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佟傷
嘎吱!房門推開。
人還沒進去,江厭就已經把腦袋探入屋內,臉上掛著笑容的喊道“雷烈,我們來看你了!”
然而還不等他把接下來關切的語句說出口,其投入房間內的目光好像看到了什麽,笑容當即凝固。
卻見屬於雷烈的病床邊上,一名身著紅袍的消瘦男子背朝門口站立著,似乎再和躺在床上的雷烈交談著什麽。
“執法隊!”看著那男子身上的紅袍,江厭語氣一熄,愣在了原地。
整個冥府營,有資格披上那一襲紅袍的人,不過九人。
而那九人全部都超脫了冥府營編製,獨立形成一個特殊的機構,執法隊。
顯然,那個男人是執法隊九人之一。
同時,因為江厭的突然出現,兩人談話被打斷。
下一刻,雷烈和那執法隊的男人同時回頭,看向了門口。
江厭借此機會看清楚了男人的相貌,他擁有一頭披肩的褐色長發,消瘦的麵龐兩側有著如刀削般的菱角,雙眸淡藍,帶著淩厲。
他的五官無疑屬於那種很英俊的類型,而且眼神氣勢逼人,隨意瞥向江厭,就讓其心頭一沉,有種被人從高處俯視的錯覺。
顯然,這個男人的實力已經超出江厭太多,這是強者偶爾流露出來的氣勢所致。
這讓江厭身體莫名僵硬,好像被千斤巨石壓住了。
可他又不知道說些什麽,氣氛突然將變得緊張起來。
畢竟這家夥可是執法隊的,江厭也不知道雷烈和這個男人到底在說什麽,會不會關係到冥府營的一些機密。
自己突然出現,無疑非常不合時宜。
“額……”江厭愣然片刻,臉上擠出一個笑容,試探性的指了指身後,訕笑道“需要我離開嗎?”
“不用。”雷烈擺了擺手示意降壓能不用離開,隨即麵朝著那男子說道“佟哥,這是我朋友,江厭。”
“江厭,這是佟傷,佟大哥,執法隊的人。”
“佟大哥,久仰久仰!”江厭屬於那種別人給台階他就下的人,當即做出熟絡的模樣,展露出熱情的笑容打過招呼。
“久仰?你第一次看見他吧。”恰逢此時,江厭身後傳來袖針那帶著調侃的嗓音。
因為江厭沒進門的原因,堵在門口袖針自然也進不去。
但他們的談話,袖針卻是一字不漏的聽在耳朵裏,見得江厭又在那裏滿嘴胡咧咧,非常不給麵子的將其揭穿。
這讓江厭老臉一紅,厚著臉皮解釋道“佟傷大哥可是執法隊的人,執法隊一共就九個,每一個我都如雷貫耳,就算沒見過佟傷大哥,那也不妨礙我久仰他。”
袖針在後麵翹了翹嘴角,也不搭話了,她隻是想戲弄一下江厭而已,目的已經達到,犯不著讓人下不了台。
另一邊,雷烈已經和佟傷如若沒有聽到江厭和袖針兩人的對話般,又自顧自的交流起來。
“你的身體沒問題吧。”
“小傷,不礙事。”雷烈隨手摸了摸身體上的傷口,毫不在意的模樣,而後又以壓低的嗓音跟佟傷說道“江厭的能力在探索和偵察方麵非常出色,我見識過他的手段,這次任務完全可以帶上他。”
“哦?”佟傷眉頭挑了挑,這才回頭多看了江厭幾眼。
身為執法隊的人,每一個人都有傲氣,不能說是目中無人,起碼一般的冥職者他們是懶得去關注的。
可因為雷烈的話,佟傷難得認真打量了一番江厭。
雷烈雖然境界不高,可真實戰力,在三隊也能排進前十,他的狂化能力在執法隊都頗受推崇。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他的性子沉穩,極得他的信任。
能被雷烈誇獎,這就是這是佟傷關注江厭的理由。
