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宇智波斑覺得, 他兒子自從接任四代目火影之後就變得有點奇怪。
當然，這句話的前提是，他的兒子伊爾迷以前就很奇怪, 但相處久了，宇智波斑多多少少摸到了一點有關於他奇怪的方向與標準。
無非就是滿腦子的怪念頭，但是他這個當爹的一直大力支持，誰叫他們宇智波家專門出思想家與哲人, 兒子有遠大理想, 這不奇怪。
但是, 能讓同樣立志宏偉的宇智波斑覺得奇怪, 那就是真奇怪了, 他驚訝地發現，從接任四代目火影開始，他兒子變得更加深沉了。
可以被稱作為心智上的成熟, 雖然他以前就不幼稚, 但現在思維明顯更加進階，偶爾他沉思的時候，就算宇智波斑都無法猜到他在想什麼, 原本黑沉的眼睛變得更加黑沉沉的, 宛若能夠吞噬一切的漩渦。
他兒子每天依舊徘徊於政務以及大蛇丸的實驗室之間, 甚至還沒有忘記修鍊與在村子里巡查，但是宇智波斑良好的記憶力讓他忘不了在上次訓練把兒子打進土裡時對方瞬間的表情崩裂，說實話，那讓斑心情不大愉快, 嘿，你那是什麼表情，老子打兒子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他兒子就算是開了須佐能乎都干不過這個老子，畢竟他自己也是融合了柱間血肉可以同時使用陰陽之力的人，把伊爾迷按在土裡打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即使這大兒子隨著年歲增長實力越來越高，但現階段想要到他頭頂上撒野根本不可能。
他沒老到連兒子都打不過的地步。
宇智波斑其實挺敏感的，考慮到他弟弟以前到現在都沒有過兒子，所以難得地沒有找智囊團弟弟探討結果，而是找了孩子他爸千手柱間。
然而，在大多數情況下，千手柱間的神經還挺大條的，結合他成為火影后的實際情況，得出了一個結論：「應該是當了火影之後產生責任感了吧？」就算是他，在當年成為火影之後也感受到了擔在自己肩膀上沉甸甸的重量，當一個普通的強者與成為肩負眾人期望的一村之影是完全不能相提並論的兩個概念，會因為當上火影而成長，對千手柱間來說是最容易理解的一個結論。
宇智波斑不置可否，他只是雙手抱臂，用一種難以形容的眼神看了千手柱間一眼，混雜著鄙視與不屑，宛若在看一個智障。
好吧，他大概說錯了，雖然神經大條，但是對宇智波斑，現在的千手柱間說得上小心敏銳，他用手摸摸鼻子，自然地把臉別過去。
就當他沒說好了。
伊爾迷這個小混蛋會因為村裡人的期待而進步？長發的男人順著原本思路想下去，其實伊爾迷現在年紀並不小，加冠禮之後勉強已經稱得上是青年，但是在他這個「父親」的眼中對方依舊是個小混蛋，他可是將伊爾迷從土裡□□的存在，有什麼想要隱瞞他，起碼再過上幾十年。
因為責任感而成長的結論可以直接pass掉，但在向來帶著有色眼光看世人的宇智波斑眼中，伊爾迷因為成為火影而自我膨脹倒更有可能，這有前車之鑒，就是他身邊的千手柱間，雖然兒子向來冷靜理智，但也不排除他現在對自己的期待過高，所以才會在上次的訓練中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就好像他不應該被自己揍一樣。
算了，他下了決定，兒子不聽話，沒有什麼事一頓打不能解決的，如果不行，那就兩頓。
能讓伊爾迷成為疼痛教育的擁躉，宇智波斑在其□□不可沒。
在他暗戳戳計劃著把不聽話的兒子再修理一頓時，伊爾迷正在火影樓里和文件奮鬥，在他身邊幫忙的都是青年一代的好手，總結一下就是他的親信，在木葉被四座大山壓著的現在，千手和宇智波家的老祖宗們都沒有出手，而是一心做基礎建設或者是科學研究，他們似乎就更加沒有插手的餘地了。
更何況，伊爾迷將木葉治理得不錯，似乎不用他們指手畫腳。
小仙女不愧是小仙女，雖然離在火影世界生活的日子已經很久遠，但是將記憶片段從他的思維殿堂中抽取出來，閱讀完成後又是一條好漢，連放下許久的國家事務都能流暢處理，除了他之外也沒有別人能做到。
