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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鬼器

  後者卻是充耳不聞。老者也不生氣,看著袖針那執拗的眼神,反而少有的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女娃娃挺有意思,讓我想到一個老朋友。”一語到此,老者也沒繼續往下說他那老朋友的事,而是輕飄飄的挪開了眼睛,分別掃了一眼江厭和黃海,慢吞吞的回應道

  “我知道你們想問什麽。”


  “我還是以前的一樣的回答。”


  “有些事必須要你們親眼看到,而不是從旁人的口中得到答案。”


  “因為有些真相不是你們現在能承受的,答案本身就暗藏殺機。”


  江厭算是看出來了,黑袍老者明顯有什麽顧慮,從剛開始接觸到現在,他從來沒有正麵回答過任何問題。


  不管是通道的事情還是關於他們將死之人的身份。


  亦或是,他們還沒有開口來得及問的,關於通道因何而產生的問題。


  當然,也有可能是老者單純的不想回應而已。


  反正江厭已經見怪不怪了,當即追問道“那老先生,我們應該去哪裏去看您所說的真相呢。”


  “在你們有資格踏入冥界的深處的時候。”老者平緩回應。“那時候,你們才能承受住這份真相的重量。”


  “真相在冥界的深處”黃海適時插嘴“那我們什麽時候才能有資格踏入冥界深處”


  “當你們達到李昊相當實力的時候。”


  “達到教官的實力”江厭按了按自己有些發脹的太陽穴。


  那個光頭可是一腳能把冥府營的校場踏得裂開,保守估計冥將級。


  他們現在不過小小的冥士而已。這條路太長了。


  黑袍老者仿佛不願意多提和真相有關的事情。轉而說道“回去吧,老夫今天說得太多了,已經觸碰到紅線。”


  “以後也不要再提這個問題。”


  “你們現在唯一能做的隻有變強。”


  聲音到此,啞然而至,老者身影再次消失。


  和他來時一樣,毫無痕跡可循。


  令得本來有太多問題需要問的江厭愣在了原地。


  “這就走了”江厭鬱悶的回頭,看了一眼袖針和黃海。兩人均是一臉凝重。


  顯然方才黑袍老者的話,讓他們心情有些沉重。


  本來還以為回到冥界,見到老者就能直接知道答案。誰知道他不願意說。


  讓他們達到李昊的高度後,才有資格知道答案。


  一想到那個可怕的男人,性子頗為高傲的袖針都一陣顰眉。


  “看來我們暫時沒可能知道答案了。”黃海氣餒的歎了口口氣,頗為苦惱的低語道“直接告訴我們不就好了嗎,這麽麻煩幹嘛。”


  袖針卻是抱有另外的想法,顰眉說道:“我覺得那老先生不像是說謊,他不是不想告訴我們,而是真的有不能開口的原因。”


  江厭眉毛一挑,趁著這個機會將方才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你們有沒有發現一個問題”


  “什麽”袖針、黃海同時望向江厭。


  “從我們第一次來到冥界開始,老先生從來沒有正麵回應過我們任何問題。”江厭輕輕撫摸著自己下巴,眼睛若有若無的看向四周。


  “他好像在防備著什麽。”


  “防備我們嗎”黃海有些錯愕。


  “不”袖針凝重搖頭,江厭的話讓她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東西。


  “也許是別的什麽東西。”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袖針自己都有些難以置信。


  以黑袍老者那強得不像話的實力,都能在所有人都避之如蛇蠍的黑汐中自由穿行了,還有什麽東西能讓他提防

  種種細節細思極恐,這讓江厭想到了之前老先生話中提到的一句話。


  答案本身,就暗藏殺機。


  一念至此,江厭連忙擺手,示意袖針不要往下說,以盡量壓低的嗓音提醒道“我覺得,我們現在還是不要討論這個話題好。”