江厭現在很糾結,到底是離開,還是進去。
正在他徘徊不定間。
“江厭是嗎?進來吧!”佟傷開口了,他的嗓音略顯沙啞,慢條斯理,不帶絲毫情緒。
“嘿嘿,叨擾了。”江厭嘿嘿一笑,這才得以進入病房,後方袖針自然也隨之而入。
佟傷沒曾想江厭身後還跟著一個女人,目光隨之投向後者。
袖針的眼睛亦是毫不忌憚的掃視而來。
一個執法隊的精英,一個初入冥府營潛力巨大的新人,四目相對,沒有絲毫預兆的,兩人的表情同時浮現出凝重。
“這個女人殺過不少人吧!”佟傷表情收斂,饒有興致的笑了笑,毫不遮掩的說出一句讓江厭和雷烈感到緊張的話來。
他口中的‘人’,指的自然是死靈。
雷烈當然緊張,在淮陰城隨意殘殺居民可是嚴重的後果,執法隊管的就是這塊,有先斬後奏之權。
他生怕佟傷會突然出手。
至於江厭的緊張,當然也是因為佟傷。
他們的身份是經不起推敲的,雖說有李昊作保,真要查起來,都得露餡。
不過還好,佟傷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上深究,一語帶過。
正當江厭鬆了一口氣的間隙,袖針接下來的一句話又是讓他剛剛放到肚子裏的心,又一次吊起。
“彼此!彼此!”她說話的語氣,並沒有因為對方是執法隊的人,而有所忌憚,眼神含著冷然。
“哈哈,這女的有意思,她和江厭都是李昊隊長帶過來的那一批新人吧?”佟傷哈哈一笑,問向雷烈。
“是的。”雷烈隻有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這次任務,把他們倆都帶上吧。”說罷,佟傷擺了擺手,大步走向門口。
臨走前,還不忘補充了一句“我會跟李昊隊長解釋的,相信他不會阻攔。”
一邊說著,佟傷挪動著步子,與江厭、袖針擦肩而過。
江厭、袖針的目光自然隨他而動。
一直目送他的背影走出門外,好片刻方才將視線收回。
“什麽情況啊!?”江厭指了指佟傷離去的門口,一臉茫然的問向躺在病床上的雷烈。
他隻是來探望朋友而已。
怎麽稀裏糊塗的就被執法隊的人給‘安排’了。
關鍵是,他還根本不知道是為了什麽。
“自然是有任務了!”雷烈從床上起身,麵無表情的解釋道“原本佟傷這次來隻是來找我的,誰知道你突然出現的。”
“所以我跟他推薦了你。”
“你的能力非常出色,適合這次任務。”
聽到雷烈的解釋,江厭還能怎麽辦,佟傷已經決定了,而且他也有這個權利決定,當即攤了攤手,露出苦笑“你還真是看得起我。”
能讓執法隊的人他親自帶隊的任務,一看就不是簡單的活兒,說危險都輕了,說不定是生死難料的任務。
還真是人在屋中坐,禍從天上來。
“那為什麽要把袖針也帶上啊。”江厭又指了指袖針。
“不知道。”雷烈還以江厭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也許佟傷看出來袖針的某些不凡吧。”
說著,雷烈眸子又若有所指的躍過江厭,定格在他身後袖針的臉上。
“好吧。”江厭癟了癟嘴,識趣的沒有多說什麽了。
他自然知道雷烈嘴裏的‘不凡’是什麽。
肯定是袖針手底下殺了不少人的事被佟傷不知道用什麽方法察覺到了,也是因為這一點,他才要帶上袖針。
江厭不知道佟傷是怎麽看出來的。
正如,袖針也看出來佟傷手裏也沾過人命一樣。
還好,雷烈並不是多嘴的人,也沒有要問的意思,不然江厭還真不知道怎麽和他解釋袖針的事情。