思維殿堂的力量絕非常人能夠想象。
間隔的時光都成了泡影，當他再度回到這個世界，僅僅是伸手戳破了肥皂泡泡，就將因為時間而產生的隔閡全部消除。
唯一讓他感到略有不適的事情只有一件，伊爾迷抬頭看身側的窗戶，透過厚厚的玻璃，似乎能看見遙遠木葉邊界上的終結之谷，那裡也是宇智波斑和他的訓練地，被親媽按著頭陷入岩石中的痛苦無法忘懷，即使他們的戰鬥不是那麼一面倒，也無法否認他是失敗者，而且還被打得挺狼狽。
這並不是說他以前就不狼狽，事實上，在和宇智波斑的戰鬥中他就沒有哪一次成功，畢竟他媽曾經是這世界的幕後大boss，而且從來都不知道手軟為何物。
差點忘記了，那些年被斑媽媽支配的恐懼。
伊爾迷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對系統說道：「還是其他世界好啊，起碼武力值夠科學。」他已經有很多年沒有這麼精神低迷了，要知道，在獵人世界本土，他已經從小仙女進化成了大魔王，甚至還成為了拯救世界的hero，但是來到火影世界，第一天就被大仙女打成了夾心餅乾，這其中的落差豈是常人能夠理解的？
系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系統想說，他等著一天已經很久了。
硬生生忍下胸膛中洶湧澎湃地笑意，對伊爾迷假惺惺地安慰道：「不，其他世界的武力值也不科學。」只不過比起火影還差那麼一丟丟，這世界已經成為可以隨便創造太陽月亮的超武世界了好嗎，就算是系統所在的未來也hold不住啊！
正好可以讓日天日地的大魔王收收心，重新學做人，變成乖巧的小仙女。
黑貓靈巧地躥上火影樓，用它的小肉球在玻璃上啪啦啪啦地拍打，很人性化地引起在批改文件的伊爾迷的注意力。
回頭一瞥，便認出那是宇智波斑養的黑貓，宇智波家的通靈獸向來可愛，忍貓一族不僅身姿靈巧而且實力出眾，與敏捷流的忍者配合相得益彰。
雖然並不想知道他的媽究竟會傳遞什麼信息，但才被收拾一頓的小仙女可不敢輕舉妄動。
貓的脖子上掛著一個小筒，寫字的紙被捲起來灌進小竹筒里，展開信件，在閱讀完之後伊爾迷的臉就刷一下黑了，雖然表情缺少變化，任何一個人都能感受到他現在心情不佳。
短短的一行字，關於宇智波斑覺得他最近疏於訓練，所以要夜晚加訓。
簡而言之，就是打了他一頓還不夠，晚上大家還要出門再來第二頓。
「我能不去嗎？」恍惚間回到了當年還生活在權威下的日子，竟然讓久違沒有出現的系統多了好多鏡頭，「他一定又要打我。」
說實在，伊爾迷其實是不服的，但這世界就是這樣，誰拳頭硬誰是老大，他能在其他世界日天日地還不就是因為實力夠強又有bug一般的忍術，現在遇上了比他實力更強的斑，不提也罷。
「你可以不去試試。」系統的回答同樣讓人悲傷，並不排斥他實際上很是幸災樂禍。
他會對伊爾迷承認自己等火影世界等很久了嗎？
小仙女看似淡定地放下那張通知單，然後拿起了放在一邊的信封，那不是別人送給他的，而是滿世界到處跑的前男友蠍。
比起那些時不時會給伊爾迷添麻煩的小賤人，前男友君簡直省心得像個天使，除了嘴上不饒人之外，其他的一切都無比配合伊爾迷行動，別看他以叛忍的身份滿世界晃蕩，一旦發現了不利的異動都會以信件的方式來通知伊爾迷。
蠍是真的相信伊爾迷有統一四海的遠大志向，這與他著手實施的政策也有關係，雖然蠍嘴上不說，但心裡對伊爾迷還是有那麼一丟丟信服的，所以他持之以恆地對他傳送信件。
拆開這封信的心情遠遠比剛才看宇智波斑的傳信要好，但是等一目十行看完之後，他卻進行了二次閱讀，對伊爾迷來說，這幾乎是件不合常理的事，他出色的記憶力讓自己只閱讀一遍就能記住一切，但是現在，他卻敏銳地從中嗅到了不一般的危險氣息。
噫，這世界就不能安安分分地運轉下去等他征服嗎？怎麼他才回來沒多久就又出問題了？
他的發現很簡單，在靠近火之國邊境的地方發現了一種新型傀儡，與人類非常相像，如果看見的人不是傀儡大師蠍，定然無法發現其中的端倪。