  黃海、袖針先是愕然,隨即盡皆默契的選擇了沉默。


  顯然他們也想到了老先生之前的提醒。


  江厭鬆了口氣,目光環視了一圈周圍的環境。


  現在冥界也不知道是什麽時辰了,紫色月光籠罩下,這片華江市的複製城市死寂異常。


  但這種安靜是表麵的,不知道多少冥鬼潛伏在裏麵。


  他們之所以現在還沒有受到襲擊,八成是因為方才黑袍老者的原因。


  如果再在這裏待下去,難保不會遭受圍攻。


  “走吧”江厭緊了緊手中提著的那個飛顱冥鬼的屍體殘骸,找準了一個方向邁步而出。


  現在距離他們離開冥界已經過去了七八天時間。


  黑汐已經消散,倒也不必太過擔心遇到那黑霧中飄蕩的可怕黑羽。


  淮陰城城牆。


  巡邏隊第十七小隊隊長德蘭西將自己矮壯的身體靠在雉垛邊上。


  滿是絡腮胡的臉上早已昏昏欲睡。


  他已經連續值了兩天的夜了,身心疲憊。


  不過由於黑汐剛過,到處都有流竄的冥鬼,德蘭西也不敢真的睡去。


  摸索著從懷裏掏出一瓶酒,猛地灌上了兩口。


  火辣辣的液體順著喉嚨流入肚中,總算令得他清醒了幾分。


  “果然,隻有酒才是我真正的夥伴。”德蘭西癟了癟嘴,似乎在回味方才那口烈酒的芬芳。


  他不敢多喝。


  生怕真的喝醉了,在這非常時期釀成大禍。


  遙想八天之前,那場黑汐風暴造成的傷亡,德蘭西還記憶猶新。


  要不是自己跑得快,說不定也栽在在黑汐裏麵了。


  想到這裏,德蘭西心頭突然歎了口氣“可惜了江厭兄弟。”


  德蘭西非常清楚,在那場黑汐中,自己之所以能活下來,全靠江厭的及時發現。


  如果換個人,晚了那麽幾秒鍾,自己的屍體怕是都已經腐爛了。


  “可惜,江厭兄弟就是太講義氣了,跑去找自己同伴,耽擱了逃走的時間。”每每想到這裏,德蘭西都忍不住搖頭。


  德蘭西思緒完全沉浸在了八天之前那場黑汐風暴的可怕回憶中。


  渾然忘記了自己的警戒工作。


  在淮陰城城牆之外,三道身影慢悠悠的向著這裏靠近。


  “城牆上的兄弟,麻煩開開門”直至淮陰城城牆外,響起一聲高昂的吼聲。


  德蘭西適才從回憶中蘇醒,緊張兮兮的探頭,望向城下。


  這時候正是黑汐過後的敏感時期,任何人員外出,他都是有記錄的,德蘭西明明記得今天最後一批外出的人員都已經回來了。


  現在外麵怎麽可能還有人。


  直至德蘭西看到了城牆下方三道人影。


  初時他還一臉的警戒,直到他的目光從三人的臉上一一掃過後,臉色已經化為一片驚駭。


  “江厭黃海袖針”三人的名字幾乎是被德蘭西尖叫著喊出來的。


  然後他的大腦陷入了短暫的空白期。


  德蘭西當日親眼看到江厭三人和自己的幾名巡邏隊員被黑汐吞噬,他們卻如今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麵前。


  這讓他如何不驚。


  “上麵的是德蘭西兄弟嗎”江厭眼尖,當即便識出那把腦袋伸出了城牆的絡腮胡男子。


  隨即微微一笑“想不到你也逃出來了。”


  “這句話不是應該我來說嗎”聽得江厭那熟悉的嗓音,德蘭西終於從巨大的震驚中回神,哭笑不得的摸了摸自己蓬鬆淩亂的頭發後。


  “你們等一下,我這就給你們開門。”


  這時候,周圍巡邏的巡邏隊員也聽到了這邊的動靜,紛紛向著德蘭西聚攏。


  “隊長發生什麽事了”一名小年輕神色緊張的問向德蘭西。


  “問那麽多幹嘛,快去開門。”德蘭西懶得跟他解釋,一腳踢在年輕巡邏隊員的屁股上,而後又急衝衝指向另外一名隊員,連忙吩咐道“快去通知冥府營,就說八日前被黑汐卷走的三名冥府營成員回來了。”