“那能說說是什麽任務嗎?”江厭認命的聳拉下的肩頭,沒精打采的抬了抬眼皮。
就算是強的任務,也要知道具體的細節不是?不能稀裏糊塗的就跟他們走了。
“這次鬼潮死了十一個。”雷烈已經開始把身上的繃帶扯下來了,開始替換起屬於自己的衣服,同時回應著江厭“這些都是因為那座死城造成的。而且還有越來越多的冥鬼向著哪裏匯聚。”
“照此下去,早晚釀成大禍。”
“我們的任務,是去徹查那個城市,找出這一切禍亂的根源。”
“哦!是這樣啊。”江厭若有所思的應了一聲,遊走的目光不著痕跡的看向了身側的袖針。
後者亦是忘了過來。
兩人的眼睛裏都是肅穆。
果然讓江厭猜對了,因為冥鬼的越聚越多,冥府營終於要開始著手調查這一切的根源了。
而且這一次,是由執法隊的人帶隊,可見冥府營對那座死城的態度。
通道的事情,被發現隻是早晚的問題。
這是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了,江厭他們還沒有商量好具體的對策。
說實話,這一幕讓江厭有些措手不及。
“我們什麽時候出發?”江厭沉吟稍息,問出當下最關心的問題。
“明天一早,冥府營集合。”雷烈已經穿戴完畢,在整理了一番衣物後,大步走向門口。
“我還得去通知三隊的人,就不跟你們一起走了,好好休息,明天的任務,將會非常艱辛。”
“能不艱辛嗎?”江厭笑容愈加苦澀。
看看鬼潮的規模就知道死城裏的情況。
一著不慎,可就會被那些冥鬼啃得渣都不剩了。
不過還好,還有一晚上時間,足夠他們三個商量出一個具體的對策了。
“這件事你怎麽看?”
行出冥府營,回歸路上,江厭和袖針並排行走著,以僅有兩人才能聽到的嗓音問向後者。
“如你說那樣,通道的事情瞞不住了。”袖針抿了抿嘴唇,看著眼前人來人往的街道,以不甚在意的語氣交流著“我們接下來要做的就看怎麽把這件事情引導出來了。”
“這可是個難題啊。”江厭揉了揉眉心。
這次行動冥府營發現通道的結局,是必然的。
但通道能貫通冥界和現實世界的事情,他們未必能看得出來,起碼短時間難以發現。
發現通道,和意識到通道的存在到底代表了什麽,完全是兩個概念的事情。
那麽問題來了,在不暴露身份的情況下,如何引導?
“這問題太難了!”江厭眉頭都快擠做一團了,原本他還以為時間充裕,足夠他們找出應對的辦法,來引導冥府營的人。
哪曾想,今天冥府營就有所動作了,快得讓人猝不及防。
見得江厭那一臉的焦灼,袖針難得沒有潑冷水,柔聲安慰道“別太焦慮了,竭盡全力就好,有些事並不是我們能左右的。”
袖針話中的意思很明顯,他們現在人微言輕,實力也不夠,很難左右冥府營的決定,或者大局的變化。
江厭轉念一想,覺得也有道理,但道理歸道理,事到臨頭讓他不急怎麽可能。
“隻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實在不行隻有兵行險著了。”江厭握緊了拳頭,腦子裏好似有了某種決定。
這個問題到此結束,江厭轉而叮囑道袖針“明天的行動會非常危險,咱們量力而行,可別逞強了。”
他就怕袖針那脾氣突然又犯倔,惹來殺身之禍。
袖針少有的沒有反駁,而是嘴角一翹露出若有若無的笑意,隨口應道“不是有執法隊的人帶隊嗎?能有什麽危險。”
“就是因為有執法隊的人,我才感到不安。”