傀儡，無人操縱，這段話引起了伊爾迷的高度警戒，這說法實在抽象，沒有人操縱那還叫什麼傀儡，難不成是和他念針相似的操縱技巧？那很棒棒哦，只能證明腥風血雨的火影世界再一次進化了。
蠍表示自己抓了一個傀儡，並且將在兩天後到達木葉，他身為傀儡師的直覺告訴自己很不對，而且這玩意兒出現的地點實在夠危險，再向東一點就是火之國，看它前進的方向還真就是往火之國去的。
明明是風之國的叛忍，現在卻彷彿因為伊爾迷的原因而被迫划陣營，這樣想想還挺嘲諷的。
不過，知道蠍身份的，除了伊爾迷也只有宇智波斑了吧？那個男人，對小輩的糾葛一點興趣都沒有，誰叫他自己的感情就是一筆爛賬。
總歸結婚了，說到底也算打出了happy ending。
將可愛前男友的信件用一個小型火遁燒毀，全部都記憶進了腦子裡，自然就不需要將其留存，伊爾迷給它備了個案，準備等見到蠍再做其他處理，反正時間還很多，並不急於一時。
此時此刻，他並沒有感覺到也許會逼近的危機，可能是他的媽他的爸實力太過強橫，讓伊爾迷無法想象還有其他人比他們更加強大。
比起蠍傳遞類的消息，還是臨近的事故更讓伊爾迷在意，自從宇智波斑和他的上一場「訓練」結束后，他便如臨大敵。
冥冥中有所察覺，他大概露出了點破綻，讓他善於思考具有發散性思維的媽起了疑心，這疑心的具體表現就是他們臨時加上的訓練。
伊爾迷善於處理文件，所以在太陽落山之前就將推成山的文件安安靜靜地放在桌子左側，按時下班，因為某項研究申請經費而來到火影辦公室的千手扉間看見這狀況當時臉色就舒緩下來，幾乎是讚許地說道：「出色的文件處理能力，和大哥一點都不一樣。」千手柱間並不善於應對文書，即使身旁有弟弟輔佐，但還是經常加班，天知道這一點伊爾迷是像誰。
泉奈冷笑：呵，像我哥啊！
宇智波斑在當家主的時候可是很勵精圖治的呢！
「扉間叔叔。」他朝千手扉間點頭，一夜回到解放前說的大概就是這種情況，伊爾迷已經保持成人時期體型很久了，但是獵人世界，當他離開這世界的時候還是接近青年的少年身體，等到回來時自然也恢復了並不那麼利於戰鬥的體型，成人和少年是有區別的，他在之前的打鬥中被宇智波斑按進地里就不排除有這方面的原因。
你能想象伸手向某人襲擊，等快要接觸到對方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手臂不夠長的感覺嗎？反正伊爾迷是知道這有多慘，高手間的對戰哪怕慢上一秒半秒都會有顛覆整個結局的逆轉，更不要說他本來的實力大概就不及宇智波斑了。
結局自然無比悲慘，他停頓中流露出的生澀甚至會引起宇智波斑的懷疑。
嘿，說實在的，這情況其實不太妙。
伊爾迷伸手接過千手扉間遞給他的文件，看過之後一氣呵成地簽名，是扉間和大蛇丸的聯合研究，身為在火影這個科幻世界唯二相信科學的異端，在相識之後兩人就流露出某種接近於惺惺相惜的情感，聯合研究越來越多，事實上，伊爾迷期待他們某一天能夠搞出電腦以及網路。
他相信科學的力量xd。
「最近發生了什麼事情嗎？」千手扉間將文件收回手中，不動聲色地問道，不愧是政治能力max的男子，又兼之強大到作弊的感知能力，如果他想發現什麼，並不是一件難事。
伊爾迷的心跳頓了一拍，但是面上卻還一切如常，一邊將自己鬆懈的警惕心向上提了提，一邊用依舊呆板的棒讀語氣對千手扉間說道：「沒什麼。」他略微思索，加了一句，「最近在思考生命哲學，領悟到了人生真諦。」
這下被噎到的變成了千手扉間，思考生命哲學，多麼宇智波的說法，而且剛才一瞬間他那涼涼的語氣，讓千手扉間無端想到了宇智波泉奈。
哦，好吧，宇智波泉奈，伊爾迷像他不是挺正常的嗎？要是他沒記錯的話，這傢伙和貴族虛與委蛇的那些招數，全是宇智波泉奈交給他的，所以他們相像很正常。
個屁啊！
「你這兩天不太對。」他收回了被伊爾迷簽過字的文件，對能用少年形容的某人說道，「快點調整吧，木葉需要你。」
雖然是公事公辦的官方話，但其中卻有一絲脈脈溫情，當然，更多的則是警告，千手扉間對於坐在火影位置上的人一向要求嚴格，更不要說伊爾迷的不良反應來得莫名其妙。
你看，這就是火影世界的妙處了，能夠剋制他的人有一大堆，被從天上打入凡間，一切都要從來再來。