  一連下了兩個命令,德蘭西自己也風風火火的衝下了城牆。


  半個小時後,冥府營。


  第三大隊的大本營裏。


  三隊隊長李昊背負自己雙手看,一臉古怪的看著麵前消失了足足八天的三名隊員。


  在黑汐過後,他親自帶隊前往他們消失的方向搜查,多次無功而返,僅僅隻帶回了六名巡邏隊員的屍體。


  原本他已經不抱多大希望了。


  畢竟那可是黑汐,進入裏麵還能活著回來的人不到百分之一二。


  正在李昊苦惱著,該怎麽和那位大人解釋的時候。


  這三個明明已經被冥府營登記在死亡名冊上的三人,奇跡般的回來了。


  “我該說什麽好呢。”李昊摸了摸自己油量的光頭,雙眸中精光閃爍。


  “我還以為你們死在黑汐裏了。”


  “教官看著我們活著難道不高興嗎”江厭腆著一張笑臉,半開玩笑似的應了一聲。


  “高興自然是高興的,不過黑汐都過去兩天了,你們怎麽才回來。”李昊說話間,一巴掌趴在了江厭的肩頭上,埋怨到“害老子一頓好找。”


  李昊明顯控製了力道,但這一巴掌依然讓江厭臉色瞬間通紅。


  肩膀上的骨頭都發出了劈裏啪啦的呻吟聲。


  江厭感覺自己肩膀現在放著的不是手掌,而是一塊千斤巨石,呼吸都收到了嚴重影響。


  在校場上被李昊收拾過不少次的江厭,早有豐富的應對經驗,當即哀嚎“教官輕點。”


  見得江厭吃癟,李昊臉色這才有了好轉,慢悠悠將手掌放了下來,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


  “說說吧,怎麽回事。”


  江厭連忙齜牙咧嘴的倒退,後退間,朝著黃海不著痕跡的使了一個眼色。


  後者頓時明了,一步踏出,以之前早就商量好的對策大聲說道“稟報隊長,我們被黑汐吞噬後迷失了方向,在裏麵走了很久。”


  “等到黑霧褪去的時候,距離淮陰城已經很遠了。”


  “我們花了足足兩天才趕回來。”


  “少忽悠我。兩天,以冥職者的腳力,都能走上千裏了。”李昊麵色不善的眯了眯眼睛。


  “你們在黑汐裏走了上千裏路”


  聽得李昊那明顯懷疑的語氣。


  江厭趕忙前踏一步,拿出那件包裹著飛顱殘骸的衣服。


  這是他們的第二套應對方案。


  “稟報教官,我們沒有走那麽遠,但是在回歸途中遭遇了飛顱的襲擊。”


  “我們和它纏鬥了很久才將它擊殺。”


  “因而耽誤了時間,不信你看。”


  一邊說著,江厭將衣服解開,露出了裏麵裝著的屬於冥鬼飛顱的殘骸碎片。


  其實,江厭心裏還是有些犯嘀咕的。


  飛顱碎得太過嚴重了,也不知道李昊還認得出來不。


  事實證明,江厭多慮了。


  李昊隻淡淡看了一眼,就分別出這些碎片到底屬不屬於懸賞令上的飛顱。


  “還真是飛顱,你們怎麽做到的,這玩意兒好像是璀璨階段。”李昊頓時被飛顱吸引了注意力,問出另外一個詫異的問題。


  “你們沒死在它手裏就不錯了,還能把它都宰了”


  “嗬嗬,教官,您仔細感受一下,我們三人現在的實力。”江厭嗬嗬一笑,佯作出一副得意的表情。


  李昊方才驚異於江厭三人的歸來,還真沒有去仔細感受過三人的氣息。


  經得江厭提醒,他那刀鋒般銳利的眸子,當即掃向麵前三人。


  這次他看得很慢,從江厭、黃海、到袖針,每一個人眼睛他都停留了稍息時間,直到一一掃過。


  “靈魂之火稍微旺了幾分,你們難道光耀階段了”