江厭回頭望了一眼冥府營防線,臉上滿是苦笑“普通的探索任務,哪裏用得著出動執法隊,既然他們出手了,就證明隊長和府主他們料到這次任務不簡單,需要用到執法隊的人才能應付。”
“再說了,那座城市裏的冥鬼你也見過,通道一旦開啟,擁簇在入口處的冥鬼比螞蟻還多。”
“就算是執法隊的人到了那裏,也會瞬間被撕成碎片吧。”
“知道了。”袖針點頭。
袖針難得這麽聽話,這倒讓江厭覺得意外,不禁多看了後者幾眼。
然而袖針是一個非常善於掩飾自己情緒的人,很顯然,他看不出來個什麽名堂。
江厭也不深究,雙拳暗自握緊,居然顯得有些迫不及待。
說實話,江厭本人從雷烈口中聽到這次任務時,剛開始是有些顧慮和忌憚的。
但到了現在,他又多了另外的一些情緒,那就是興奮和期待。
沒錯,探索死城的任務是危機重重,但他現在也不是之前那個菜鳥了。
以璀璨階段的實力,在冥府營也算上得了台麵的人物了。
普通的冥鬼對他已經構不成威脅。
而且他還有黑甲銅屍之魂那個底牌在,就算遭遇危機,危急時刻也足以保命。
因而想到這裏,江厭對於這次任務更多的則是興奮。
他的能力可是能夠吞噬冥鬼魂魄,以達到強化己身和增長實力。
平日的任務,能夠遇到冥鬼的寥寥無幾。那死城有多少冥鬼?簡直數都被數不過來,江厭要是小心一點,一天獵殺個七八頭冥鬼那是輕輕鬆鬆。
如此一來實力增長豈不是要突飛猛進?
想到這裏,江厭對於明天的行動自然充滿了期待。
回到住所,江厭也沒有立刻睡下,每天三個小時的修煉是雷打不動的。
雖然他的能力有增長修為的作用,可冥職者的修煉畢竟還是離不開冥氣,這才是根本。
要是一味的倚靠獵殺冥鬼來增長修為,有點本末倒置的意思。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江厭借此告誡自己,不要太過依賴自己的能力。
在嚐過獵殺冥鬼吸收它們靈魂帶來的快感後,江厭害怕自己會上癮,從此走上和冥鬼死磕的不歸路。
那種方法提升實力雖然快,但也伴隨著風險,畢竟冥鬼也不是那麽好招惹的。
上一次與那黑甲銅屍的戰鬥就是凶險無比,一著不慎就可能喪命,難保以後也會遇到那種冥鬼,或是更強的冥鬼。
到時候把小命丟了可就賠大了。
“鬼珠啊!鬼珠!怎麽都不夠用啊,我總算是知道,雷烈他們入營兩年多了,為什麽還沒有一件入品鬼器的原因了。”手裏捏著三枚鬼珠,在江厭一臉感慨
他覺得自己賺錢的速度都算快的了,可還是跟不上消耗,鬼潮那晚好不容易得了七百多鬼珠的獎勵,打造一件鬼器就全給填進去了。
現在的江厭又回到了入不敷出的境地。
他都這樣了,雷烈他們估計也好不到哪裏去。
在江厭的歎息聲中。
啪!鬼珠被他捏碎。
下一刻他就被濃鬱的冥氣包圍,進入了今天的修煉。
翌日。
夜間的寒意剛剛消退,早已整裝待發的江厭和袖針便行出了別院,直直行向冥府營。
原本他以為自己來得夠早了。
直到兩人來到冥府營校場,寬闊的場地上卻早已擁簇了不少人影。
雷烈、芙蕾、錢小夫這三個關係不錯的自然待在一塊。
另外,江厭還在人群中看到了自己三隊的隊伍裏,自從白負離開後,號稱三隊冥職者裏第一強者的柏元牙。
以及跟隨在柏元牙身邊的一個滿臉陰翳的男子。
“笪厲!”江厭目光掃過柏元牙身側那男子的麵龐,嘴裏默念出他的名字。
笪厲,除柏元牙以外,三隊數一數二的強者。
升華階段修為,和一隊的史元傑不相上下。
