以幫你解開陸小姐的幻術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