  李昊完全已經把心頭的疑慮跑到了九霄雲外,震驚於三人的修煉速度。


  江厭三個可是他親自訓練出來的。


  成為冥職者也不過半個月。


  短短十五天,從初燃到光耀,這天賦簡直可以和冥府營第一天才白負相媲美了。


  “黑汐中冥氣很濃鬱。”袖針以輕描淡寫的語氣,解釋著他們實力之所以提升得這麽快的原因。


  “黑汐嗎”李昊眉頭一皺,仿似想到了什麽。


  淮陰城裏,也有幾個從黑汐裏逃回來過的冥職者。


  經過他們的口述,黑汐裏步步殺機,不過也有其造化。


  聽說黑汐內部,冥氣濃稠而密集,幾乎都要凝聚成液體了。


  在裏麵修煉,速度比之外界快了數倍不止。


  “原來如此。”李昊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


  “不過這個做法太冒險了,黑汐那種天災,旁的死靈避之不及,你們居然還有心思在裏麵修煉,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李昊語氣慎重的提醒道“這次沒死,算你們造化,以後可別升起什麽繼續進入黑汐修煉的想法。”


  “據我所知,第二次進入黑汐的人,沒有人能活著回來。”


  “它就像是一種詛咒,如跗骨之蛆的糾纏著所有進入過裏麵的東西。”


  “終其一生,都要受到它的影響。”


  李昊完全是怕這三個家夥嚐了甜頭,日後有機會又進去黑汐裏麵。


  語氣明顯帶著嚇唬的成分。


  三人哪敢頂嘴,連忙點頭。


  同時江厭心頭也鬆了口氣。


  總算是忽悠過去了。


  借助著黑汐、飛顱成功瞞過了李昊。


  順便,連他們實力提升得這麽快的原因,也做出了回答。


  不用擔心日後遭旁人猜忌。


  隻是,關於陸正,李昊好似沒有多問,光頭隻是歎了口氣,頗為無奈的說道“陸正的屍體在哪兒”


  “啥”江厭長大了嘴巴。


  李昊眼睛一眯,理所當然的道“他沒跟你們一起回來,難道不是死在黑汐了嗎”


  江厭臉龐一抽,敢情李昊已經把陸正默認為死亡了。


  當即連忙解釋道“我們隻是走散了,至於死沒死,我們還不知道。”


  “這樣啊。”李昊嘴上說著,心頭其實已經歎息了一聲。


  黑汐的恐怖,隻有他才能真正感受到,陸正存活的幾率微乎及微。


  但也不願意拆穿,就讓江厭三人心裏留點希望吧。


  江厭可不知道李昊怎麽想的。


  但他明確的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因為陸正絕對不能出現在冥府營的死亡名冊上。


  萬一哪天那小子開竅了要回來。


  變成了死亡人口,那可就不好辦了。


  “能從黑汐裏逃出來,你們也受苦了。”李昊不願意在陸正生死的話題上多做討論,當即擺了擺手示意三人退下。


  “回去休息幾天吧,算是給你們放假,好好調整一下狀態,再來冥府營報道。”


  李昊說出這句話,證明江厭幾人的借口已經圓滿的取得了他的信任。


  三人哪敢再做逗留,當即應是。


  說實話,麵對李昊時,不管是江厭、黃海、還是袖針都感覺很有壓力。


  巴不得早些離開。


  隻是在走到門口時,江厭又想到了什麽,揚了揚手裏的飛顱殘骸,多問了一句。


  “隊長,這玩意兒的懸賞到哪裏去領啊。”


  “去找夢露。”李昊理所當然的說道“以後所有和鬼珠有關的事情,都找她。”


  江厭連忙點頭,帶著黃海、袖針快步離去。


  留下一臉古怪的李昊,在裏麵喃喃自語“這幾個小家夥命可真大,黑汐都沒能留住他們。”


  江厭幾人曾經去過夢露的後勤處,如今也算是輕車熟路。


  在冥府營中左彎右繞後,來到夢露所在的那一處大門前,敲響了板門。


  “進來門沒關。”女人那風情萬種的嫵媚嗓音從內部傳來。


  江厭推門而入,隻是袖針和黃海怎麽也不願意進去。


  “怎麽了”回頭看了兩名同伴一眼。


  “我老了,消受不了那女人的騷氣。”黃海摸了摸鼻子,唉聲歎道“你自己進去吧。”