看到這裏,江厭心情突然咯噔一聲,暗道“這次行動比我想象的還要危險啊。”
三隊最強的兩人柏元牙和笪厲幾乎都來了。
還有雷烈他們三個,這次幾乎集合了三隊所有的精英。
想罷,江厭目光又是一掃,瞥向其他的冥職者。
一隊和二隊的人也不少,當然來的都是精英,可惜江厭入營時間尚短,連自己隊裏的人都認不全,更別提其他隊的人了。
因而隻能依靠感覺,大致判斷出他們的實力。
“都是厲害的家夥。”自語間,江厭還從人群中看到了一隊的史元傑。
恰好,後者也注意到了江厭的到來,目光隨之投來。
江厭和史元傑之前因為袖針冥力聚合物的事情,算是徹底交惡了。
仇人見麵,哪有什麽好臉色給對方看。
史元傑冷冷一笑,眼睛裏的森冷不加掩飾。
“嘿!”江厭毫不推讓,嘿嘿一笑後回以挑釁的表情。
兩人四目相對,碰撞出無形的火花。
他現在可是璀璨階段的人了,而且還有自己的底牌,正要打起來,未必怕了這史元傑。
倒是袖針,在察覺到史元傑的存在後,一雙眸子泛起深寒刺骨的光華,如同看著一個死人。
她起殺心了。
因為這裏是冥府營的原因,她並沒有將殺氣暴露出來。
那種滲人的目光一閃即逝,便被她完美收斂了下來跟在江厭身後,光潔的頭額低垂,短發將她姣好的容貌遮擋。
如果不刻意去看她,根本難以察覺到她的存在。
“過來吧!”與此同時,雷烈向著江厭兩人招手,招呼他們過去。
“傷勢沒問題吧。”江厭帶著袖針行到這個擁有魁梧身形的男人麵前,細細打量了一番後者。
卻見他精神抖擻,哪裏有受傷的樣子,如果不是昨天才在懸壺堂見過他,江厭幾乎認為雷烈沒有受什麽傷。
“小傷!”雷烈惜字如金,表現得不甚在意。
“傻大個可比冥鬼的命還硬,這點小傷根本算不了什麽啦。”芙蕾腦袋從雷烈身後俏皮的探了出來,接過話頭,笑嘻嘻的向江厭解釋道“以前他被一頭冥鬼把肋骨全都撞斷了,也不過躺了七八天就痊愈了。”
“有這回事?”江厭暗自瞠目,肋骨全斷,七八天就好了?這還是人嗎?這恢複力會不會太變態了。
“當然,你知道雷烈在三隊的綽號叫什麽嗎?”錢小夫挺了挺肚腩,適時插嘴,朝著江厭齷齪的擠了擠自己的短眉毛“打不死的雷瘋子。”
“厲害!”江厭佩服的伸出了大拇指。
倒不是拍馬屁,的卻是被雷烈那頑強的生命裏力折服了。
“都這種時候了,還有心思開玩笑。”雷烈當然聽得出來自己幾個朋友語氣裏那濃濃的調侃之意,目光斜瞥了江厭幾人一眼,緩聲說道“看來你們都信心滿滿。”
“屁的個信心滿滿。”錢小夫臉色說變就變,前一刻還在滿臉揶揄,直到雷烈話剛落下,胖臉當即掛上了委屈的表情。
“胖爺我今天早上還在家裏睡大覺,就被你這個喪心病狂的家夥給逮過來了。”
“你要去死城冒險,就自己去唄,把我拉一塊幹嘛。”
“哼!”芙蕾也是沒好氣的雙手叉腰,也是把俏臉一偏,哼了一聲。
“這個傻大個就是不想咱們閑著。”
“你們在三隊也算是精英了,這次行動你們必須得來。”麵對兩名同伴的不滿,雷烈表情不見一絲波瀾,木訥的解釋道“就算我不找你們,佟傷大哥也會拉你們過來的。”
“哈哈,這個我可以作證!”江厭舉了舉手,哈哈笑道“我昨天和袖針就去探望了一下雷烈,就被佟傷拉過來當壯丁了,你們兩個資曆比我們老,逃不了的。”
江厭的話無疑讓錢小夫和芙蕾鬱悶的心情消散了一點。
盡皆投以他一個憐憫的眼神。
出這次任務的冥職者可都是三個大隊裏的精英,江厭和袖針不過兩個新人,能被逮過來,的確是夠倒黴的。