自我檢討一瞬間，「安逸」的生活讓他大意，重新打開世界通道，這對他來說未免不是一件好事，審視自我，從來都是進步的源泉。
特別是，他似乎已經進入了瓶頸期。
「嗯，我知道。」他歪頭，「我會考慮調整狀態。」
「那就好。」千手扉間拿著文件，瀟瀟洒灑地出去了，其實這簡單的文件並不需要他親自走上一遭，交給助手或者是門衛絕對會以最快的速度遞上四代目火影的案頭，誰也不敢怠慢二代目火影，在位時間雖短，但餘威猶在。
他是來專門警告伊爾迷的。
又看了眼窗戶外的景象，夕陽西下，斜陽投射一抹餘暉進入辦公室，四周略顯昏暗，最亮的反而是地上的一抹橘紅色，真是擁有火燒雲的美麗夕陽。
他應該下班，去吃點東西，木葉的一樂拉麵或者烤肉都行，要不就是什麼都不吃，直接去終結之谷完成他和宇智波斑之間的「訓練」。
一如很多年前。
宇智波斑早就在終結之谷等他，因為現在非戰時，他便脫下了那身沉得過分的紅色鎧甲，僅僅穿著宇智波的高領族服，站在終結之谷的邊緣向遠處眺望，黑色的天幕下有群星閃耀，照亮了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的巨大雕像，瀑布上有湍急的水流向下賓士，發出巨龍怒吼一般的轟鳴聲。
宇智波斑在看什麼，是他和千手柱間的雕像，還是遙遠的夜幕？沒人知道。
你永遠無法知道他在想什麼，這不僅是因為宇智波的邏輯向來詭異，還因為他心懷天下。
真正意義上的心懷天下。
「來了。」他睥睨伊爾迷一眼，十分慚愧的是，即使成年後身高定型的伊爾迷比他高几厘米，但是現在，還處於抽條階段的他依舊沒有宇智波斑高，僅僅是一瞥宇智波斑就笑出聲來，「看來你的狀態調整好了。」
他看人一向准得過分，宇智波的情感纖細起來絕對常人能夠想象。
伊爾迷的姿態顛覆程度之大，堪稱天差地別。
把自己看作絕對不會失敗的強者，與把自己看作還需要不斷攀升的弱者，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為什麼之前千手扉間和宇智波斑都會看出他的不同，就是因為姿態太高了。
以前的伊爾迷不是這樣的，因為永遠存在著可以壓制他的存在，這會讓他活得稍微謹慎一點，用他的那些詭計以及隱秘的計量。
存在天敵的控制狂，才更加恐怖。
「調整好了。」第一千零一次的懺悔，已經很久沒有需要他反思自己的機會了，因為吃癟的永遠不是自己，而是別人。
他需要變得更加圓滑一點，特別是在宇智波斑面前。
「那就來試試吧。」男人今天不要太認真，他甚至還從捲軸中解封了火焰之扇，顯然準備來一場真刀真槍的戰鬥，「抱著殺死我的決心，小貓撓痒痒般的攻擊不需要。」
他笑得狂傲：「如果不認真的話，是會死的。」
此時，在火之國邊境的森林中，蠍正在狙擊活傀儡。
「這些玩意，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他的耐心並不好，以此類推，脾氣也沒有好到哪裡去，特別是身站在傀儡師頂端的他看見這些超出現有技術的無人操縱傀儡時，內心其實是聽不屑的，如果缺少了和傀儡師之間的聯繫，那麼都是邪道，但偏偏這些無線傀儡的數量很多，而且實力也不弱。
「一個接著一個，沒完沒了。」操縱著身後的尾巴再次破壞傀儡的核心，但是倒下一個，還有無數站起來，數量比他的百人操縱還要多。
得搞清楚，他們究竟是什麼，並不是為了伊爾迷，哪怕是為了傀儡師的尊嚴，他都應該搞清楚。
鋼筋制的尾巴隨意一揮，又敲碎其中一個腦袋。
簡直就沒有一天是太平的啊，這個世界。
伊爾迷日記：
我在反思。
作者有話要說： 火影世界碼得最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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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打賞么么噠！