  “我不進去。”袖針固執的將精致的俏臉瞥到一邊,沒有給江厭理由,反正就是不進去。


  江厭無語的搖了搖頭,要是陸正那小子在巴不得進去呢。


  “矯情”心頭嘀咕一聲,江厭昂首挺胸踏入房間。


  就在江厭的身體剛剛踏入其中,隨手關上了房門間。


  後勤處通道的另一端。


  一道高大的身影正疾步走來。


  沉重的腳步聲,踏在地板上,發出沉悶響聲。


  黃海、袖針聽到動靜,當即朝著聲音來源處偏頭,看到了那近乎兩米多高的男子。


  後者已經邁著大步,行至兩人麵前。


  “雷烈”黃海看清楚男子的模樣,詫異出聲“你今天沒出去執勤嗎”


  雷烈看著眼前兩人,目光炯炯,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隨口應了一聲“隻是一些簡單的執勤任務而已。”


  “聽到你們回來的消息,我打了一聲招呼就回來了。”


  黃海和雷烈最是熟絡,開口調侃道“哈哈,怎麽害怕這個消息是騙人的”


  “隻是想親眼看看而已,能從黑汐裏麵活著出來的死靈可不多。”雷烈臉上亦是露出笑容。


  “你們運氣真不錯。”


  說著,雷烈心頭也鬆口了氣。


  當日他其實是想出手救他們的。


  隻是還有許多巡邏隊員和礦工需要人保護,連他都走了,誰能護送他們安全回到淮陰城。


  因而在江厭他們幾人和無數人之間,雷烈選擇了後者。


  雷烈很有責任感,認為他們的出事和自己這個領隊的選擇有關。


  這幾日輾轉安眠心情頗為愧疚。


  現在好了,看到他們安全歸來,雷烈心情也是放鬆了不少。


  “江厭呢”雷烈目光在黃海和袖針身後掃過,並沒有看到江厭的身影,隨即問道。


  他記得自己聽到的消息,是江厭、袖針、黃海三個人活著回來了。


  “在裏麵呢。”黃海指了指前方的大門。


  “我們在回歸的路上遇到了懸賞令上的飛顱,苦戰一番後將其擊殺,他進去裏麵換鬼珠了。”


  “飛顱璀璨階段的那隻冥鬼”雷烈反問,臉上已經露出古怪的表情。


  自己也不過璀璨階段而已,對付這種懸賞令上的同等階段的冥鬼,他親自出手也要飛上一番手腳。


  江厭他們不過剛剛稱為初燃階段的新人,居然能殺了飛顱

  “好像是那隻,我也不是很清楚。”黃海聳了聳肩頭。“江厭認識,他說是,那應該是了。”


  “恭喜你們,一百五十鬼珠。”雷烈忍不住感歎。


  “你們還是第一批,在這麽多短時間內,就能獵殺懸賞令上的冥鬼的新人。”


  袖針性子偏冷,不喜多言。


  雷烈過來後,她幾乎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平靜的看著黃海和雷烈在那裏交談,如同一個隱形人。


  約莫三分鍾後。


  後勤處關閉的大門打開。


  江厭狼狽的從裏麵逃了出來。


  隨手關上門板,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外麵情況的江厭就是一聲哀嚎“這女的好過分。”


  袖針、黃海眼皮一跳,不用多說,江厭肯定在夢露那裏吃了癟。


  而且還不是小虧,不然也不會讓他如此淒厲的嚎叫。


  雷烈投以江厭一個同情的眼神。


  夢露的火辣大膽,以及她那喜歡整蠱的性格,在冥府營算是路人皆知了。


  連雷烈也沒少被夢露收拾。


  偏偏她還實力強勁,戰力不在冥府營三位隊長之下。


  許多被她整蠱的人還不敢表現出憤怒的情緒,不然會被收拾得更慘。


  江厭站在門口一陣幹嚎,算是發泄了心頭的一番憤懣。


  情緒稍稍平複後,他這才注意到雷烈的存在。


  手裏提著一袋鬼珠的他,當即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喲,雷烈,你來了啊。”


  雖說在裏麵被夢露整了一頓,不過鬼珠算是到手了。


  看到熟人,江厭自然要打個招呼。


  “嗯”雷烈默默點頭,以低沉的語氣輕輕說道“對於陸正的死,我很抱歉。”