不過江厭也的確有那個能力出這次任務。
不談他那洞察入微的眼力,擊殺黑甲銅屍的戰績也足以證明他本身實力的強悍。
江厭能被拉過來無可厚非。
至於袖針。
雖然來到冥府營後沒有什麽亮眼的表現,上一次鬼潮連殺六隻冥鬼也算是證明了自己的實力。
關鍵是她的潛力大,起碼雷烈三人剛入營的時候,做不到袖針的戰績。
錢小夫色眯眯的小眼睛看向袖針後,似乎找到了獻殷勤的地方。
眼睛成一條縫,他挪動著圓滾滾的身體走到袖針麵前,拍著自己胸腹大聲保證道“沒關係,袖針我保護你,絕對不會讓冥鬼傷你一根頭發。”
錢小夫的嗓門可不小,江厭幾人都聽到了,不過都是投以胖子一個敬佩的眼神。
袖針的性子,和她相處過的人都知道,人家理你才怪了。
果然,袖針連看都沒有看錢小夫一眼,在隊伍的後方低垂著腦袋,緘默不語,直接把錢小夫當成空氣過濾了。
場麵漸冷。
“哈哈哈!”江厭憋不住笑意,指著錢小夫哈哈大笑,聲音有毫不掩飾的譏笑之意。
連雷烈和芙蕾都露出了忍俊不禁的笑容。
錢小夫卻是毫不在意,反而更加來勁了,一臉興高采烈的自語道“好冷淡的態度,我好喜歡。”
“差不多得了,待會佟傷過來看你在泡妞,會打死你的。”芙蕾都看不下去了,抬起自己小短腿一腳踹向錢小夫。
“你這個小娘皮太討厭了,又來耽誤胖爺的終身大事。”錢小夫幹嚎一聲。
“這兩個活寶!”江厭笑而不語的看著兩人打鬧在了一團。
渾然沒有察覺到三道身著紅袍的人影,已經悄然出現在了隊伍的前端。
“我怎麽聽見有人在說我壞話”佟傷高瘦的身影從兩名同伴處脫離,直直走向江厭幾人而來,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佟傷大哥好!”前一刻還鬧騰著的芙蕾和錢小夫當即停止了胡鬧,乖乖的叫了一聲佟傷大哥。
執法隊的人,在冥府營地位超然,偏偏人家還有那個實力,沒人敢在他們麵前造次。
江厭和雷烈也朝著佟傷點頭示意,算是打過招呼。
隻有袖針,淡淡的看了一眼佟傷沒有任何表示。
後者也不生氣,笑容依舊的朝著他們揮了揮手示意。
“三隊的都過來吧!”
佟傷清朗的聲音回響在校場,傳入江厭幾人耳畔。
他在這次任務中專門負責帶領三隊的精英。
之前他所以在懸壺堂找到雷烈,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畢竟他在進入執法隊之前也是三隊的人。
帶領自己曾經的隊伍,無疑得心應手不少。
聽得佟傷的招呼,隸屬於三隊的冥職者當即停止了交談,迅速朝著佟傷處聚集。
江厭他們自己自然也在其內。
“十三個!”在佟傷麵前立定後,江厭目光朝著周邊粗略一掃,計算出人數。
大概十二三個的樣子。
其中包括江厭自己、袖針、雷烈、錢小夫、芙蕾、柏元牙以及笪厲,個個都是三隊的精英。
“正式介紹一下。”佟傷站在隊伍前端,雙手背負,笑意已經被她收斂了起來,略帶肅然的望著眼前的隊伍,自我介紹道
“佟傷,隸屬執法隊,在未進執法隊之前,也是第三隊的冥職者,算是你們前輩了。”
“這次行動,三隊的人由我全權指揮。”
冥府營的冥職者少有不知道佟傷的,更別提第三隊的人。
聽得他的話後,盡皆點頭示意。
看到眾人的表現,江厭摸了摸鼻子,暗自嘀咕道“這些話怕是說給我和袖針這兩個新人聽的。”
執法隊一共不過九人,個個的都是曾經驚豔過冥府營的天才,誰對他們的名字不是如雷貫耳?
