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月銀與嫁妝
回到清歸園，離陌裳就喚來了下人詢問今天花園亭子裏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件事隻一會的時間就在整個相府傳遍了，這會聽見了主子問話，當即一一回稟上來。
事情的經過當真跟離陌裳想象的相差無幾，離墨雲叫來那麽多的青年男子，就是想著讓離陌裳吃些苦頭。
“小姐。”月季喚道，噗通一聲跪了下去，苦頭婆心的勸道，“小姐您下次可千萬不要隨隨便便答應二小姐了，要是今天老祖宗沒有出現，您的清譽就毀了啊！”
離陌裳驚愕，慌忙將人扶了起來，暗道沒有那麽誇張吧？
她這會子初來乍到，自然還不是很明白古代的男女之防的厲害。
月季見離陌裳麵上不以為然，心中更悲，淒聲道，“小姐！”
離陌裳沒法，隻得滿口應下。
——
聽得自家女兒被老祖宗禁足的消息，白氏的臉色立馬變得白中帶青。
她手中捏著的木梳狠狠擲在地上，憤恨一句，“這老東西！”
上次老祖宗打了離墨雲白氏就懷恨在心，現在又聽聞女兒禁足，自然怒氣更重。
“夫人慎言啊。”春婆跪地將木梳拾起，見到白氏臉色愈發不好看，頭一低，又言道，“夫人，您剛剛惹怒了相爺，若是再得罪了老祖宗，以後可就……”
春婆原是白氏的陪嫁丫鬟，隻是容色不好，年紀大了隻得當個婆子，與白氏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白色神情一冷，念及前幾天發生的事情，直恨不得將離陌裳抓過來怒打一頓。
但是隨即她又想到那具飄忽陰森的影子，報複離陌裳的心思又變得淡了。還是暫且等等，待我觀察一番，看是不是那孽女搞的鬼再下手為好。
見白氏示意自己站起來，春婆討好的一笑，獻上點子，“夫人，二小姐這個時候被禁足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白氏睥眼看過去，春婆一抖，笑得越發諂媚，“二小姐自小.便受相爺寵愛，病情剛好又被禁足，老祖宗禮佛，若是這段時間二小姐親手抄寫幾篇佛經送過去，相爺和老祖宗定會寬恕的。”
白氏沉吟片刻，喚人前來去了一同去了離墨雲的院子。
走進沁芳苑，白氏的腳剛一踏入屋子，一個白瓷花瓶便朝著這方向扔了過來。
丫鬟拉著她險之又險的避過去，白氏嚇了一跳，緩過神又見到好好的屋子地麵上盡是碎片破布。
胸中怒氣刺的她一下一下的疼，“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下人呢？見到這樣子還不趕緊收拾？”
春婆見狀趕緊出去叫來了人收拾，餘下張嬤嬤陪著白氏走進去。
“母親！”離墨雲看見白氏，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她嗓音軟軟，濡慕的眼神讓白氏騰地一下便熄滅了怒氣。
她拉著女兒走到床沿處坐下，“雲兒啊，你今天怎麽如此衝動？”
她一路走來，也將這件事想了個明白。相府內眷的後花園，竟然一窩蜂的跑出來十來個青壯男性。若是衝撞了幾個夫人小姐，白氏微微閉眼，對著女兒深深的歎了口氣。
她這個女兒從小嬌寵，沒想到竟是想成了個跋扈沒腦的性子。
“母親，我隻是想教訓一下離陌裳，她不敬嫡母，還對我下毒，難道我做錯了嗎？”離墨雲憤憤不已，現在還記恨著老祖宗在離陌裳麵前叫她下跪的事。
“你沒錯。”白氏撫著離墨雲的長發，道，“你錯的是太過明目張膽，她是相府的女兒，自然是應該交給我來處理，你作為妹妹的隻能言語上說道幾句，是動不得手的。”
離墨雲拂開白氏的手，坐遠，一雙琉璃水眸盡是怒意。細長的手指緊捏著，這個離陌裳先是害得她被老祖宗打了板子，現在又害得她禁足，結果，就隻得到言語上說道幾句這個結果？
白氏注意著女兒的神情，眉頭微皺，心機這麽淺，這真的是她親生的女兒？
半晌，她才微微吐出一口氣，罷了罷了，先把這幾天熬過去，日後再好好教導也不遲。
這廂白氏勸慰女兒之時，離陌裳也領到了這個月的月銀。
相府每月都是十五日發下例銀，離陌裳初來乍到，直到月季領了銀子交給她才微微回神。
“這是交給我的？”她一眼不眨的看向桌麵上的白銀，如同看見了稀世珍寶。
沒想到啊，當個相府嫡女還有這樣的好處，居然不用做事就可以領到銀子。
“小姐！”月季一臉的不高興。
她家小姐不受寵愛，例銀規定是多少就隻能拿多少。哪像二小姐，每次京城有了新的衣服款式，新的發簪，她不是府裏第一個戴上？
“怎麽了？”離陌裳將銀子放好，轉頭問道。
看著那張茫然的臉，月季心焦的厲害，又有些不知從何說起的彷徨。
“大小姐，您受苦了。”清歸園唯一的一個婆子—劉嬤嬤說道。
離陌裳眨眨眼，劉嬤嬤見狀心裏一沉，暗道，大小姐如今也差不多嫁人的年紀，有些事，也可以告知給她了。
劉嬤嬤抬眸對著月季示意，月季當即帶著百合退了出去，守在門口。
離陌裳神情整了整，這怕不是要說些秘密的事情吧？
果然，劉嬤嬤跪倒在她麵前，問道，“小姐可知，女人嫁人最重要的是什麽？”
是什麽？離陌裳略微思忖，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就聽劉嬤嬤再次說道，“是嫁妝，女子嫁人，便不屬於娘家，要在夫家站穩腳跟，除了夫君的寵愛，便是豐厚的嫁妝。”
離陌裳有些不以為然，古代男尊女卑，這在她看來就是一個笑話。當下便是沒有開口說話。
劉嬤嬤抬眼，見到她的神情，臉色一變，“小姐您不在意自己，還不在意您的母親嗎？”
“這話從何說起？”
劉嬤嬤老淚縱橫，將這府中秘辛一一道來。原來，原主母親去世之前，是給原主留下了一筆豐厚的嫁妝。
後麵白氏上位，某一次清歸園失火，竟是連留下的嫁妝單子都不見了。至此，原主才在這相府裏越來越沒了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