  江厭臉色古怪的和兩位同伴交換了眼神,怎麽所有人都以為陸正死了。


  唯有苦笑著解釋道“他沒死,隻是霧太大,我們走散了而已。”


  雷烈的性子比較耿直,不如李昊那般細膩。


  一本正經的解釋道“在黑汐裏迷失的人,基本上都死了。雖然很殘忍,但是請節哀吧。”


  江厭癟了癟嘴,他覺得自己已經不知道怎麽和雷烈解釋了。


  對於這種一根腸子通到底的人,江厭也不想騙他。


  索性也不多說,他愛怎麽理解就怎麽理解吧。


  想罷,江厭很是配合的點了點頭,隨口應是“好好,我已經節哀了。”


  然後他向著袖針和黃海揚了揚手裏的鬼珠,笑眯眯的說道“一共一百五十顆鬼珠,咱們一人五十顆,回家分贓。”


  說罷,江厭作勢欲走,臨走前還看了一眼雷烈“要不要去我們哪兒坐坐”


  “不了。”雷烈搖頭。


  “我隻是來確認一下你們活著的信息是否屬實而已。”


  “待會兒還要去執勤,黑汐剛過,還有很多冥鬼四處遊蕩。”


  說著,雷烈語氣一頓,提醒道“你的鬼器已經打造好了,要不要去看看。”


  江厭已經邁出的步子,當即凝滯。


  回家一趟,他都快忘了鬼器這事了,經得雷烈提醒,他適才想起。


  轉而欣喜的回頭望向雷烈“現在就可以去取了嗎”


  “是的,我還有些時間,可以陪你們去一趟。”雷烈望了望外麵的天色,篤定點頭。


  “那就走吧,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看看鬼器是什麽東西了。”江厭露出燦爛的笑容。


  第十層綜合區。


  再次來到這裏,相隔半個月前這裏的人氣不減絲毫減少。


  江厭四人在雷烈帶領下,輕車熟路的來到屬於九叔的店鋪門前,邁入其中。


  當當當


  熟悉的打鐵聲從鍛造室中傳出。


  當他們進入裏麵的時候,江厭看到九叔還是站在之前的位置,裸露著上身敲打著鍛造台上燒紅的鐵胚。


  因為溫度太高的原因,後者整個健壯的上身都被汗水泡濕。


  “九叔”雷烈開口,喚了一聲九叔的稱謂。


  “來了”見得江厭幾人的出現,九叔淡淡的瞥了一眼。


  自然知道他們的目的。


  隨手擦拭了一下身上的汗水,便放下手下工作,走到角落處一個厚重的木質箱子麵前,在裏麵一整翻騰。


  直至九叔轉身,江厭第一時間便將視線定格在了他雙手上。


  在九叔雙手間捧著的,是一件長約三十公分,通體黑色的尖銳骨爪。


  五根手指骨的頂部被打磨得異常鋒利,那種鋒銳,江厭僅僅隻看一眼就從心底升起一種感覺。


  “它能輕鬆的穿透冥鬼的身體。”


  在這件骨爪的麵前,袖針的那兩柄集現代科技成果打造出來的合金短刀,都要相形見絀。


  而且,江厭的眼睛還能看到一些特別的東西。


  有一股若有若無的能量纏繞在骨爪上,隻需要稍加引導,那股力量就能爆發出來。


  江厭還未觸碰到那件骨爪,心裏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概念,不禁感歎“這就是鬼器嗎。”


  江厭將骨爪上上下下看了個遍的時間裏。


  九叔已經拿著骨爪走到四人麵前,輕聲解釋道

  “那件冥力聚合物所屬冥鬼生前應該相當於冥士的初燃階段,擅長力量。”


  “這件鬼器也繼承了一些力量方麵的能力。”


  “隻要你們以體內冥力稍加引導,那股能量就能爆發出來,令使用者力量暴漲。”


  說著,九叔將骨爪遞到了江厭身前。


  後者下意識的伸手,將其接過。


  入手微沉,相比這件鬼器還是冥力聚合物之前,它的重量更沉了。


  江厭估摸著,就是這件三十公分的骨爪也有四五十斤重吧。


  “力量方麵的能力嗎”