佟傷看似多此一舉的介紹,在江厭看來其實是專門說給自己和袖針聽的。
潛在的意思是,我也是出自第三隊,不會害你們。
算是為昨日在懸壺堂強征他們加入這次任務的舉動,做出解釋。
在佟傷做著自我介紹的同時。
和他一道前來的另外兩名執法隊的成員,也在各自帶領的隊伍前開始訓話。
江厭的目光不著痕跡的朝著他們兩人所在的方向撇去。
執法隊的人在冥府營的地位超然,而且個個實力強勁,江厭對於他們自然抱有好奇心。
目光所見,那兩位和佟傷披著相同款式紅袍的執法隊成員容貌、身形都被江厭完全收入眼中。
其中一名男子身材中等,相貌普通,即便是執法隊的紅袍披在他身上也看似平平無奇,並無出彩之處。
當然這些都隻是表現,一個普通人怎麽可能進得了執法隊,對此江厭保留自己的意見。
另外一人則是女子,上身穿著馬甲一樣的衣物,露出健美的胳膊,頭發板寸,眉毛的濃度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有些重了。
她渾身上下透露出英氣,簡直比男人還男人,乍一眼看去難辨雌雄。
江厭都是反複觀察了她的脖子處良久,卻見沒有喉結後,才下了‘是女人’的定論。
似乎是注意到了江厭的暗暗窺探,就站立在他側旁的雷烈低聲解釋道“那個男的叫譙複,別被他的表象迷惑了,那家夥的實力在執法隊裏都能排前三,連白負對他都頗為忌憚。”
“前三?”江厭挑了挑眉頭,在執法隊都能排進前三,這個譙複的實力可想而知,果然人不可貌相。
不過江厭還是第一次聽到雷烈評價執法隊的人,顯然作為一個老資格的成員,雷烈知道很多情報。
他當然不可能錯過這麽好的機會,當下偏過腦袋追問道“那個叫譙複的是什麽能力啊?”
“不知道,他很少出手。”雷烈搖了搖頭,似乎又覺得這樣的表現有些過於搪塞了,隨即補充道“到了他們那個層次,能力隻能算是實力的一部分,真正厲害的還是屬於他們的鬼骸。”
“鬼骸?”江厭之前顯然沒有聽說這個詞,眼睛眨了眨後,認真的看向了雷烈的眼睛,詢問的意思不言而喻。
“嗯……這個很難解釋,算是靈魂之焰具象化的一種能力吧。”雷烈摸了摸下巴,沉吟良久後方才試探性的說明道“隻有突破了冥士,稱為冥師後方才能將鬼骸凝聚出來。”
“有了鬼骸的加持,冥師的戰力會暴增數倍不止。”
“這麽厲害?”江厭眸子一亮,經過雷烈的解釋,他心頭對於鬼骸顯然已經有了一個模糊的概念。
是隻有冥師級別的冥職者專屬的能力,可惜,江厭沒親眼見過。
“以後有機會見的。”江厭舔了舔嘴唇,白負就是冥師,按照道理來說,也擁有自己的鬼骸,自己想要看的,害怕日後沒機會?
一念至此,江厭眼睛又投向了那個英氣十足的女人身上“那女的呢?”