  手掌輕輕撫摸著骨爪的表麵,江厭口中低喃。


  這個能力不算雞肋,可也不算驚豔。


  說到底也僅僅是一塊未入品的冥力聚合物而已,能有力量方麵的加持,也算不錯了。


  而且這個能力對於江厭、袖針、甚至黃海而言都有用。


  能彌補和增強他們的戰鬥力。


  站在江厭側旁的黃海一聽是力量方麵的加持,眼睛頓時一亮,開口催促江厭道“帶上去試試”


  黃海自己就是那種力量型的冥職者,對於骨爪他尤為上心。


  江厭咧了咧嘴沒有拒絕黃海的提議,將骨爪輕輕按在了自己右手手背上。


  在骨爪本體和他皮膚接觸的時候,一股吸力傳來。


  將其牢牢固定在了江厭手掌上。


  隨著江厭五指的擺動,骨爪的五根鋒利指骨隨之晃動。


  “很靈活”這是江厭的第一印象。


  而後他試探的調動起體內的冥力,流竄向自己右手。


  咣一股紫黑色光華,突然從骨爪本體上爆發。


  江厭能夠清晰的感應到,那凝聚在自己右臂的冥力,正被骨爪所吸收。


  與此同時,骨爪內部也有另外的一股能量順著江厭手臂流遍他的全身。


  強大力量感從身體深處爆發。


  力量感的增加如同打了一針興奮劑,令得江厭心底升起躁動情緒,忍不住想要一拳打出。


  嚇得他趕忙控製住了那股衝動。


  這裏可是冥府營,真要弄出什麽意外,損壞了公物什麽的,肯定是要自己掏錢的。


  江厭可不當冤大頭。


  想罷,他趕忙切斷了身體和骨爪的聯係。


  骨爪的光華當即收斂。


  那流竄江厭全身的力量如潮水般褪去。


  “怎麽樣”雷烈也頗為好奇骨爪的能力,當即出聲詢問。


  “很不錯。”江厭默默取下骨爪。


  末了還補了一句“這件鬼器的能力,應該是施加在佩戴者原有的力量基礎上的增幅。”


  換句話說,這件鬼器增加的力量上限和佩戴者本身的力量是沒有直接關係的。


  就拿黃海來比喻。


  他是江厭他們三個活人裏,力量最強大的。


  假設他一拳有千斤之力。


  如果將骨爪的力量增幅也假設為一千斤,也就是說能夠增強他一千斤的力量。


  這樣一來,黃海的一拳之力就有兩千斤。


  同理,江厭一拳如果為五百斤。


  經過骨爪增幅後,他的力量則變成了一千五百斤。


  不管佩戴者身體力量如何。


  骨爪的增幅上限都隻有一千斤。


  當然,這並不是說骨爪不強。


  相反,它的能力很實用。


  在對敵的時候,佩戴上骨爪後,江厭這麽一個並不具備近戰能力的人。


  也能憑借鬼器,和冥鬼正麵打上一場。


  如果將它交給黃海,無疑能讓他的戰鬥更上一層樓。


  “好東西。”聽得江厭的解釋,黃海眸子一亮。


  這件骨爪在名義上可是大家擁有的東西。


  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借過來玩玩了。


  看來這個老兵是準備在暴力這條路上越走越遠了。


  袖針望向骨爪的時候,則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毛。


  她的戰鬥風格是快和狠。


  力量增幅對她而言可有可無。


  因為她憑借黑色電弧的能力加持,已經能夠破開大多數冥鬼的身體了。


  反而這骨爪的重量,會影響到她的速度。


  見得大家對骨爪的研究差不多了。


  九叔看著江厭,在一邊說了一句“作為它的擁有者,你有資格為它命名。”