“嶽南晴。”雷烈隻是淡淡的瞥了那女人一樣,語氣恢複了平靜。
“那女是從二隊出來的,性格有點好鬥,但真實實力應該略遜色譙複一籌。”
“肯定啊,那譙複在冥府營能拍前三呢。”江厭攤了攤手,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不一定!”對於江厭的說法,雷烈表示反對,以意味深長的語氣解釋道“他們可都是天才,任何可能都會在戰鬥中發生,真實交手中,以弱勝強的戰鬥案例,不在少數。”
“所以沒有在他們沒有真正打過之前,不要妄下定論。”
能被性子平穩的雷烈如此評價,在江厭看來已經算是讚譽了,當即嘀咕道“果然,執法隊的人個個都不好惹。”
江厭聲音很低,可雷烈幾乎和他並肩站立,隔這麽近,再低的聲音也聽見了,他的眸子掃過江厭側臉後,認真的說道“他們都是執法隊的人,一般情況下不會為難我們,我們隻要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就行了。”
“哦!”江厭點頭表示明白。
視線回歸校場。
譙複和嶽南晴說的訓話,與佟傷的一般無二,叮囑手下的冥職者遵從調遣不要擅自決定,遇到事情先發信號芸芸。
約莫五分鍾後,隊伍方才正式開拔。
在佟傷、嶽南晴、譙複三人帶領下,直走向城門。
冥府營如此大的動靜,近乎四十名冥職者出動,自然吸引了城內無數死靈的目光,喧鬧的街道當即安靜下來。
隊伍所過之處,死靈們紛紛退讓,望向冥職者們的目光滿是鼓勵和希冀。
雖然他們不知道冥府營這次行動是為了什麽。
但冥府營的職責就是保護淮陰城,這次必然也是為了城內居民的安全而出城。
安靜持續了稍息,幾聲呐喊從街道兩側傳來。
“祝凱旋而歸!”
“冥職者大人們多殺幾隻冥鬼啊。”
“看來這次有大事要發生了,這麽多冥職者同時出城,還有三名執法隊的跟隨,必然是大事。”
死靈中也有明白人,望著浩蕩的隊伍麵露擔憂。
死靈們呐喊,並沒有得到冥職者們的回應。
一想到這次任務的凶險程度,沒有人的心情會好吧,但麵對那些語氣中流露出來的關懷,大多數人還是選擇了友好的點頭示意。
行於隊伍中的江厭對此倒是感觸良多,不由得歎息道“這些死靈也不過是掙紮在冥界裏的可憐人罷了。時時刻刻都會受到冥鬼的威脅。”
“畢竟這冥界就是地獄啊。”
行出城門,佟傷三名冥職者所帶領的隊伍並沒有一起行動,隊伍就此分別,似乎要從死城的三個方向分別進入死城。
“的確該如此,探索任務,並不是獵殺任務,一分為三,搜索的速度無疑會快上不少。”江厭深深明白其中道理,目送那兩個隊伍離去後。
他自己所在的三隊,也在佟傷帶領下,朝著屬於他們的位置行去。
嘰!嘰!嘰!
廣拓的曠野被紫月照應,時不時響起幾聲怪異的鬼蟲蟲鳴。
冥界的野外,看似平靜的外表下,殺機四伏。
黯淡的光亮絲毫不影響江厭眼睛的注視,周邊一切的風吹草動都難以逃過他那淩厲的目光。
不過佟傷好像並沒有要讓江厭施展拳腳的意思。
到底還是這次任務事關重大,越快到達死城越好,再說了這次這麽多冥職者同行,還怕什麽?繞道而行不可能,走直線才是最近的。
因而隊伍行進過程中,自然會遭遇路途中零零散散的冥鬼襲擊。
但這次前去死城的都是冥府營的精英,那些撲上來的冥鬼最終隻有成為他們刀下亡魂這麽一個下場。
倒也省去了江厭一番麻煩。
當然,那些被同伴們擊殺的冥鬼,江厭可不敢用沼澤困殺術來‘收屍’。
這樣會顯得太過刻意了。
而且身為帶隊者的佟傷雖然沒有出手,一雙眼睛卻是時刻注意著隊員們的戰鬥。
江厭一旦展開沼澤困殺術,來應付著完全沒有必要的戰事,必然會被他看出端倪。
因而他一路表現得非常老實,當然,心裏肯定很鬱悶。
畢竟那些冥鬼在他看來可都是增長自己實力的養料啊,眼看著它曝屍荒野,簡直就是最奢侈的浪費。
“沒事!沒事!到了城裏有的是機會殺。”江厭隻有如此默默安慰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