  “就叫黑骨吧。”江厭晃了晃手中的骨爪,輕描淡寫的說道。


  是夜,氣溫漸冷。


  江厭橫躺在自己溫暖小房間的破舊床榻上,以右手枕在腦後,雙目炯炯,顯然毫無睡意。


  他的目光就這麽順著窗戶望著天空上的紫月。


  江厭在思考今日和老先生的談話。


  原本以為回到冥界後,直接就能從黑袍老者口中問出事情的始末。


  卻慘遭現實無情戲弄。


  老者顯然不願意說出真實原因,亦或是他心有顧慮。


  江厭想不出,老者到底是在忌憚什麽。


  或者說,有什麽能讓他這種高度的強者如此小心。


  那老者可是比李昊還要強大的存在啊。


  也正是因為感受到了老者心中的顧慮,江厭心頭莫名沉重。


  “看來通道的事情牽扯甚大。”


  口中低喃,江厭也僅僅隻能用甚大來形容。


  至於有多大,他心裏也沒有一個模糊的概念。


  因為他對冥界的了解還僅限於淮陰城。


  見過的最強者也隻有李昊和黑袍老者兩人而已。


  冥界到底有多大到底有多少可怕的強者這些問題江厭一無所知。


  猶如井底之蛙,抬頭隻能望見那麽狹小的天空。


  想要從那麽小的空間,揣摩出天地的大,猶如兒戲。


  正如以江厭如今的層次,來推測這件事情的始末一樣。


  無論他想再多,都隻是空想。


  “冥界深處嗎”江厭上半身從床上立了起來,露出苦笑。


  老者曾言,真相在冥界深處。


  想要進入深處,就必須達到李昊的層次,才勉強夠格。


  江厭感覺任重而道遠啊。


  前路漫漫,江厭反而不著急了,沒心沒肺的想著“有機會一定去看看嗯,沒機會就算了。”


  如此鹹魚的想法,也是江厭最真實的想法。


  還是那句話,冥界這麽多強者,真要出了大事,自然有人先站出來。


  天塌了有個高的頂著。


  自己這麽一個小蝦米瞎操什麽心。


  江厭唯一能做的,就是盡自己最大的能力保護華江市。


  至於整個現實世界,他感覺自己沒那麽偉大,也沒那能力。


  想通了其中關節,江厭突然感覺豁然開朗。


  他就是這麽一個樂天的性格。


  現在唯一能做的,正如老者所言,盡快提升自己的能力。


  江厭會盡力做到這一點的,至於其他的,交給上天來安排吧。


  思忖道此,江厭一頭倒在了床上,徐徐睡去。


  翌日。


  江厭起了個大早。


  到盥洗室洗了把臉後,在涼水的刺激下,他才想起,今天不用去冥府營報道。


  “教官不是放了我們幾天假嗎我起這麽早幹嘛”


  看著盥洗室鏡子裏,那張沾染了些許水珠的懵逼麵龐良久,江厭突然惡狠狠的擦了擦臉上了水漬。


  然後重新回到房間,欲要繼續享受自己的美妙早晨。


  卻是怎麽也睡不著了。


  痛苦的江厭無奈起床,呆呆坐在床邊起碼十分鍾。


  然後無聊的從床底下拿出一袋鬼珠,和那件被他取名為黑骨的鬼器骨爪。


  這是他在冥界的所有家當了。


  鬼珠一共七十四顆。


  原本他在打造了黑骨後隻剩下二十五顆,因為送了一顆給邱雪,隻餘二十四顆。


  加上飛顱的一百五十顆鬼珠懸賞,他分到五十顆。


  因而才有眼下數目的鬼珠。


  經過一個多月的冥界生活,江厭已經不是那個對於冥界的貨幣毫無概念的人了。


  據他所知,那些曠工一個月的工錢也不過八顆鬼珠而已。


  一顆鬼珠可以換得一千冥銀。


  一千冥銀大約等同於現實世界百塊的購買力。


  也就是說,一鬼珠等於百塊。


  知道這個消息後,江厭頓時感覺冥府營的福利待遇高。


  要知道冥府營每個月發下的薪金足足有二十鬼珠啊。


  等同於現實世界一兩萬的月薪。


  這還不算懸賞的鬼珠,要是運氣好,一個月能獵殺一隻懸賞令上的冥鬼。


  最便宜的都是上百鬼珠。


  江厭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如此有錢過,搖身一晃成為了冥界的高薪階層。


  提前一步踏上了人生巔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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